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冰火冷焰從夏啟的身體裡散發出來。冰冷以一種炙熱的方式,像四面八方延展。
「不要跟他硬拚,」痛苦女王提醒道:「只要你身上有一點傷口,他就會不知不覺的吸乾你的血。」
夏啟沒有回應痛苦女王的話,挺直了哀卍心,直接朝血族首領刺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也使用了全部的力量。他必須速戰速決,將處在麻痺狀態下的二馬虎他們解救出來。
但血族首領卻又一次再他面前消失掉了。
「可惡!」夏啟恨恨的吼道。
「我說過,」血族首領又出現在他的身後,「你的速度非常快,但你的判斷有問題,你覺得我站在你的背後,但其實我在別的地方。這是一種視覺折射,就像透過水面看水底的東西一樣。你不能相信你的眼睛,不過,」他笑著舔了舔手指上的血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又能相信誰呢?」
夏啟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臉頰上別劃開了一道極其微小的口子。「你是怎麼做到的?」
「在我看來,你的超能力簡直不堪一擊。」血族首領說道:「不管你的經元輪有多強大,你連碰都碰不到我,你就沒有辦法戰勝我,很快,你的血就會被我一點點吸乾淨。」
「可惡。」夏啟感覺到鮮血再次從傷口中湧出。
「啊,」血族首領陶醉的說道:「如此美味的鮮血。」他讚歎的說道:「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可口的鮮血。」他的眼睛為之一亮,對一旁焦急無措的痛苦女王說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了。你是被他身上的鮮血吸引了。」
「才不是這樣的!」痛苦女王大吼道:「有什麼本事,就衝著我來吧!」
「別著急,我不會獨自品嚐這麼美妙的鮮血的,」血族首領的笑容非常的陰森恐怖,「等你換上了我妹妹的鮮血,我會跟你一起品嚐——啊,」他再次讚歎道:「強大的經元輪的味道。我還能感覺到他內心的孤獨。哦,我真是喜歡這種感覺。」
「你這個怪物。」夏啟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漬。
「我確實是個怪物,」血族首領說道,「但她何嘗也不是呢?我們倆的身上流淌著同樣的血統,已經對血液同樣的渴求。」他轉頭對痛苦女王問道:「你敢說,你看到他的血液沒有某種可怕的念頭嗎?」
「我的確有過。」痛苦女王不得不承認道。
「現在呢?」血族首領說道:「難道你現在對他的血液就沒有興趣?」
痛苦女王沉默不語。
「你不回答,」血族首領笑著說道:「但是我們都知道答案是什麼。」
「我跟他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他身體裡的血液。」痛苦女王說道。
「我知道,」血族首領平靜的說道:「你愛他。」
「胡說!」痛苦女王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到了最柔軟的部位似的,「我沒有!」
「你可以欺騙我,但你的血液卻無法說謊。」血族首領說道:「從剛才我吸到你的血液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你愛他。就像我妹妹愛別人一樣,是哪種全心全意,無可挽回的愛。如果我當時沒有吸她的血,就可能不會知道哪種愛是多麼的強烈,而我又根本沒辦法得到這種愛,如果當初我沒有吸她的血,我就不會那麼生氣,也不會殺掉她。」
「別開玩笑了,」夏啟笑道:「痛苦女王一直想殺我,我毀了她在白鴉嶺的一切,她的事業,她的地位,如果你說她恨我恨到全心全意,無可挽回的話,我還能夠相信——」
「別忘了,你的鮮血也欺騙不了我。」血族首領說道:「你也愛她,只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而已。在你的心裡,有很多女人,她只是其中的一個。你無法取捨,所以乾脆不去思考。在你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你只在夢中和危險之中才出現的世界少女,你愛的是她。」
「無稽之談!」夏啟強壓著心中的震驚,「根本就不存在那樣一個少女!你應該去開間心理診所,憑借你的口才,你可以騙很多錢。」
「在你們眼裡,我是個怪物,是個壞人,」血族首領說道:「但我絕對不是一個虛偽的人。我愛的親生妹妹,這一點我毫不掩飾。我殺掉了她,但我卻還愛著她,忘不了她。我這一生只愛她一人,即使為了血族的延續,我的心也只屬於她。」
「你的心已經不跳動了。」夏啟提醒道。
「不,我的心仍舊在跳動,」血族首領說道:「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我的心跳每天只跳動一次,那一瞬間,將會是我最脆弱的時候,不過,你永遠沒有機會看到了。」
「你有心跳?」這讓夏啟非常的震驚,「我還以為異鬼是不需要心跳的。」
「我說過,我不是異鬼,」血族首領說道:「至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異鬼。」
「不管你是什麼,我今天都要消滅你。」夏啟說道。
「如此肯定的口氣,好像你真的能做到似的。」血族首領笑著說道。
「沒錯,」替夏啟回答的是琥珀大小姐,「他說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是嗎?」血族首領歪著腦袋,朝痛苦女王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希望你能死掉。」痛苦女王咬著牙說道。
「哈哈,」血族首領說道:「這可不像是血族後裔應該對我說的話啊。不過我問的不是你的希望,而是問你的感受。」
「我的感受?」痛苦女王有些不解。
「對啊,」血族首領說道:「看到你心愛的男人,正被別的女人誇讚和認同,你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不是我心愛的男人。」痛苦女王沉著聲說道。
「你大可以不承認,但你心裡一定明白我這麼說的意思。」血族首領說道:「如果你不愛他,為什麼不證明給他看,為什麼不答應跟我結婚呢?」
「跟不跟你結婚,與愛不愛他根本就是兩回事!」痛苦女王惱怒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換一種做法,」血族首領揚起手,「在我被封印的這段時間裡,我學會了怎樣召喚血族的亡魂,但我從來沒有真正嘗試過,如果你不反對,就讓我將這一對狗男女送入到黃泉中去吧。」
「不——」痛苦女王大吼一聲。
但已經來不及了。血族首領同樣不需要結印,他低聲喝道:「萬鬼卍煉獄之途!」
夏啟只覺得血液在往上翻騰,周圍的一起全都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千萬隻手將他抓住,他越是想掙扎,那些手就抓地越緊,他的冰火冷焰燒掉了一些手臂,但手臂的數量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瞬間,他就徹底的被人手漩渦所吞沒。
琥珀大小姐的遭遇跟夏啟一樣,她將自己封閉在琥珀凝脂裡,但那些手臂抓住凝脂,將她帶進了深淵。
瞬間,黑暗的大廳就恢復如初。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把他們弄到哪裡去了?」痛苦女王大吼道。
「放心,」血族首領笑著說道:「他們只是在黃泉的路上。我給他們留下了一線生機,兩個人,只能活著回來一個,當然,也可能兩個人誰都回不來。這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就讓我們看看,那個男人是願意為了你而犧牲另外一個女人,還是為了那個女人犧牲掉你。」
「不,」痛苦女王失聲喊道:「你不能這樣做。」
「我可以,」血族首領冷冷的說道:「我是血族之王,也必將是人類之王。沒有人膽敢反抗我。」
「我敢!」痛苦女王咬著牙齒,將痛感棒猛的朝血族首領揮去。
「哈哈哈,」血族首領放肆的大笑道:「你可不適合近戰攻擊——」
哪知道痛苦女王只是虛晃一下,再血族首領還在得意的時候,她已經快速的朝門外跑去。哪裡全是籐蔓,至少能夠拖延住血族首領的時間。
但血族首領並沒有急切的追蹤出來,而是抱著一種貓捉老鼠的心態,慢慢悠悠的從大廳裡走出。
「你想藏到哪裡去呢?」血族首領笑著說道:「最好不要讓傷口撕裂哦,不然的話,我一下子就找到你了,那樣的話,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痛苦女王閉上雙眼,試圖將恐懼推向內心深處。
忽然,某種刺痛代替了恐懼。它來的毫無徵兆,頃刻間席捲了她的全身。像是一種熱病,讓她覺得血液彷彿變成了滾燙的污水,而骨骼彷彿變成了腐爛的肉塊。她想要摀住嘴,不尖叫出來,可不知為何卻找不到自己的喉嚨,而她的整具身軀都在逐漸的消融。
她把身體壓得更低,直貼冰冷的地面,同時感覺到腦袋開始發暈。大地彷彿在陷落,而她的身體正逐漸的下沉,穿過猙獰的籐蔓,感覺到那些纖細的根須摩挲著她的臉龐。
與此同時,身下彷彿也有某種物體湧現,就像湧向傷口表面的鮮血。怒氣在他心中翻湧,彷彿一根顫動的琴弦,而有那麼片刻,她真想抓住它,讓怒氣完全支配自己,衝出去跟血族首領拚個你死我活。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她知道夏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死去。
她知道夏啟不會拋棄琥珀大小姐,但同樣知道,他也不會拋棄她。
她要做的,只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