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雨],夏啟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很多事情都與這個名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想起在新科技發佈會上的童介,那個被不殺雨利用的笨蛋,還有白鴉嶺研究所的言好,以及那些由不殺雨提供的他的隊員的鏡像基因——
夏啟感覺到自己的拳頭正攥的生疼。他很想立刻就把不殺雨的所作所為全都告訴光手,並且告訴他這段時間裡他都經歷了什麼,但理智讓他忍耐住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優先解決。
「表嫂,」夏啟繼續對著表嫂發問,「如果我沒記錯,雷達應該有四個老婆吧?」
表嫂一怔,然後迅速的歎了口氣,「其他三個都跑掉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跟樹有關的——大樹底下好乘涼——」
「不對,」光手糾正道:「是樹倒猢猻散吧?」
「對對對,」表嫂點頭如搗蒜一般,「樹倒猢猻散,其他三個人都跑掉了。」
「就剩下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夏啟環視了一下寬敞的大客廳。
「是啊,」表嫂悲從心生,忍不住抽泣了起來,「其他三個都是看中了你表哥的錢,而我才是真的愛你表哥的人。」
這句話實在是太過於肉麻了。夏啟差點沒嘔出來。他看了一眼痛苦女王,她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
「不過請原諒我,」夏啟繼續說道:「雷達表哥的四個老婆個個花容月貌的,但我不知道表嫂你是其中的哪位呢?」他的話看似詢問,但卻更像盤問。
「我?」表嫂含糊的說道:「當然是其中最漂亮的那位了,也是雷達最喜歡的那位。」
「怎麼稱呼呢?」夏啟緊追不捨。
「咳,我不知道雷達在你面前都稱呼我什麼,要知道,我們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換稱呼的,比如我今天叫他小雷雷,明天就叫他小達達什麼的——再說了,你不是都已經稱呼我為表嫂了嗎?」她說起話來滿頭冒汗,誰都看的出來她在心虛。
「哦,」夏啟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我想起來了,好像是以春夏秋冬季節命名的——什麼春香、夏香的——」
「對對對,」表嫂連連點頭,「我就是秋香——」[秋香]兩字剛到嘴邊,還沒等出口,就聽到夏啟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就是石榴姐吧?」
「對對對,」表嫂的舌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就是風華絕代的石榴姐。」
「哈哈,」夏啟冷笑一聲,「你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是雷達的老婆!」說著,夏啟吧冷森森的哀卍心頂住了表嫂的喉嚨。
「哎呀,兄弟,可不要拿你嫂子尋開心啊。」表嫂嚇得面無人色。
「你的容貌確實是雷達的四位老婆之一,聲音也是,」夏啟冷冷的說道:「但這些騙不了我的。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狡辯了,說出你的真實身份,還有你的目的,我或許還可以饒你不死。」
表嫂垂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緩緩的抬了起來。她臉上不再是無辜委屈的表情,而是一種顯而易見的陰險。「哼哼,你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首先,你在地上打滾的時間太短了。」夏啟指著痛苦女王說道:「她的疼痛是不會讓一個普通人那麼快就從地上站起來的。」
「不錯,」表嫂陰沉沉的笑了笑,「這一點,我確實疏忽了。」
「還有,我問你其他三位哪去了,你的回答讓我更加印證了對你的懷疑。」
「我覺得我沒有說錯啊,男人被抓了,女人跑掉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沒錯,」夏啟點點頭,「但是,像那樣的女人,難道不應該把能帶的家產也一起帶走嗎?而這裡,什麼都沒少。」他看著表嫂,繼續說道:「所以,我認為,要麼是你把他們都殺掉了,準備獨吞,要麼你就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當你弄錯了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雷達的老婆!」
「哈哈,」表嫂仰天大笑,「兩天來,你是惟一能識破我的人。」
「我不是唯一一個。」夏啟淡淡的說道:「你不是說光手已經在你這裡耗了一整天了嗎?他才是最早識破你人。」夏啟把目光轉向了光手。
「我?我嗎?」光手慌忙的扶了扶眼鏡,「哈哈,對,我早就識破了你的陰謀,所以我就故意賴在這裡,看你有什麼舉動!」
夏啟也是這樣想的。我覺得光手應該遠比他估計的要聰明。但是光手的表現卻像是一個十足的笨蛋一樣。他看著光手滑稽的表情,卻笑不出,他感覺他的這位朋友在一剎那是如此的高深莫測。他搖了搖頭,努力的驅趕這種不信任的念頭,他試圖去拔掉那些懷疑的根須時,卻發現它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管怎麼說,他覺得自己都不應該懷疑朋友。
夏啟笑著說道:「沒錯,你是掉線戰隊的第一聰明人。」
「哈哈哈,」表嫂大笑道:「你們的自吹自擂讓我噁心,識破了又怎麼樣?匕首架在脖子上又怎麼樣?我是不會說出任何你們想要的東西,即使殺掉我——」
「誰說要殺掉你了,」夏啟掐住尖尖的下巴,「我相信,你還有使人高興的價值的。」
「哼哼,來吧。」表嫂擺出一副任憑蹂躪,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想太多了,」夏啟微微一笑,「容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指著痛苦女王說道:「這位是白鴉嶺的主人,痛苦女王。她最喜歡的就是折磨。而我現在很想讓她高興。」
痛苦女王不聲不響的站了起來。緊了緊手上的手套。
「不、不!」表嫂眼裡滿是驚恐。她顯然知道[痛苦女王]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你們不能用這麼卑鄙無恥的方法來對待我!」
「光手,我們最好換個地方。」夏啟拉著光手往外走。
「為什麼?」光手疑惑的問道:「我還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不,求求你了!不要把我留下!」表嫂漂亮的臉蛋因為懼怕疼痛而扭曲的異常醜陋。
「那就告訴我實情。」夏啟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說,我說!」眼看夏啟就要走出門去了,表嫂已經徹底癱軟下來了。
痛苦女王搖搖頭:「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很好——」
「等等,我都說過我願意招供了——」表嫂驚呼道。
「死到臨頭還嘴硬,」痛苦女王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刷的一下抽出痛感棒,「很好——」
夏啟伸手攔住痛苦女王,「好了。讓我先聽聽她說什麼,要是不滿意,再任由你處置。」
「哼。」痛苦女王冷笑一聲,將痛感棒收了回去,轉身走到座位前,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現在,說說你的身份和目的吧。」夏啟抿著嘴,表情嚴峻的說道:「記住,這個屋子裡有兩個聰明人,別想編假話來糊弄我們。而且,你也知道假話的下場。」
「我知道,我知道。」表嫂抬起頭,「我的名字叫夜叉。是不殺雨新招募的手下。」
「胡說八道!」光手氣憤的衝過來,「我們隊長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夏啟擋住光手,「冷靜!讓她把話說完。」
夜叉戰戰兢兢的說道:「我的主人,也就是不殺雨,他抓走了雷達,然後留下我在這裡誤導前來救援的人。」
「他抓雷達幹什麼呢?」夏啟對這個問題一直很納悶,在他的印象裡,雷達只不過是個能用手柄玩一切遊戲的瘋子而已。
「我只知道是想從他這裡得到一份名單,」夜叉無辜的聳了聳肩,「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們把雷達帶到什麼地方了?」夏啟嚴厲的質問道。
夜叉抬起頭,盯著他,眼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把他帶到哪裡去了,我只是個新人,不殺雨是不會讓我知道那些事情的——」
夜叉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夏啟忍不住繃起了眉頭。現在該怎麼辦?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麼惡事都沒有做——」夜叉緊緊的抱住夏啟的大腿。
就在夏啟進退兩難的時候,突然聽到痛苦女王冷冰冰的聲音:「女人,是不能相信的。」
夏啟笑了笑,「沒錯,尤其當她試圖將你攬入懷中的時候。」他厭惡的將腿從夜叉懷裡抽了出來。
痛苦女王站了起來,逕直走向夜叉。
「我能看到人眼睛之後隱藏了什麼,」痛苦女王繞著地上癱倒的夜叉轉了一圈,「你隱藏不僅僅是秘密,還有邪惡。」
「求求你,放過我吧。」夜叉仍舊在苦苦哀求,她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是屬於組織的,我也一樣。我甚至認識你的妹妹,她跟你長的一模一樣,只是頭髮——哦,我只想低調行事,不要讓我們彼此都難堪——」
「提我妹妹的名字只能讓我更加憤怒。」痛苦女王彎下腰,拍著夜叉煞白的臉說道:「你認識的是她,但你根本不瞭解我。」
就在她伸手去拔痛感棒的一瞬間,夜叉突然大吼一聲,張大的嘴巴裡吐出幾百根細如藕絲的微小觸手,緊緊的吸附在痛苦女王裸露的皮膚上。
她的嗓音也變得沙啞陰沉,帶著邪惡的腔調,「或許我不瞭解你,但你也不瞭解我——」說著,藕絲狀的觸手飛快的鑽進了痛苦女王的皮膚裡。
「你沒事吧?」夏啟猛的撲過去,一把將夜叉推開,抱著抽搐不已的痛苦女王連聲問道。
「夏啟——」光手驚愕的扶了扶眼鏡。「夏啟,你快看看表、表、夜叉——」
夏啟回頭一看,差點沒坐倒在地。剛剛被他推到的夜叉,現在只剩下了一張人皮!
怎麼會這樣?夏啟疑惑的想道,自己根本沒怎麼用力啊!剛才推夜叉的時候,只是感覺像是在推一塊腐朽的木頭——
沒容他想完,痛感棒就戳在他的肋骨左側,痛的他只能蜷縮在地上。
「夏啟——」光手衝了上來,但是在痛感棒的撞擊之下,也重重的摔倒在地!
「哈哈哈!」
夏啟隱約的聽到了痛苦女王狂笑的聲音。她終於要復仇了嗎?
不,不對,聲音是痛苦女王的,容貌是痛苦女王的,但那種邪惡的感覺卻是夜叉的!
夏啟猛的醒悟了過來。夜叉通過接觸,已經將自己轉移到痛苦女王的身上了。
「這叫做寄生!」夜叉滿意的吸了口氣。
「哦,這身體,實在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