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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卷 卍明光會的分裂 第90章 226 敵人的敵人 文 / 木星字頭

    神殿上空的血月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半月彎刀]扎眼的青光。

    向日看著驚悚的天空,忍不住用手撫了一下額頭,隨後堅定的說道:「月食已經結束了,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

    痛苦女王很清楚,向日所說的「這裡」,指的是狼人結界。向日說過,月食是狼人結界最脆弱的時候,老的結界層將會失去作用,但很快就會被新生得結界層代替,而到那個時候,身為人類的他們是根本沒有機會逃離出去的。

    龍王看著懸浮在哀煞頭頂上的[半月彎刀],攥緊了手中的蛇首鞭,「不行,現在還不能走,我們要得到那件魂器。」他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狼人的反應,計算著如何出手搶奪[半月彎刀]才是最可行的。

    「我可要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向日哼了一聲,「你沒聽到哀煞和大祭司的對話嗎?那個魂器有能控制人!即使你們想強行搶奪,那件魂器也會給你們不停的製造麻煩!更別說你要與所有的狼人為敵。」說完她轉身要走。

    痛苦女王一把抓住了向日的手腕,向日冰冷的皮膚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幹什麼?」向日回頭問道:「想讓我帶你一起走嗎?我的漂亮衣服?」她仍將痛苦女王稱作「衣服」。

    「難道你不想跟夏啟結婚了嗎?」痛苦女王強忍住聲音的顫抖。她知道,這個關鍵時刻,他們需要向日,需要一切可以幫的上忙得力量,只要能團結在一起,夏啟總會有辦法帶領他們走出狼人結界的。

    「結婚?!」向日重複著這個荒謬的字眼。

    痛苦女王面無表情的看著向日,她看到向日蒼白的臉頰上浮現了一抹不易覺察的色彩。作為一名異鬼,向日的心跳早就不存在了,但這一刻,痛苦女王卻清晰的感覺到向日的心跳。她的心臟還在跳動,只是速度很慢,慢得幾乎覺察不到。

    這說明什麼?向日還有人性的一面?還有一半是人?她並不是完全的邪惡?

    「我當然要跟夏啟結婚嘍,」向日笑著說道:「我逃出去之後,會將自己休眠,等下個六百年的時候再進來,我只要找到夏啟的一丁點骨頭,就能復活他,然後我們就結婚,以異鬼的身份,統治全世界——」她又看了看痛苦女王拉住她的手臂,「哦,親愛的,你以為這樣就能留的住我嗎?」

    痛苦女王感受到向日的血還在血管裡緩緩流淌。倘若是人類,如此緩慢的心跳和如此緩慢的血流,是根本無法正常說話和走路的,但對於向日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單就這一點,向日就能完全免疫痛苦女王的超能力。

    「我不能。」痛苦女王鬆了口氣,但卻沒有鬆手,「我並不打算用超能力對付你,我是把你當做隊友。我只希望你能夠相信夏啟,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安全離開狼人結界。」

    龍王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一眼向日,「跟一個邪惡生物是沒有辦法講道理的。讓她走,省的我一生氣連她一起幹掉。」作為信條委員會的執法者,他跟邪惡生物是不共戴天的。他不能容忍自己身邊一直有一隻異鬼。他寧肯信任痛苦女王,也不會相信異鬼。與異鬼做隊友,就相當於把釘子丟進自己的鞋子裡。

    「如你所願!」向日倒是一點都沒有生氣,她掙脫了痛苦女王的手臂,朝痛苦女王和龍王優雅的行了個禮,「那麼,再見嘍。哈哈,不過那是六百年之後的事情了。」

    龍王憤怒的揚起手中的蛇首鞭,但此時向日已經像一陣青煙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的血月的限制,他們幾個的超能力都恢復到了正常的水平。向日的速度自然也像以前一樣,快得無法用肉眼捕捉。

    等痛苦女王他們轉過頭去,望向身處神殿中央的夏啟的時候,[半月彎刀]的青光已經亮的讓人真不開眼睛了。

    哀煞就站在青光的正下方。嘴裡不停的咕噥著聽不清音節的秘密咒語。在他身後,兩名神殿守衛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居然敢違抗我的命令!」大祭司沖哀煞憤怒的喊道。很明顯,哀煞的反抗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事態正朝著無可挽回的地步發展。

    「你的命令?」哀煞冷笑一聲,他皺眉的動作很小,卻顯而易見,「是違抗了你作為大祭司的命令,還是為了你作為我父親的命令呢?」

    「即使你不承認我是你的父親,我也仍舊是狼族的大祭司。」大祭司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守衛!守衛!」他需要更多的守衛,來幫助他制止住哀煞。

    「我承認您是我的父親。」哀煞的話聽起來有些刺耳,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怎麼可能不承認這個客觀事實呢?我又沒瘋沒傻。但是,」他的眼神變得冰冷而堅硬,「我不承認您是狼族大祭司。」

    「什麼?!」大祭司愣住了,「你怎麼敢——」

    「從現在起,」哀煞高聲宣佈道:「你將不再是是狼族大祭司,你將不再享有大祭司的一切特權!守衛,除掉他的祭司手杖!」

    神殿的守衛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大祭司不承認自己的兒子是狼族領袖,而哀煞也不承認自己的父親是狼族大祭司。並且兩人都對他們發出了命令,要他們抓住對方。他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其他的狼族貴族們也一樣。他們本來是抱著喜悅的心情來參加六百年一遇的慶典的,卻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尊重大祭司,愛戴哀煞,但現在必須在兩者之間做出一個選擇。而做這樣的選擇,簡直比在戰場上死掉還難受。這些狼族貴族,在戰場上都是個頂個的勇士,對他們來說,死亡只會來自於劍刃和矛尖。相對於做出選擇,死亡才是更容易一些的事情。因此,他們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根本就不是狼族的領袖!」大祭司威嚴的說道:「就算你是狼族的領袖,也無權解除一名大祭司的職務!」

    「所以我說,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哀煞的態度依舊居高臨下,「從此以後,狼族將不再崇拜月亮,而要崇拜聖物!」

    「月亮在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大祭司高呼道。他沒想到哀煞連狼族千百年來的信仰都要推翻。神殿之內的狼人聽到哀煞的話,也都紛紛怒目而視。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哀煞冷冷一笑,「除此之外,作為聖物[彎月]認可的狼族領袖,我將廢除狼族現有的貴族選拔制度,從現在起,所有的貴族都可以世代承襲!」

    「什麼?!」亡域原本跟其他狼人一樣不知所措,但聽到哀煞的這句話,忍不住叫了起來。很顯然,這個法令是為了得到在場的狼族貴族的支持,不需要戰功、不需要奉獻,就可以當一輩子的貴族,甚至子孫後代都可以一直當貴族,這樣的誘惑不可謂不大。但是對像亡域這樣的狼人來說,就等於失去了機會。他會永遠被打上[平民]的烙印。他和他的子孫,將要永遠侍奉那些不知奉獻、只懂索取的貴族!在今天之前,成為狼族貴族還是一種榮耀,因為那代表著對狼族所作出的貢獻,但如果今天哀煞成為狼族領袖,那麼所謂的貴族,就會成為【索取】的代名詞!

    可是,在場的狼人基本上都是貴族,誰又會反對自己的利益呢?亡域看到身旁的幾名貴族已經開始猶豫。

    「絕對不行。」

    亡域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說話的人正是夏啟。

    「絕對不行。」夏啟重複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哀煞輕蔑的說道:「你憑什麼說絕對不行?」

    「因為實行那樣的制度,狼人就不是狼人了。」夏啟平靜的說道。

    「那是什麼?」哀煞問道。

    「是人類。狡詐、無恥,時時刻刻勾心鬥角,又時時刻刻指責別人勾心鬥角的人類。」夏啟回答道。

    在場的所有狼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不知道人類是什麼,但卻聽到過很多關於人類的傳說。人類比他們瘦弱矮小,也少有勇敢,但他們卻非常聰明、殘忍。他們跟狼人有一點血緣關係,他們的年齡比狼人長,繁殖能力也比狼人強,是狼人最不願意接觸的生物。據說,正是為了不被人類消滅,狼人族的祖先才躲避到結界之內的。祖先們曾經預言,人類太強大了,能夠滅亡人類的只有人類自己。

    所以,提到[人類]兩個字,多數狼人眼睛裡都是充滿了恐懼。他們每個人,在很小的時候,都被父母用「再不聽話,就把你丟出結界,餵人類吃」之類的話恐嚇過。

    眼看剛剛取得的優勢瞬間轉化成劣勢,哀煞的眼睛變得血紅無比。「夏啟,」他叫出夏啟的名字,口氣就像是對待一名將死的敵人一樣,「我很後悔,剛看到你的時候沒有立刻殺掉你。」

    「我想,那一定也是聖物給你下達的指示吧?」夏啟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青色魂器,聳了聳肩。

    「沒錯,我曾經對聖物的命令有所懷疑,但我現在已經完全信服了。」哀煞隨即又轉身對大祭司說道:「父親,你是要跟這個外人聯合起來對付我嗎?」

    「反擊敵人最好的武器,就是其他敵人。」大祭司不動聲色的說道:「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吧。更何況,聖物本來就承認了他。」

    「聖物承認的是我!」哀煞強調道。

    「聖物控制了你。他改變了你。」大祭司歎了口氣說道:「你現在醒悟還來得及。」

    「不,你錯了,父親。」哀煞不在用對待大祭司的態度來對待自己的父親了,「聖物雖然跟我交流,但它沒有改變我。我就是我。真正改變我的人是你。」

    大祭司猛得一怔,呆立在原地。

    就聽哀煞繼續說道:「是你讓我變成了刀鋒,所有再多的傷害你也只能默默忍受。現在,就讓你們看看聖物賜予我的全新能力

    ——化身卍巨狼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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