此時,從四面八方傳來龍騰虎嘯之音,滾滾浪濤隨那琴聲起伏,咆哮著衝向畫舫。畫舫好似驚濤海中一葉孤舟,搖搖欲墜,不受控制,其整個船身發出喀嚓喀嚓破裂的聲音,船艙已經開始滲水。
那琴聲中傳出陣陣殺伐之意,殺戮之氣,聞之好似置身於遠古戰場,面對千軍萬馬衝殺而來。整個畫舫之上除了那中年人,個個聞之色變,體內氣血翻騰不休,橫衝直闖,整個人在船艙之中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更有甚者,口噴鮮血,倒下不起,像死狗一般躺在船艙之中。
那中年院主面色驚駭,急忙運轉體內法力,竭力控制畫舫,卻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畫舫之上不少人掉落進黃河,葬身魚腹。同時還要抵抗那琴音的攻擊。面上一顆顆冷汗直冒,其背後衣衫早以濕透。沒想到此人如此厲害。
忽然,那激烈高亢的琴音戛然而止,那驚濤駭浪也好似停止了一般。不過只是一瞬間,又傳來慷慨激昂之音,好似一個持劍的鬥士,怒髮衝冠,向畫舫之上眾人衝殺而來。除了那中年院主之外,其餘之人個個七孔流血,身受重傷。而院主更是怒火中燒,目眥欲裂。
李秋水跟在秦鍾身後,就好似在聽曲看戲一般。秦鍾遠遠地看著那快要散架的畫舫,看著那中年院主,看著像死狗一般躺在甲板上的大群弟子,停息下來。說道:「不管你是儒門中哪個書院院主,但在奉天書院,嵩陽書院地界,還輪不到你撒野。今次儒門大比,我看你們也不用去了。」說完,冷哼一聲,帶著李秋水和那艄公騰空消失不見。
那一聲冷哼,就好似炸雷一般在中年院主耳邊震盪,餘音繚繞不絕。其面色一會青一會紫,體內氣血翻騰,神魂就好似要透體而出一般。在秦鍾和李秋水消失之後,噗哧一聲,再也忍受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秦鍾說的對,這一行人,不用去參加儒門大比了。所有人都身受重傷,還去比試個啥?難道要院主親自上場比試不成?就連院主也被秦鍾那一聲猛吼,傷及神魂。
對那中年院主,秦鍾卻暗地裡下了狠手哇!只怕沒個十年八年好不了。那一聲冷哼,卻是秦鍾使用天龍八音中「哼」音,好在那院主意志堅強,神魂壯大,要是其他道門金丹高手,只怕要被震得丹碎人亡。
話說也是這院主在大秦西北之地囂張慣了,一點也沒有儒門修士的儒雅謙讓之風,到是沾染了不少西北豪強之氣。西北邊塞,靠近蠻夷之地,多豪傑之輩。
在西北地界有一河套書院,在大秦帝國內雖然不能和儒門六院相比,但也是二流書院中的佼佼者。兩年前收了四個良才美玉,一年之內浩然正氣登堂入室,儒門六藝精通,可謂是不世奇才。
今次儒門大比準備一舉擠身天下六大書院之列,成為第七大書院。河套書院在西北囂張跋扈多年,今次聽聞決賽在嵩陽書院舉辦,多少心中有些輕視怠慢之意。
這下精英全被秦鍾給廢了,只怕要淪為西北三流書院。
李秋水看著秦鐘,雙眼冒著小星星。她是一直跟在秦鍾身邊,對秦鍾可說是十分瞭解。卻沒想到,這段時間遊山玩水,首次撫琴,比以前不知進步多少,其攻擊更為詭異,讓人難以琢磨。她甚至懷疑,那畫舫上眾人是受到秦鐘琴音的蠱惑,才來尋釁滋事。
秦鍾現在音律上的造詣,還沒到蠱惑人心的地步。除非韓湘子還差不多。不過這一段時間,徒步歷險,神魂意志堅韌的確遠勝從前。其修為在嵩陽書院中,秦鍾已能和其他五園教授比肩。
那天龍八音融入琴音之中,也能收發自如。不像以往,一聲猛吼,殺意衝向四面八方,自己根本就不能控制。
天龍八音,就是將自己的神念意志融入聲音之中,凝聚不散專門攻擊神魂。修煉到高深之處神念意志並不隨聲音四散。
神念意志隨聲音四散,極其消耗神念意志、神魂精神之力。精神力消耗過重,自身也要受傷。那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面對強大的存在,根本不能克敵制勝,自己就先廢了。
上次大戰穿山甲,要是山甲帶有一小弟,只怕秦鍾也要將命留下。
秦鍾看著這渡口,感覺人有些時候還真難以琢磨,誰也無法預料未來之事。前兩天才從這裡乘船離去,現在又回來了。
安頓好那艄公之後,秦鍾對李秋水說道:「你在去雇一艘大船,在雇一些武士歌妓。好歹我現在也是掛著鍾家大少的名頭,不能太寒顫了不是?」
秦鍾覺得好笑,自己想要低調,卻被那麼一群不長眼睛的東西給攪擾了興致。
李秋水笑著說道:「公子早該如此啦!」說完興高采烈,花枝招展著僱船去了。
其實秦鍾還算低調了,在他山河玉仙府之中,有一艘法器飛舟,拿出來幾乎可以成為一些門派的鎮山之寶。
李秋水辦事效率很高。秦鍾來到大船上,看著那些雄赳赳氣昂昂的武士,矗立在甲板之上,煞是威武。不過,秦鍾知道這些都是繡花枕頭。還有艙內的歌妓,一個個到也美艷無比,只是還入不了秦鍾法眼。
這一日,船行到洛陽地界,秦鍾準備下船,然後步行回嵩陽書院。李秋水卻走過來俯身,在秦鍾耳邊低語說道:「公子,那個人一路跟著我們到了洛陽啦!」
秦鍾說道:「他不是人。」
李秋水:「啊?我怎麼沒發現?他明明是人啊!一點死氣和屍氣都沒有啊!」
秦鍾:「他應該是山鬼。你去將他叫來,我也想知道他到底為何跟著我們。」
李秋水將那人帶了過來,一身武士打扮,居然混到李秋水僱傭的武士中,秦鍾對這個不是人的東西,很感興趣。
秦鍾:「坐下說話,你一路跟著我們,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那人見秦鍾開門見山捅破這事情,也不客氣,直接在旁邊坐下,自顧自地端茶喝起來。秦鍾也由得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過了好一會,那人才說道:「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只是不知道你要什麼條件才肯和我交換!」
秦鍾一愣,隨後說道:「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如果是一般之物,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那人說道:「玄鬼九劍。」
李秋水聽後一驚,這玄鬼九劍可是秦鍾現在犀利的攻擊手段,也是劍修的依仗。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讓出去。那人看見秦鍾沉吟,又說道:「當然,我也不白要你的東西,我可以用東西和你換。法訣,神兵都可以。」
這人跟了秦鍾這麼長時間,也沒看秦鍾使用,就知道其身上有玄鬼九劍,肯定對玄鬼九劍瞭如指掌。這人來頭不小啊!說不定還是上古之時的老怪。
秦鍾呵呵笑道:「前輩真愛說笑,這神兵利器,豈是一般人能用?」神兵有靈,雖不能自動擇主,但也不是誰都能使用。
那人笑笑說道:「我就知道你這小娃不相信。這樣吧,我傳你真正的天龍八音,在傳這女娃完整的巫族攝魂印秘訣。怎麼樣?」
秦鍾聽了這人說話,先是疑惑,隨後就釋然,韓湘子不可能不傳他真正的天龍八音,多半是這個人在忽悠自己。其實秦鍾近來揣摩,也的確發現天龍八音有些不足。至於那攝魂印,秦鍾還真比較在乎。如此一來,秦鍾對這人的身份就更加感興趣啦!
從五龍潭之後一直跟著自己,還知道玄鬼九劍,還會真正的天龍秘法。難道他是五龍潭的龍不成?
那人好似看出秦鐘的疑惑,說道:「我叫刀鳴鴻,可不是泥鰍。你身上的玄鬼九劍原本是我之物,只是被玄鬼道人竊走,才成了世人所說的玄鬼九劍。這也是為何即便你沒使用,我也知道你有玄鬼九劍。」
這話秦鍾聽後吃驚啊!玄鬼上人是什麼人?縱橫上古的人物。居然是從面前之人處偷走了九把劍,成就其赫赫威名。不過眼前之人就更顯得神秘了。
秦鍾說道:「不知刀前輩能否為晚輩解惑?如若能為晚輩解惑,晚輩將玄鬼九劍送給前輩就是。」秦鍾到是豁達,那些神兵利器,終究是外物。
刀鳴鴻笑笑,說道:「你問吧,不過你別想知道我具體身份。」
秦鍾問道:「為何我師傅未得天龍八音真傳?」
刀鳴鴻說道:「天龍八音乃龍族不傳之秘,你師傅能習得皮毛也是天大的奇遇。」
秦鍾:「我聽聞那五龍潭曾有五龍,為何現在不知所蹤?」
刀鳴鴻說道:「天地大劫,天之不存,地之崩塌,那五條龍雖是天庭神龍,可也抵擋不了這等大劫,自然是化為灰灰。」
秦鍾:「我一直都在疑惑,到底什麼是天地大劫?為什麼說天地都有劫數?」
刀鳴鴻說道:「呵呵,天地大劫,自然是天地的劫數了,諸天萬界,只要是生活在天地之間的生靈,都要遭受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