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三支!」說著,在余心雨和蘇紅驚愕的目光下,蕭天若從自己外套裡邊口袋裡取出了那根保存完好的雪茄。
「你,你不會……」目光傻傻地看著蕭天若握著那根端木軒一直收藏著的雪茄,蘇紅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混蛋,你趕緊,趕緊把雪茄給大姐還回去。說不定大姐還能饒了你。要是讓她發現,你偷了她那麼喜歡的雪茄,你一定會死得很慘的!」相比於蘇紅的呆滯,余心雨還殘存著一絲理智。暗罵蕭天若這廝也太大膽了,竟然在那種情況下還有心情「順」一支雪茄出來。
「你們搞什麼啊!」加大音量,喝住二女,蕭天若鬱悶了。「難道在你們眼中,我就是那種會順手牽羊的人?」
面對蕭天若的質問,余心雨和蘇紅一齊用那種「你就是,你就是」的眼神看著他。弄得蕭天若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那樣的人了。「你們別瞎想了,這支雪茄是端木姐給我的。我沒抽,接下來就塞兜裡了。端木姐喊我進去是教訓我哎,我能有那個心思還順支雪茄嘛。況且你們見過我抽煙嗎?」
聽了蕭天若的解釋,余心雨和蘇紅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蕭天若再想死,也幹不出這種事來。「這支雪茄真是大姐送給你的?」蘇紅還是難以相信。
「什麼叫『送』嗎,就是『給』好不好。煙民之間,互相遞支煙,不是很,很,很正常嘛……」說到最後,蕭天若自己都覺得自己在扯淡。那一盒雪茄對端木軒的意義顯然非同尋常,能隨隨便便給一個人嗎。
「你站這兒別跑,我去問問大姐!」瞪了蕭天若一眼,蘇紅的理智告訴她,蕭天若在撒謊。
蘇紅直接跑向端木軒的房間,蕭天若想把她拉回來,但覺得這樣更加解釋不清。還不如讓她去親口求證。
「蕭天若,你看著我。」蘇紅跑去找端木軒了,余心雨把蕭天若腦袋掰過來,對著她。「我們現在來分析一下,這盒雪茄,總共十六支,是大姐的父親在她十六歲的時候給她的。她珍藏了十幾年……」
「端木姐還不到三十歲?」聽余心雨說到這兒,蕭天若忍不住插了一句。雖然閱人無數,但端木軒的年紀,蕭天若還真不怎麼確定。看外貌,彷彿只有二十出頭。但氣質,尤其是端木軒彷彿超脫物外的目光,更像是一個歷經滄桑的女人才有的。現在聽起來,余心雨是知道端木軒確切年紀了,蕭天若不免起了好奇心。
「你想死?」這個時候,蕭天若還有閒情打聽端木軒的年紀,余心雨被他氣得夠嗆。「先說正事,這個雪茄,十多年,大姐總共才抽兩支,有一支還是剛剛抽的。所以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余心雨分析的似模似樣,蕭天若也不打岔,順著她的話問道。
點點頭,余心雨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大姐的父親送她這盒雪茄的時候告訴她,以後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就抽一支。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大姐從來不抽雪茄,她父親卻給她送了一盒雪茄。如果是這種情況,那你最好還是把你這兒的這支還回去。放你這兒也沒用,留給大姐,她日後要是遇到麻煩,抽一支,也能有些精神寄托。」
余心雨分析的還真有些道理,蕭天若趕忙點點頭。「要真是這情況我就還回去。你不是說有兩種可能嗎?那第二種可能是什麼?」
深呼了一口氣,余心雨豎起兩根手指。「這第二種可能,大姐的父親在送她這盒雪茄的時候並沒有說過讓她煩心的時候抽一支之類的話。僅僅是因為這盒雪茄非常有紀念意義,大姐才會一支精心保存著。大姐六年前和今天抽這雪茄,只是因為煩悶,想要靜靜心之類的。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
「怎麼樣?」余心雨說到關鍵地方,還吊自己胃口,蕭天若給鬱悶的夠嗆。
「不怎麼樣。」全然不顧蕭天若聽了她的回答後黑得發紫的老臉,余心雨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如果是第二種情況,我建議你還是想辦法把這支雪茄還回去。大姐給你這支雪茄什麼用意我不清楚,但是我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這個雪茄不比雷管安全!」說著,余心雨還不忘用那種看危險爆炸物的眼神看了眼餐桌上,孤零零放在哪裡的雪茄。
「……」蕭天若現在有些覺得這個余心雨廢話有些多了。說這麼多幹嘛,直接告訴他,讓他把雪茄送回去不就得了。蕭天若又沒有收集癖,既然拿著燙手,就還回去好了。
白了余心雨一眼,蕭天若伸手準備抄起雪茄給端木軒送回去,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換「捏」起來。余心雨在一邊瞧見蕭天若這個小動作,心中偷偷笑了個夠。雖然蕭天若的動作有些滑稽,但余心雨之前的分析倒不是故意誤導蕭天若的。如她所言,這對端木軒有特殊含義的雪茄,蕭天若拿在手上,確實危險。
蕭天若捧著那支十六七公分長的雪茄,剛走到端木軒房間門前,房門忽然打開了。出來的是蘇紅,看到蕭天若這麼誇張地捧著雪茄,蘇紅愣了半晌,趕忙將他朝外一推,反手關上了房門。「你給我過來!」
見事情有轉機,蕭天若哪還有廢話,趕忙跟了過去。蘇紅坐回餐桌旁,看了蕭天若半天,也看了他手邊的雪茄半天。「二姐,你能回房間去一下嘛?」
憋了這麼久,就等著看熱鬧呢,蘇紅突然要敢自己走,余心雨跳起來就準備指責蘇紅不夠意思。但是看到蘇紅表情凝重,大概是真有什麼不方便她聽的話。為了不讓好姐妹為難,余心雨只得點點頭,朝房間走去。路過蕭天若身邊的時候,余心雨好好瞪了他一眼,以宣洩對他「拆散」姐妹幾人的不滿。擱以前,什麼事情蘇紅也不會避諱余心雨。現在倒好,她倒成了外人,蕭天若成了……呸呸呸,蕭天若還算不上蘇紅的「內人」。
等余心雨也迴避了,蘇紅看著蕭天若,調整了一下呼吸,才語調僵硬地複述道:「心雨姐讓我告訴你,那盒雪茄是她最珍貴的東西。她現在算是欠你一個人情,所以給你一支,作為憑證。她還……」說到這兒,蘇紅是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但是,蕭天若還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呢。「端木姐怎麼就欠了我一個人情啊?你不清楚吧,我這晚上也睡不著啊!」
蕭天若這個主使者還這麼刨根問底,蘇紅一狠心,咬牙解釋道:「大姐說她欠你一個人情,讓你照顧好,我!人情她已經欠下了,協議就算正式生效了。要是你膽敢反悔,哼!」哪有這樣自己親口把自己「賣」給別人的,說到這兒,饒是蘇紅再厚的臉皮,也撐不住了。最後看了眼餐桌上光潔如墨玉的雪茄,扭頭跑進了端木軒的房間。
被一個人丟在客廳,望著蘇紅消失的背影,再低頭看看那支「燙手」的雪茄,蕭天若鬱悶了。這唱的叫什麼戲啊!什麼叫「協議就算正式生效了」,什麼叫「要是你膽敢反悔」,蕭天若怎麼覺得自己的意見好像完全不會影響事情發展似的。
「哎……雖然今天白天就知道,出來混的,早晚都是要還的。但現在才知道,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啊!」看著桌子上那支被端木軒精心收藏了十幾年的雪茄,蕭天若重重地歎了口氣。這哪是什麼欠了一個人情的憑證,完全就是一張催命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