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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卷 卍明光會的分裂 第30章 170 蜘蛛的禮物 文 / 木星字頭

    間斑夫人在滿是粘液的地板上拚命的扭動掙扎,但蜘蛛之母的身軀比她還要龐大,加上自己已經負傷,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她試圖用精神控制來迷惑蜘蛛之母,就像她曾經計劃的那樣,但她虛弱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支撐起她的攻擊。

    蜘蛛之母牢牢的壓制住間斑夫人的身體,一刻不停的噬咬著她的腹部。

    夏啟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他以為蜘蛛之母是想讓他殺掉間斑夫人,卻沒想到再最後一刻,蜘蛛之母突然參戰,並且將她的女兒吃進肚子裡。那瘋狂的吃相,就彷彿怕有人會搶她的食物似的。

    間斑夫人是愚蠢的。這一點無需置疑。在對付蜘蛛之母的戰鬥中,她幼稚的高傲讓她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但至少有一點她說對了,她不會死在一個渺小的人類手裡,而是死在另一個蜘蛛手裡。只不過這個蜘蛛不是她一百年後的女兒,而是她現在的母親。

    蜘蛛之母完全沒有理會身後的夏啟,她繼續吞噬著自己的女兒。她的身體在一聳一聳的,彷彿是在感受著進餐的快感。她背上的紅斑也開始變得更為鮮亮了起來。

    這種狀態讓夏啟不寒而慄,他明顯感覺到蜘蛛之母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沒錯,蜘蛛之母是不會白白送給他幾丁質信息素的。她對待自己的親屬都是那樣的殘酷,更別提會對她所敵視的人類「格外開恩」了。吃掉間斑夫人,能讓她變得更加強大,然後再掉頭吃掉夏啟,收回自己的幾丁質信息素,她就又可以統治蜘蛛文明一百年,甚至更久遠。

    夏啟緊了緊手中的哀卍心,發現自己手心裡全是汗。他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把蜘蛛之母一起幹掉,但這樣做的話,痛苦女王該怎麼辦?他們之間的[共享]又該怎麼辦?

    煙塵刺痛了他的雙眼,讓他的心肺陣陣作痛。隱約中,夏啟聽到腦海裡有一絲微弱的聲音。剛開始,那聲音像是低沉的噪音,但很快夏啟就明白過來那是某只蜘蛛在對他心靈感應——不是蜘蛛之母,她現在已經吃的忘乎所以了。

    夏啟努力的辨識著聲音的內容,當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大吃一驚。

    是間斑夫人,她還活著。或者說,還剩下一口氣。她斷斷續續的低語道:「過來,人類,靠過來。」

    靠過去?這又是一個怎樣的陷阱?夏啟有些猶豫。但間斑夫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並不像是陰謀詭計,夏啟微微的動了一下。

    「再近些,」間斑夫人的聲音在夏啟的腦海催促道:「我要給你一件禮、禮物——」

    禮物?夏啟完全不相信間斑夫人的話,一隻被吃掉大半的、轉眼間就要死掉的蜘蛛,會有什麼禮物?這種不相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但——管它呢,夏啟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雙肩,慢慢的朝間斑夫人的殘軀走去。他可不想驚動正在進食的蜘蛛之母。

    「很好,」間斑夫人繼續說道:「再靠近一些,我的母親做夢也不會想到——」

    間斑夫人後面的話有些含糊不清,讓夏啟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在伸手可觸間斑夫人腿足的位置,他停了下來,等待著間斑夫人再次通過心靈感應向他說話。

    但間斑夫人沒有。她使足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氣,猛的將足螯插進了夏啟的胸膛!

    這動作實在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夏啟完全沒有做好準備,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尖銳的足螯當胸穿透!

    蜘蛛之母猛的將自己扭轉過來,看到插在間斑夫人足螯上的夏啟,憤怒的嘶吼一聲:「不!你這個蠢貨!」她迅速的將間斑夫人的足螯斬斷,為了防止再生禍端,她順便又把間斑夫人起得其他腿足也一齊砍斷。

    「沒有用了,母親,」間斑夫人的用一種勝利的口吻慘笑著,「我把你最想得到的幾丁質信息素送給他了。即使我死,也不會讓你贏——」

    「你這個蠢貨!」蜘蛛之母狠狠的將間斑夫人的腦袋咬了下來,然後惡狠狠朝夏啟撲去。

    夏啟緩緩的將胸膛上的足螯拔了出來。他起初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當看到自己的傷口在迅速的癒合,他就徹底明白了。蜘蛛之母想要得到的正是間斑夫人的幾丁質信息素,那種東西會讓她變得無比的強大,就像人類的經元輪一樣。不同的是,人類需要學習和訓練才能積累經元輪,而蜘蛛的文明則是通過吞噬對方。

    現在,兩股強大的、而且血緣統一的幾丁質信息素交融在夏啟的體內,他突然覺得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他聞到了秋日落葉的氣息,看到不遠處的蜘蛛之母舉著殺戮的巨螯,殺氣騰騰的朝他撲來——但她的動作極其的緩慢,就好像是慢鏡頭播放一樣。

    夏啟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還是因為他被刺中後的幻景。蜘蛛之母的動作快如閃電,而今怎麼會慢的像是一出分解動作呢?

    這究竟是已經發生,還是即將到來?他說不準。

    夏啟覺得喉嚨發緊,雙眼灼痛,可他卻站得更直,面孔冰冷的就像是石頭。

    等蜘蛛之母撲到他身前的時候,夏啟輕鬆的將哀卍心抵在她的腦袋之下。

    蜘蛛之母似乎知道夏啟並不會殺掉她,於是高舉起巨螯,朝夏啟的頭頂砸去。她暴怒的吼道:「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語調雖然流暢,但她的動作卻依舊遲緩,像一隻被凍僵的蜘蛛。哦,她原本就是蜘蛛。

    心臟在夏啟骨骼的牢籠中陣陣悸動。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他下意識的用手臂去格擋勢大力沉的巨螯,就好像他的身體知道這樣做是毫無問題似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有問題的是蜘蛛之母,以及她落下的巨螯。巨螯撞在夏啟的手臂上,就像雞蛋撞在鑽石上一樣,整個螯臂都碎成了粉末。

    「不,」蜘蛛之母痛苦的吼叫道:「幾丁質信息素、不可能把你當做主人的!你、你只是個人類——」

    夏啟猛的清醒了過來,他這才明白過來,剛才那些奇異的感覺正是兩股幾丁質信息素在融合的過程!它們——夏啟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覺得自己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不、這不可能!」蜘蛛之母咆哮著,但語調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你也能夠感覺的到吧,幾丁質信息素的力量——」夏啟用手掌觸摸著蜘蛛之母的腿足,而蜘蛛之母則像是完全凝固住了,一動都不動。

    「雄性,即使你擁有了兩股最強大的幾丁質信息素,」蜘蛛之母的聲調有些顫抖,「你也不可能成為蜘蛛之王的!」

    夏啟冷冷的看著她,手掌並沒有離開蜘蛛之母的身體。「是嗎?」

    蜘蛛之母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懼,她想蜷縮一下身體,但是她的身體早就不受她自己控制了。她覺得,與其說是她通過心理感應在夏啟的腦海裡說話,倒不如說是夏啟在她的腦海裡說話更貼切。「蜘蛛之王必須要生育後代,必須是雌性,何況——」蜘蛛之母顫抖的說道:「就算幾丁質信息素在你的身體裡,你的本質還是個人類!」

    「我又沒說我想當蜘蛛之王。」夏啟淡淡的說道。

    「那你不是想吃掉我?!」蜘蛛之母疑惑的問道。在她的理解裡,強者不吃掉弱者,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把夜叉從痛苦女王的身體裡淨化出去,至於你的問題,」夏啟把手掌放了下來,他已經完全感受到了蜘蛛之母由衷的恐懼,「如果你能保證痛苦女王安然無恙,我們再來談談你的問題。」他把蜘蛛之母曾經對他說的話,又重新還給了她。

    蜘蛛之母想要反抗,想要反過來威脅夏啟,想要告訴他,如果他不讓她吃掉的話,她就不會幫助他淨化痛苦女王。但蜘蛛之母根本無法開口,她只覺得心中的想法早已經被夏啟洞察的一清二楚。

    「蜘蛛之神說的沒錯,」蜘蛛之母絕望而低啞的說道:「你太危險了,你會毀掉整個蜘蛛文明的。我當初就應該——」她沒辦法說下去。

    「我對你們的文明是否存在並不感興趣,」夏啟說道:「只要你幫助我淨化痛苦女王的身體,我就會讓你們的種族一如既往的存活下去,否則,你會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毀滅。」

    「你當然不會殺掉所有的蜘蛛,」蜘蛛之母沮喪的說道:「但從今天起,所有的蜘蛛都將成為你的僕人,這才是我們文明的毀滅。而我,就是促成這一結果的罪魁禍首。」

    「但至少你活下來了,」夏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至少你可以繼續統治你的子民。至少你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廢除對蜘蛛之神的信仰,並且告訴你們的子民,你的王座再也不容忍任何的反叛行為,你如果能活上一千年,你甚至都可以統治一千年,蜘蛛,」夏啟加重了語氣,「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他的表情不容置疑。

    「但前提是,」夏啟說道:「你必須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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