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奇木,性喜寒,冥泠柘也,枝幹皆赤,黃葉白花黑實也,其葉可飼冰蠶,其實,千年一熟,仙藥也,修士服之可增加功力,凡人服之可祛病延年。
在寒泉山洞地底之下,兩百多丈深處,秦鍾發現《修真拾遺記》中記載的奇木冥泠柘。心中不禁有些興奮!
早前,秦鍾曾想要探索這處寒泉,只因地行術和水遁術未能小成,不敢太深入地下,越往地下越是寒冷,就連秦鍾現在水遁術修煉到小成,也有所不適。
這個似洞府,非洞府的地方,原本有一處小型寒泉靈脈,卻不知為何生長了一株冥泠拓,而且還有一隻冰蠶以其葉為食。
冰蠶十丈內,冰寒刺骨,普通築基修士莫敢近,遇之則凍斃,就連秦鍾水遁小成,靠近十丈內身體也開始慢慢結冰。
地下河從附近流過形成寒泉,而雙色魚以冰蠶沙為食,常年在寒泉之中游弋,體內積存少許寒冰靈氣。
這冰蠶沙乃是冰蠶排出的體內廢棄之物,若配以靈藥,煉製成玄冰驅魔丹,對修士清心凝神,抵禦心魔有奇效。
秦鍾不敢怠慢,連忙施法展開山河玉仙府,將這處十丈開外的小靈脈,冥泠拓,以及冰蠶等物盡數收走。同時,在山河玉仙府內,開闢一處獨立寒泉,順帶抓捕一些雙色魚餵養其中。
這冰蠶乃是奇寒劇毒之物,卻不想雙色魚以冰蠶沙為食。感歎造物之神奇。這樣一個小小的寒泉靈脈,居然造就了這麼多的伴生靈物。
這處寒泉靈脈用不了多久就會枯竭,冥泠拓也會枯死,即使秦鍾不收取,這冰蠶,雙色魚也會慢慢死亡。除非冰蠶能蛻變成冰蠶魄,以烈火鍛之成冰蠶珠魄至寶,提供冰寒之氣。
《修真拾遺記》中還記載冰蠶絲其色五彩。織為文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經宿不燎。極韌,刀劍不可斷,懼高溫。若輔以千年蛛絲,則可抗高溫。是製作法衣的上佳材料。
秦鍾心中喜不自禁。半年前想要製作一件法衣,可惜沒有材料,現在不愁材料,只是還欠缺一些輔料。秦鍾恨不能立馬煉製一件法衣來,不過憑他現在的煉器水平,休想煉製法衣,也只有以後另想辦法。
出得山洞,來到青溪觀,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剛才的喜悅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憤怒!居然有人正對青溪觀僕從施展搜魂之術。
自從秦鍾神識化為神念之後,收斂氣息,隱藏修為,比以前更為容易。無聲無息地來到那滿臉凶神惡煞的丁春秋身前,冷冷地說道:「你,是要找我嗎?」
突然出現,好似鬼魅,丁春秋嚇得不輕,猛地起身後退,跳出一丈開外,驚駭地看著秦鐘。
一襲黑衣道袍的秦鐘,靜靜地站在丁春秋的面前。能夠近身十丈,而不被人發覺,其修為絕不簡單!
丁春秋也在期盼秦鍾能出現,凝重地問道:「你總算出來了?」
秦鍾:「我,很難找嗎?」
丁春秋點點頭,道:「難,很多人都找不到你。連靈通門都沒你確切消息。甚至連莽山派都不知你的蹤跡。」
「哦!找我何事?」秦鍾有些驚訝,很快接著說道:「不過,你打殺我僕從,現在我找你有事。」
丁春秋有些驚恐,同時異常憤怒,兩年多前被秦鍾等人利用,背了黑鍋。如何不怒?簡直怒火中燒!
「好!好!好!」丁春秋連道三個好字,原本自己要殺了秦鍾以洩心頭之恨。現在看來,秦鍾也要殺自己啊!這秦鍾簡直狂妄得沒邊了,看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秦鍾就那樣平靜地看著丁春秋召出法器,一桿陰森森的鬼魂幡,上面纏繞著無數的怨魂,甚至有不少已進化成厲鬼,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化作一股股陰冷黑風向秦鍾沖卷而來,似要將秦鍾生撕了一般。
一把黑劍,上面泛出淡淡地清幽之火,在秦鍾手中揮舞。無數衝過來的怨魂厲鬼,無不被秦鍾一劍斬殺。許多怨魂厲鬼碰上黑劍上幽火,便發出淒厲的慘叫,紛紛四散,不敢靠近秦鍾十步之內。
看見那些怨魂和厲鬼不敢近身,秦鍾立時放出手中飛劍,衝向一股股黑風。飛劍在黑風之中來去縱橫,如猛虎入羊群,殺的鬼物四處潰散。一盞茶的時間,那些陰風中的鬼物被斬殺大半。
丁春秋對秦鍾恨得咬牙切齒,心疼無比。煉製這桿魂幡,抓捕厲鬼怨魂,花了他不少心血。就這麼活活地被斬殺大半,哪裡還不心疼?
以前對敵只要一放出魂幡,厲鬼怨魂一衝,立馬使得對方氣血不暢,神魂恍惚,片刻間將其撕成碎肉。這次卻剛好反了過來,那些冤魂厲鬼就好似遇到剋星一般。丁春秋二話不說,立馬收了魂幡。
秦鍾殺的正爽,這丁春秋卻不配合,於是輕蔑地道:「就這點手段?」
丁春秋冷哼一聲,也不廢話,只見他放出一頭暗金色怨靈,看上去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瞬間衝入其身體內。丁春秋身子暴漲,修為瞬間提升,幾乎要達到金丹期。不過卻和金丹期有所差別。他手中握著一把飛劍,非金非玉。猛地向秦鍾衝殺過來。
這廝要和秦鍾展開肉搏!
秦鍾看見這柄飛劍,熟悉無比。因為秦鍾自己也有一柄這樣的飛劍。看見衝殺過來的丁春秋,秦鍾將飛劍召回手中,也衝了過去,和丁春秋激戰在一起。
只見二人身外劍氣縱橫,金戈相擊。耳邊不斷傳來叮、叮、飛劍相擊,砰、砰、身體相撞的聲音。青溪觀的屋舍倒塌無數。不知道丁春秋出了多少劍,也不到秦鍾出了多少拳。秦鍾是越戰越勇,而丁春秋卻越戰越是膽寒。
丁春秋心裡明白,自己使用湮靈術,修為暴漲一階,就算普通金丹修士遇上,也不敢輕攖其鋒。
這秦鍾竟然還和自己展開肉搏,難道他的身體是鐵打的不成?更沒想到的是秦鍾居然和自己拼了個旗鼓相當,還隱隱佔據上風。
「金鐘罩」被秦鍾運用到極致,此時的他酣暢淋漓,完全沉侵在戰鬥之中。心中哪裡還有什麼雜念?近三年的閉關修煉,可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煉化玉碑,還修煉劍訣,習練拳腳呢!
煉化幾個穴竅之後,秦鍾發現,「金鐘罩」運使起來,比以前更堅固,使用時間比以前更持久,以前使用金鐘罩只能持續半個時辰,現在能維持兩個時辰。丁春秋正好成了秦鍾出關試煉身手的對象。
說來這丁春秋也是一執著之人,這兩年來到處找尋秦鐘的蹤跡,跟蹤趙玉芝,發現其多次來青溪觀,由此斷定秦鍾必定藏身於青溪觀附近。
此刻,丁春秋冷汗直冒,這秦鍾肉身如此變態,哪裡還是什麼劍修?分明就是體修啊!都快趕上金丹修士的**了。
激戰了一刻鐘,也不見秦鍾有疲憊之態,丁春秋硬是一點便宜都沒佔到。而且湮靈術,只有兩刻鐘,時間一到,全身虛弱無力,靈力神識耗盡,修為都要倒退。
丁春秋多次想要跳出戰圈逃走,可秦鍾就像附骨之蛆,他怎麼也逃不出如雨一般的劍網之中。
秦鍾心中暢快啊!現在都快喜歡丁春秋了,他可不敢在門派內找師兄弟這樣來火拚。秦鍾完全處於上風,丁春秋幾乎沒有還招之力,只能處處防守。
秦鐘的攻擊也很刁鑽,對方稍不留神身上就會留下一個血洞。而且招招陰損,處處致命。雖然丁春秋的身體經過湮靈術強化,可也架不住黑劍的犀利。每次被秦鍾刺中身體,帶出一片血花!
恐懼在丁春秋心裡蔓延,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連三年前和巒山派火拚,也沒有這種感覺!
青溪觀早已經被夷為平地,方圓幾里內都變成一片廢墟。此時的丁春秋像死狗一般爬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眼看是活不成了。全身經脈盡毀,內臟具碎。
不過,秦鍾並未因為戰勝此獠就放鬆警惕,魔門中人偷襲手段詭異,一不小心就會著道。秦鍾對於這一戰很滿意!如此酣暢肉搏,居然未消耗多少真元法力,只是存積在體內的內力卻消耗得七七八八。
秦鍾平靜地看著躺在地上,身體還咕咕地流著血的丁春秋,說道:「現在可以說找我何事?」
丁春秋聽了這話,自嘲地輕笑了一聲,不過因為**的傷痛,卻並未能笑出來,齜牙裂嘴,滿臉猙獰,艱難地說道:「黑劍公子,難道你不知道,這兩年來,我們一直都在找你麼?」
秦鍾一愣,什麼時候自己成了黑劍公子?不過問道:「找我?何事?你們?難道是你們鬼靈門?」自己現在還是小卒子呢!如何能惹到這種大勢力?
丁春秋終於艱難地擠出了自嘲地笑聲,不過比哭還難聽,說道:「呵呵,三年前,你設計讓我鬼靈門和巒山派背了黑鍋,你說我們為何要找你?」
秦鍾:「哦,已經三年了嗎?那你們可有找我師兄和師姐的麻煩?」
丁春秋聽後眼色茫然,隨後好像明白了什麼事情一般,陰仄仄地笑道:「呵呵,你還不知道你已被莽山派逐出師門了嗎?」
殺了丁春秋,搜魂之後,秦鍾腦中一片茫然。天大地大,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原本以為莽山派就是自己第二個家,驟然間聽聞被逐出師門。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三年前秦鍾設局,讓魔門中勢力的鬼靈門和巒山派背了黑鍋,後來兩派發生血戰,多有損傷。莽山派保密措施不好,秦鍾、唐家山和趙玉芝三人在定遠城所作所為,沒幾個月就傳得沸沸揚揚。
鬼靈門,異域異能者和巒山派三者之間達成諒解後,自然要找秦鍾所在的莽山派麻煩。特別是巒山派,簡直快成了道門中的笑柄。巒山派內門弟子天風子被秦鍾所殺,要莽山派給個交代!
秦鍾在門內無權無勢,本身資質不高,身份又可疑。派人到青溪觀也找不到人,疑為被魔道修士所殺。且為保唐家山和趙玉芝兩名內門弟子,莽山派迫於外界壓力,只好將秦鍾作為棄子,逐出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