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叫出了聲。
一陣寒意讓痛苦女王的脊骨繃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開玩笑?」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血族首領說道:「我被封印了幾千年,被你那不太純淨的血液召喚出來,難道就是為了跟你開玩笑嗎?」他的語調有些陰森,「別忘了,你承諾過的。」
那是我妹妹的承諾!痛苦女王很想張口反駁,但考慮到一旦這樣說,二馬虎他們的性命就會立刻不保。她歎了口氣,「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先把我的朋友放掉。」
「他們不是你的朋友。」血族首領說道:「而且你也不需要朋友。血族才是你真正的倚靠。」
「至少你也應該表現出一點誠意吧?」痛苦女王說道:「難道你從來不知道怎樣取悅一個你想得到的女人嗎?」
「取悅女人?」血族首領冷冷的笑道:「我深愛的女人背叛了我,背叛了整個家族,她居然要跟一個外族之人私奔!你可知道當我看到他們竊竊私語的時候,心碎成成麼樣子了?」
「所以你把她殺掉了,」痛苦女王說道:「你把你的親妹妹殺掉了。看來,所有的傳說都是真的了?」
「我不清楚有什麼傳說,」血族首領說道:「但是連本師都殺不死我,這一點還不能說明什麼嗎?嫁給我,將是你至高無上的榮耀,等你將你的血液全部替換成純淨的血族之血的時候,我們倆就能夠重現血族的光榮。」
一旁默不作聲的夏啟突然哈哈一笑,「聽起來真是個不錯的計劃。」
「你是誰?」血族首領的聲音有些惱怒,「一個外人,居然敢站在我的家裡,打斷我的交談!」
「啊,抱歉,」夏啟說道:「如果這樣讓你心碎的話,我只能表示我的歉意了。」
「哼哼,」血族首領低聲說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
「或許吧,」夏啟回敬道:「但我好歹知道你的家破舊的連個天花板都沒有。而且,」夏啟換了一種調侃性的語調說道:「你一直不敢出來見面,是不是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哎呀,如果你老成連路都走不動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娶這麼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會要了你的老命的。」
「夏啟,你——」痛苦女王瞪大了眼睛,惱恨的看著夏啟。「我根本就不會嫁給他!」
「你跟他解釋什麼?」琥珀大小姐冷冷的說道:「你嫁給誰跟夏啟有什麼關係嗎?」
「我——」痛苦女王的舌頭像是打了個結。
「叫我看來,」琥珀大小姐繼續說道:「現在的情況跟面對寒沙的那次很相似,二馬虎、光手、電眼又被限制住了,我又要跟夏啟並肩作戰了。不同的是,多了一個你。倒不如你就嫁給那個老鬼吧,反正這也是你們血族的優良傳統嘛!」
「哼,」痛苦女王咬牙切齒的說道:「好狠毒的計劃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喂,」夏啟說道:「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吵了。別忘了現在我們還是在別人家裡。」
「我可不是什麼別人!」血族首領的怪聲再次響起,「對於我來說,你們才是別人。」
「都差不多。」夏啟十指交疊,擺出一副談判家的表情,「那麼,接下來,我們就來談談婚禮的事情吧。」
「什麼?!」痛苦女王大叫了一聲,「我沒聽錯吧?」
「沒有啊,」夏啟重複著說道:「我說,談談婚禮的事情啊。」
「你居然要把我賣掉?」痛苦女王靠近夏啟,十指深深的嵌入到夏啟的手臂中,「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夏啟被痛苦女王掐的皺起了眉頭,「別說[賣]這麼難聽的字眼好不好?本來就是女大當嫁,早點把你嫁出去,我也能少受點皮肉之苦,我的耳根也能清淨清淨。」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痛苦女王著聲音在自己聽起來都是那麼的軟弱無力。
作為一名能夠製造痛苦的超能力者,她有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權利,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自己脆弱的像一張紙。不,更貼切的說,她脆弱的還不如一張紙。
「哈哈哈,」血族首領笑了起來,「很有趣,看來你的這些所謂的朋友,還是很能認清現實的。」
「那是當然,」夏啟說道:「雖然你的房子沒有屋頂,年齡也有點大——好吧,年齡很大,但看你家裡的這些黃金用具,你也稱得上是高帥富了。」
「高帥富?」血族首領疑惑的說道。
「嗯,」夏啟說道:「作為一名高帥富,你總不能這麼寒磣的舉辦婚禮吧?」
血族首領停頓了一下,「你說的對。作為血族最純淨血統的婚禮,一定不能這麼簡陋。」
「那是當然,」夏啟點了點頭,像是老朋友一樣給他出謀劃策,「現在的婚禮,必須符合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越高,婚禮就該月隆重,這是現代的規矩。對了,你的聘禮是什麼?」
「聘、聘禮?」血族首領有些侷促不安,「這個,我、我還沒準備好。」
夏啟搖了搖頭,扼腕歎息道:「口口聲聲說自己多厲害多厲害,說自己的血統地位有多崇高,結果,結婚居然連聘禮都不準備,哥們,我對你很失望啊。」
血族首領躊躇了半天,幽幽的說道:「沒想到現在結個婚這麼麻煩?」
「哈,」夏啟笑著說道:「你以為呢?」
痛苦女王這才明白過來夏啟的意思。他並不是要將自己「賣」給血族首領,而只是想讓血族首領知難而退。她剛才湧起的怒意在瞬間崩塌,凝結的憤怒、悲傷與挫折哽咽於喉中。她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只剩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不要聘禮行嗎?」血族首領用一種商量的口氣對痛苦女王說道:「畢竟我是你的長輩——」
「拿長輩來壓我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痛苦女王知道夏啟沒有拋棄她之後,自己的底氣也足了,「要跟我結婚,當然要聘禮。我可不想被你當你你妹妹的替代品。」
「可是,」血族首領頓了頓,「我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啊。」
「那就不結婚了。」痛苦女王斬釘截鐵的說道。
「別呀,」琥珀大小姐插嘴說道:「不如就把釋放二馬虎他們三個當做聘禮吧?」
「那樣也能算聘禮?」血族首領疑惑的問道。
「這你就要問問你的新娘子願不願意嘍。」琥珀大小姐笑瞇瞇的說道。
「你這個混蛋!」痛苦女王低聲的咒罵道。
「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嘛。」琥珀大小姐微笑著說道。
「那麼,」血族首領朝痛苦女王問道:「你願意接受這個聘禮嗎?」
「我——」痛苦女王遲疑了。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如果說不願意,就等於放棄了二馬虎他們的生命,但如果說願意,自己就真的要跟那個被封印了幾千年的祖先結婚。她現在恨不得把琥珀大小姐剁成肉醬。
「你猶豫了。」血族首領的聲音重新變得冰冷了起來。「你的猶豫,讓我回想到我的妹妹,當初我向她求婚,她也是你這樣一幅表情。」
「我之所以猶豫,」痛苦女王說道:「是因為我很想讓你放掉我的那三位朋友,但我又覺得這樣的聘禮實在太輕了。」
「不是因為你身邊站著的這個男人?」血族首領反問道。
「他?」痛苦女王極力掩飾著心中的恐慌,「當然不是。我跟他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要對我撒謊。」血族首領說道:「你應該知道女人對我撒謊的下場。」
「我知道,」痛苦女王昂著頭說道:「你殺死了你的親生妹妹,就因為她不接受你的愛。」
「任何人都不能對我撒謊,」血族首領說道:「縱使你掩藏的很深,我看不出,但卻依舊可以品嚐的到。」
「品嚐的到?」痛苦女王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就聽到陰森的大廳裡響起一陣低沉的抽吸聲,緊接著,痛苦女王手臂上的傷疤就再次裂開,一股殷虹的血液化成一道絕美的弧線,朝黑暗的角落飛去。
「你在吸我的血?」痛苦女王惱怒的問道。
「奇怪,」血族首領咂摸著嘴說道:「你的血液跟為我解除封印的血液有一點點不同,但我卻說不出哪裡不同。」
痛苦女王心中大凜,她跟妹妹是孿生姐妹,血液幾乎是完全一樣的,能在這樣的血液中品嚐出不同,這個血族首領真是厲害。
就聽到血族首領繼續說道:「那三個被麻痺的人並不是你的朋友。你從心底裡也沒有把他們當做朋友。你甚至覺得他們是累贅,被麻痺也是咎由自取。」
「不是這樣的。」痛苦女王漲紅著臉說道。
「可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救他們呢?」血族首領有些不可理解,「看來想要瞭解你,我還需要一點血液。」
痛苦女王大驚失色,但沉重的抽吸聲已經在她的耳畔響起。一旦被血族首領覺察到真相,那麼一場戰鬥就在所難免了,可是血族首領是那麼的強大,就連曾經的本師也無法殺掉他,這場戰鬥將是毫無勝算的。
正當她陷入絕望的時候,一陣輕微的刺痛感讓她睜大了眼睛。她熟悉這種冰涼的感覺,那是[恢復之源]的效果。等她再朝傷口望去的時候,血流已經徹底的止住了。
「魂器?」血族首領略微有些驚訝,「沒想到你居然是擁有魂器的人,看來之前是我小瞧了你。如果你們是藍衣祭祀的人,按照約定,我會對你們網開一面。」
「很可惜,」夏啟笑著說道:「我沒打算對你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