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衙差動手,陳小丁等人已經和張成等人走到了劉縣令面前。
一旁的李財主罵道:「好啊,你個窮鬼,這一會兒竟然找來了幫手,怎麼,你還想對縣令大人不敬嗎?!」
李銀行走過去,嘻笑道:「李員外,你猜錯了,不是我們想對縣令大人不敬,而是對你不敬。」,說完,掄圓了照著李財主連打兩個耳光。
劉縣令一看,這還得了,「來呀,趕緊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我要治他們的罪,他們這是要造反!」
一個包裹放在了他的面前,劉縣令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個英氣逼人的年輕人,「你,你想幹嘛?」
陳小丁低聲道:「縣令大人,這是我祖傳的寶劍,想送給你做官司費,這寶劍何止十兩銀子,就是一百兩、一千兩也不買不到的。」
一聽這話,劉濤立即喜笑顏開,「好說,好說,我先看看這劍怎麼樣?」
劉濤貪婪地解開包裹,露出了裡面的寶劍,一片金光把周圍的人都給驚呆了。
「哎呀,好劍,好劍,公子請問貴姓?」,劉濤撫摸著那柄寶劍,可一會兒就驚得目瞪口呆,原來他看到了那劍鞘上的金龍。
不一會兒,只見他哆哩哆嗦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冷汗也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從案幾後走至陳小丁面前,納頭便拜。
「下官,劉,劉濤,叩見欽差大人,未及遠迎,請,請恕罪!」
魯大戶把那柄尚方寶劍重又抱在胸前,往案几旁一站,李銀行等人分列兩邊。
見縣令大人喊面前這個年輕人欽差大臣,李財主噗通就栽倒在一旁,心說,完了,自己貪圖張成那兩畝地,這下闖大禍了。要知道他有個欽差大臣的親戚,我送給他二十畝地都行啊!
大堂內的眾衙差也都急忙跪倒磕頭,齊喊:「我等見過欽差大人!」張成也急忙跪倒磕頭,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被敲詐,竟然驚動了欽差大臣。
「劉大人,您這位子,我可以坐一坐嗎?這個收不收費啊?!」陳小丁轉到案幾後面,問堂下還跪拜未起的劉濤。
「下官不敢,下官適才是和這位張成兄弟開玩笑呢。」劉濤連忙叩頭回答。
陳小丁又轉過臉看看還癱坐在一旁的李能,「我說這位李員外,這案子我來斷一下。本來呢,張成是打算還你的租金,你這不等人家收下糧食來,就來誣告人家違約,不厚道啊。」
李能磕頭「咚咚」作響,「草民該死,草民該死,租金我不要了,我願把那五畝地送給張成兄弟耕種。只求欽差大人寬恕草民罪責,草民感激不盡。」
「嗯,這個可以商量」,陳小丁又轉頭問張成,「張成兄弟,如此結果,你是否接受?」
張成心裡樂開了花,急忙說:「張成謝過欽差大人,我願意接受您的斷案,不再追究李員外。」
兩個人都滿意地離開了縣衙大堂。張成官司打贏了,還另外賺得五畝地,他十分滿意。李能拿五畝地換了自己免受更多不測,他也暗自慶幸。
大堂上,劉縣令還匍匐在地不敢起身,他知道僅憑剛才那一幕,面前這位欽差大人就有足夠的理由,立即命人扒下他的官服,把他關進大牢。
誰知道陳小丁卻不再提及剛才那件事,而是對他道:「劉縣令,你且起來,我來問你,你為官這幾年,所有的堂審供述是否保存完好?」
劉濤這才站起身,躬身回答:「回欽差大人話,下官在任的堂審供述還有保存,下官這就命人全部取來。」
「讓人把所有檔案文卷都給我送到驛館去」,說完,陳小丁即帶人離開大堂,住進了石坊縣的驛館。
這邊,劉濤回到縣衙後宅中,滿頭的霧水,心想這是從哪兒冒出來一個欽差大臣呢?
此時,有下人稟報,州府大人的信差在外面等候接見。劉濤急忙讓信差進來相見,信差帶來了州府慕容秋的親筆信。
信中提醒他注意,王子殿下已經出巡到了大明州地界,讓他凡事千萬小心,不要讓把柄落在他的手中。
送走信差,劉濤坐在書房中,腦中一片空白,他知道縣衙那一幕已經成為他厄運的開始。
想逃走,可能往哪兒逃,他陳小丁既然到此,必定是做了充分準備,逃跑還是不要想了,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聽天由命。
驛館中,陳小丁等人把卷宗中一部分的案件當事人一一做了抄錄,然後即可前往當事人家中探訪實情。
這一查對更讓他們吃驚,劉濤不但是公然索要賄賂,而且是讓原被告雙方都要送錢送禮給他,然後根據哪一方送的財物值錢,再判哪一方官司贏。
有了翔實的案底,陳小丁決定立即提審劉濤,希望從他這兒得到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
第二天,陳小丁等人手持尚方寶劍來到縣衙,立即命人把還坐在大堂之上的劉濤剝去官服,當堂審問。
陳小丁問道:「劉濤,你可知道我是誰?」
劉濤故作不知,頭也不抬地回道:「您不就是欽差大人嗎?」
白雪介紹道:「你這贓官,堂上所坐的正是當今王子殿下,你還不快快招了你所犯的所有罪行。」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做的都不是很過,你所貪戀的不外乎就是一些錢財,而這些錢財大部分你都送給了上面的人。」陳小丁和劉濤講著他現在的處境。
走到案幾之前,陳小丁看著劉濤道,「只要你肯交代所牽扯的上面的官員,我就算你是立功表現。可以考慮從輕發落你。」
這一點也是劉濤考慮過的,因為有些案件他做的都是隱秘的,如果一旦查實,他難逃一死。如果合作,雖然是也有危險,但或許可以從王子陳小丁這兒得到減輕刑罰。
劉濤抬起頭,充滿疑慮地問:「王子殿下,可以保證給在下減輕刑罰嗎?如果可以保證我的刑罰能減輕,同時可以保證我的安全,我會考慮如實告知我所知道的詳情。」
墨玉在一旁斥責道:「你以為王子殿下會像爾等厚顏無恥,言而無信嗎?快把你身後隱藏的同案犯供述出來,一定會為減輕刑罰。」
「我只想聽王子殿下親自說。」劉濤這時就是希望得到最可靠的保證。
陳小丁隨即舉手道:「好吧,作為王子,我也遵從民間的習俗。現在我當著大家的面,向上天起誓,劉縣令如實供述案情,則免其死罪。」
劉濤隨即起身道:「好,王子殿下,既然您可以在眾人面前起誓,劉某相信你。但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才好慢慢把所知道的事情講出……」
突然,從角落裡飛出一支暗鏢「噗」扎進了劉濤的咽喉,他伸手痛苦地抓了兩下,向後倒地。
「有刺客!」白雪大喊,「保護王子安全!」。
白雪、墨玉兩人緊貼在陳小丁身邊,警覺地盯著四方。魯大戶、李銀行則立即搜索各處,卻沒有抓到兇手。
幾個人回到躺在地上的劉濤身邊,看他早已氣絕身亡。就這樣,剛要尋找到一個不錯的突破口,被一支暗鏢終結。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劉濤之死一定與他身後的案情有關,大家甚至已經看到了那個神秘的人物在暗中嘲笑他們。
如此一來,就給他們繼續調查相關的案件增加了難度。陳小丁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同時派人到州城調集了五百御林軍前來護衛。另外修書一封告知慕容秋,要其不要跟隨前來,堅守自己的職位即可。
陳小丁決定再次前往大明州高唐縣查實案情,根據情報,高唐縣縣令吳來有也和蒼狼等人來往密切。
當他們一行人來到高唐縣時,卻被當地的衙差告知,昨天夜裡,他們的縣令大人已經上吊自殺,只留下一封遺書,說愧對國王陛下,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所以自行了斷,要家人回老家生活。
陳小丁走進縣衙後堂,果然是一片哭聲,吳來有的家人正坐在靈前痛哭失聲,有衙差在一旁燒著紙錢。
走到靈前拜了拜,陳小丁拿出五十兩銀子,讓白雪送給吳縣令的夫人,並說明來意,希望可以看看吳縣令的屍體。
見是欽差大人,吳夫人沒有阻攔,讓家人打開了棺槨。
吳來有直挺挺躺在棺材裡,面色發烏,可以基本斷定是被勒住脖頸後死亡。陳小丁低頭細細察看一番,卻在吳來有的脖頸上發現了異常。
原來吳來有的脖頸上除卻一道粗粗的勒痕,還有一道不易察覺的細細的勒痕。陳小丁招呼白雪過來看了看,兩人點點頭,各自明白這裡面還另有蹊蹺。
魯大戶招呼衙差搬來一把椅子,陳小丁坐下,喊過還在一旁哭泣的吳夫人。
「夫人,我來問你,你家老爺究竟是怎麼死的?」陳小丁質問道。
吳夫人跪倒在地,回道:「欽差大人,我家老爺是上吊自殺的呀。」
陳小丁刷的站起來,走到棺槨面前,手指吳來有屍體,厲聲喝道:「吳縣令明明就是被你們所害,這脖頸上的另一道勒痕才是致命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