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手如林的總參警衛局,和其他隊員相比,古敏的身手連中游的算不上。即便是在執行特殊任務必要的女隊員中,她的身手也排不到第一。這樣的能力,古敏卻能夠穩坐三隊隊長的位置,甚至在犯錯被下放的時候,還能代理第九大隊的隊長,就由不得人不懷疑了。
作為保護領導安全的總參警衛局,內部權力鬥爭是最大的禁忌。即便所有人都懷疑古敏的能力,只要高層的任命下來,其他人也必須無條件的無從指揮。只有高層,還有古敏在被調到總參警衛局前的幾位直接領導知道,古敏最大的能力並非格鬥,也非組織能力。古敏能夠獲得中校軍銜,並且在犯錯後高層也捨不得重罰,最大的依仗,就是她的槍法。
古敏格鬥不是蕭天若的對手。但別說現在《煉體訣》只是入門的蕭天若,即便是蕭天若將《煉體訣》練到中級,也無法用肉身抵擋槍械的傷害。只要蕭天若的身軀槍能夠大的穿,古敏就有自信在他偏離控制的時候,出手「清理門戶」。
至於身體刀槍不入,古敏沒考慮過。但是蕭天若,或許可以……
蕭天若現在不會瞎想那麼多,雖然也見過古敏抽屜裡地配槍,但古敏把槍看的跟命似的,蕭天若苦苦哀求,碰都沒碰一下。現在,自己也有了配槍,蕭天若第一個念頭,就是拿出來對天一口氣把子彈打光……
當然,這個只能想想。如果蕭天若真這麼幹了,恐怕槍柄沒捂熱,就要被收回去了。在沒人的走廊拐角壓抑著激動心情打開一個細縫看了眼,確認裡面躺著的是一柄嶄新的五四式手槍和一盒子彈,蕭天若就重重扣上盒子,一邊跑出公安局大樓,一邊給余心雨打電話,要她立刻來接自己。蕭天若等不及了!
蕭天若帶頭逃課,還好意思給她打電話,讓她去接他回家,余心雨在公司辦公室裡掛了電話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管蕭天若,讓他在公安局門口慢慢等著。但是,蕭天若是在公安局門口等她,而且打電話來時的語氣又那麼著急,余心雨擔心他有什麼事,自我催眠沒兩分鐘,就坐不下去了。抄起用得很少的車鑰匙,喊上蘇紅一起去接蕭天若。
蕭天若並沒有如想像中的那樣,被拷著,而是捧著兩個盒子,好好的站在公安局門口,臉上,還帶著猥瑣的笑容。最起碼不知道蕭天若今兒遇到什麼好事的余心雨和蘇紅,一致認定蕭天若臉上的笑容是「猥瑣」的笑容!
看到余心雨開車過來,蕭天若顧不上多說,車沒停穩,就開門跳了上去。「回家!」
本來,還準備調侃一下蕭天若剛剛的「猥瑣」模樣。但他這麼急匆匆要回家,余心雨和蘇紅都愣住了。最後,是余心雨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喂,你不是在公安局裡襲警之後逃逸吧。我跟你說,你爹是副市長,這個事……」
余心雨還欲勸蕭天若打電話,讓他父親來處理這件事,蕭天若聽不下去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公安局最大的官就是王力軍的老爹,我打個警察需要跑嗎?快點開車回家,我還有事。」說話的功夫,蕭天若還輕撫著裝著配槍的金屬盒子。
確認蕭天若不是逃逸,余心雨就沒多說什麼,發動汽車掉頭回家。坐在副駕駛座的蘇紅見蕭天若跟抱親兒子似的,緊緊抱著那一鐵一木倆盒子,終究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肩膀。「這裡頭,裝的就算全是大塊鑽石,也不至於這樣吧。你有點出息成不?」
被蘇紅用那種瞧暴發戶的鄙夷眼光看著,蕭天若張張嘴想辯解來著,可想到前些日子背的紀律,蕭天若只好閉嘴,用白眼還擊。
蘇紅哪裡想到,兩個不起眼的盒子裡放的竟是全套證件和配槍,如果弄到這個,她的樣子八成比蕭天若還要狼狽。「切,裡面什麼東西,打開來看看。放心,我跟二姐又不是沒見過好東西。裡面就是《蒙娜妮莎》,我們看兩眼也就還你,不會搶了你的。」聳聳肩,蘇紅雖然沒有搶奪的意思,但是顯然,如果不給她看一眼,這一路是沒完沒了了。
「先申明,如果是《向日葵》我可不保證我不會搶。」也覺得蕭天若難得這樣小心翼翼很有意思,開車的余心雨打趣道。
蘇紅還在一旁慫恿,沒轍,蕭天若只好把放配槍的金屬盒子拿到上面來。「要看就給你看一眼吧,不過先申明,只能看一眼,不許得寸進尺借去玩之類的。原則問題。」證件有保密級別,配槍並沒有。反正蕭天若借口從公安局借來,也能矇混過關。為了徹底打消蘇紅的好奇心,蕭天若就只有秀一下自己嶄新的配槍了。
「成,我答應你。」蕭天若把原則問題都扯出來,蘇紅也不是不講理的女人,便嚴肅地答應了。
吩咐余心雨專心開車,別分神,蕭天若把配槍的盒子打開,轉向蘇紅的方向。
看到裡面躺著的手槍和子彈,蘇紅確實愣了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就這玩意兒,瞧你寶貝的。二姐,你說,我怎麼就跟了個這麼沒出席的小傢伙呀。」蘇紅的反應出乎蕭天若的意料,只湊近淡淡地瞥了眼,確認是真傢伙,就回過頭去了。
透過倒車鏡,看到那把嶄新的五四式手槍,余心雨和蘇紅的反應如出一轍,微微驚訝後,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完全沒有一個平常人看到真槍應有的反應。「這玩意兒不會是偷的吧。我就隨便這麼一說,你自己悠著點就好了。國內槍支管理很嚴格的。」
聽了余心雨的話,蕭天若恍然大悟。蘇紅在美國長大,槍支雖然不能說是家常便飯,但也絕不像國內這樣寶貝。「我有數,不過,心雨姐,你在美國也玩過槍麼?」蘇紅在美國待那麼多年,對槍支沒有太激烈的反應還可以理解。余心雨在國內長大,又知道國內的政策,還這麼淡定,就有些不正常了。
「你不知道有種地方叫射擊場嗎?」蕭天若還抱著他的「寶貝」問余心雨,一旁的蘇紅用看白癡的眼睛看著他。
「呃……」蕭天若也覺得自己白癡了,跟這幫在美國唸書的「富二代」較什麼真。
見蕭天若有些受打擊,開車的余心雨一手握穩方向盤,一手拍了拍蘇紅。「幹嘛呢,別這個樣子。如果不是在紐黑文的時候和端木姐去射擊場玩過幾次槍,我捧著一把槍情況不會比蕭天若好。再這麼看你的小男朋友,小心他晚上給你好看。」
被余心雨這麼一說,蘇紅臉微微發紅。「好吧,那另外那個盒子呢,裡面是啥槍?要是紀念版的槍就給我看看,普通槍就算了。巴雷特m82我都玩過,小手槍真沒什麼意思。防身還有點用,打靶跟彈弓差不多。」
蘇紅說完,余心雨有些怪罪,蕭天若則只剩下震驚了。那個端木軒,到底怎麼想的啊,讓蘇紅一個女人玩反器材狙擊槍。一想到蘇紅扛著一桿一人長的狙擊槍,蕭天若就覺得肚皮發涼。巴雷特m82,可是能夠把成人攔腰打成兩斷的神器……
「你再說,我保證讓你今晚死得很慘!」自己剛剛拿到手的配槍,被蘇紅形容成「彈弓」,蕭天若再好脾氣也受不了。
蕭天若罕見地對她露出厲色,蘇紅嘴巴動動,什麼都沒說出口。「小氣,實在不行,去紐黑文,我帶你打去兩槍好了。」
「就兩槍?」聽說能玩到傳說中的重型狙擊槍,蕭天若立刻變臉了。
「你要不怕把肩膀震壞,想打多少槍就打多少槍,反正子彈也不值錢。」見這麼容易就讓生氣的蕭天若臉色轉好,蘇紅轉過身,笑著說道。
「就這麼說定了!有機會去美國,一定要摸摸傳說中的m82。」其實,以蕭天若的身份,就是想在國內找機會玩玩狙擊槍,也不是大問題。警備區就有,關鍵蕭天若不願意因為這些小事讓人說閒話罷了。
「『傳說中的m82』?巴特雷m82很有名嗎?」聽到蕭天若這麼說,蘇紅疑惑了。
這一提醒,蕭天若才想起來。巴特雷m82開始裝備美軍也就一年前以前的事,再加上這個時代也沒有各種射擊類遊戲,這款反器材狙擊槍並沒有後世那般家喻戶曉。
就這樣,一對情侶在行駛的車內討論起各種「重口味」情節,蘇紅信誓旦旦地發誓巴特雷m82a1的.50子彈如果用來打沒有防護的人,可以把人打成碎渣,蕭天若表示贊同。討論進行到最後,已經變成,瞄腦袋,可不可以把肩膀順便打碎,打胳膊,熱氣流會不會把人臉燒爛等等讓人作嘔的討論。余心雨終於是聽不下去了,勒令這兩個暴力的傢伙立刻閉嘴,同時趕緊打開車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避免吐在車裡。
其實,從蕭天若展示那把嶄新的五四式開始,余心雨將他這段時間來神神秘秘的樣子聯繫起來,已經猜到,自己考試前那晚隨口的一說可能真的說中了。「希望這個傢伙自己小心吧。」感受撲面而來的冷風,余心雨長長舒了一口氣,微微搖頭,在心中嘀咕道。就在這個時候,蕭天若的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通過倒車鏡,余心雨和蕭天若互相看了片刻,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