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古敏看狀況,很容易就能猜到事情大概是蕭天若干的。但蕭天若畢竟是她的徒弟,又是大院裡的紈褲子弟,有人「頂罪」,古敏也不會正義感過剩要大義滅親。
不論怎麼看,都是黑心老闆跟他們的兒子找的那幫人先動的手。就地錄了一個口供,蕭天若就先一步離開了。
「嘖嘖,可真厲害,帶著個小姑娘,還能把人家那麼多人全打趴下。」回去的路上,蘇紅自以為逮著了一個把柄,語氣古怪的跟一邊的蕭天若說道。
微微偏頭,瞪了眼,蕭天若心想,自己幹的事跟這位「女俠」比起來還不值一提吧。
察覺到蕭天若打趣的目光,有些得意忘形的蘇紅抿抿嘴,放棄了繼續奚落。
「你怎麼跟我師父一起過來的?」蘇紅沒話要說了,蕭天若可還有疑問呢。
蕭天若攬著王巧走在路旁,蘇紅在另一邊,與兩人刻意保持著距離,殊不知,西斜的日光灑在她身上,將她的背影拉到了蕭天若的身側。
聽到蕭天若的問題,蘇紅沒了剛剛的洋洋得意,微微有些尷尬,好半天,才強裝鎮定說道:「我在活動室練那套格鬥術被她發現了。」
「然後勒?」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蕭天若滿意。自己不在,蘇紅「偷師學藝」被古敏發現,大抵會被當做間諜處理吧。也不對,古敏知道了蘇紅的身世,應該不會對她直接動手。那
貼在蕭天若肩旁,安靜的聽著兩人的談話。聽到這兒,雖然對情況一無所知,但受蕭天若傳染,王巧也微微探著腦袋,等待蘇紅解疑。
「然後,我們談了會兒。」一直以「行俠仗義」的「女俠」形象出現,現如今,同警察妥協,這讓蘇紅有些難以啟齒。
「明白了。」點點頭,蕭天若已經猜出來了。
扭過腦袋,望著蕭天若,王巧一臉好奇。怎麼自己都還完全沒明白,他就知道了呢。
「我要告訴,你能明白嗎?」一貫不聞窗外事的王巧也對此感到好奇,蕭天若含笑望著他,問道。
縮回腦袋,怯怯的搖了搖頭,王巧總歸有點自知之明。
打量著王巧輕若可愛的模樣,蕭天若忽然想起什麼,拽著她的胳膊,也不喊上蘇紅,扭頭朝回走去。
「這個小丫頭誰家的?」蕭天若要自己在放假這段時間教尉遲晴馨之餘,順帶教教這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古敏沒有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而是打量著王巧,微微蹙眉,似乎在考慮什麼。
「別折磨腦細胞了,她不是大院裡的孩子。」不用問,蕭天若也知道古敏在想啥。「這小丫頭叫王巧,跟我同班,是我的女朋友。放假她就在東明,也沒什麼事,你負責教她點防身的技巧。沒問題吧?」斷然不希望王巧變成第二個蘇紅,蕭天若畢竟不能一天到晚保護王巧,讓她跟尉遲晴馨一樣,學點防身術,有益無害。
聽他說到「女朋友」三個字,古敏瞥了眼蕭天若,嘴角浮現出一道笑意。「有問題,這個小丫頭太嬌弱了,學功夫學不來的。」
在一旁,自聽到蕭天若安排自己跟這個漂亮的警察姐姐學功夫後就一直有些慌張的王巧見被拒絕,也不管蕭天若看不看得見,認真的點點頭,顯然也很認同古敏的判斷。看都沒看,敲了敲王巧的腦袋,她能不能學,蕭天若心裡有數。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就想她學點防身技巧。順帶」說著,蕭天若捏起王巧嫩嫩的小手,將衣袖朝上擼一點,露出裡面消瘦的胳膊。「順帶,給她定個鍛煉計劃,鍛煉鍛煉。你瞧這小細胳膊對了,訓練量別定太大。」說到這兒,蕭天若偏過頭,眼睛緊緊盯著蘇紅。蘇紅給盯得渾身不自在,蕭天若已經回過頭去,還若有所思的搖搖頭,心中想法暴露無遺。氣得牙癢癢,但顧忌頗多,蘇紅沒敢在外面跟蕭天若頂嘴,只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蕭天若什麼都考慮好了,古敏知道自己討價還價已經沒有意義。反正帶一個尉遲晴馨也是帶,再加上一個小姑娘,也沒什麼,正好還可以拉近跟自己這個徒弟的關係,就答應下來了。
古敏答應了,蕭天若讓她留這兒繼續調查自己打人的案件,拉著王巧朝公安局去了。
蕭天若跟王巧剛走出兩步,蘇紅就跟了上來,蕭天若扭過頭,疑惑地望著她。
「我不回家。」蕭天若嫌她跟著礙事,讓她先回家跟余心雨會合,蘇紅才不答應。
自己給她機會出去「玩」,她都不珍惜,蕭天若撇撇嘴,不再理會她,繼續跟王巧交代。「晴兒也在那兒,所以你別擔心,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跟晴兒一起就行了。知道了嗎?」
「嗯嗯。」起初,還有些擔憂。待知道自己那個乾妹妹也一起,王巧很快便安心了下來,堅定的應道。
摸摸王巧的腦袋,有這個聽話的小丫頭一起,蕭天若一路上看都沒多看蘇紅一眼,這樣蘇紅非常鬱悶。明明要比王巧高出一大截,但跟在一邊,毫無存在感,蘇紅覺得她倒像是比王巧矮一大截,被她完全遮住似的。
蕭天若帶著王巧,領著蘇紅,再回到市公安局的時候,身著迷彩服的尉遲晴馨正在公安局大樓前的空地上跑圈。雖然動作說不得矯健,甚至跑到最後,纖細的腿已經有些打擺,但配合著堅毅的面龐,尉遲晴馨也散發出一種別樣的魅力。
發現了蕭天若,尉遲晴馨微微一笑,衝他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一下,便加快速度跑了一圈。尉遲晴馨跑完,氣喘吁吁過來啊,蕭天若按住王巧,上前用手將她額頭的香汗擦去。在邊上,見蕭天若對一個相貌平平,氣質頗佳的女孩「動手動腳」,再看看王巧,非但不吃醋,還一臉幸福乖乖等在一旁,蘇紅終於服氣了。捫心自問,要是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己面前這樣,蘇紅她絕對會翻臉。這個怯弱的小丫頭大方,或者說是聽話到這種程度,蕭天若那麼疼她,蘇紅再也不覺得奇怪。
緩過氣來,尉遲晴馨跟幫自己擦汗的蕭天若道謝後,便拉著王巧,同她低聲聊了起來。得知王巧也要來給古敏當徒弟,尉遲晴馨立刻很高興的表示會照顧好她,自然,是跟蕭天若表示的。
兩女嘰嘰喳喳在前頭帶路,跟在蕭天若身旁,蘇紅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那個小丫頭,是誰?」
偏過頭,望著蘇紅,半天,蕭天若撇撇嘴。「管得著嘛,你。」說完,蕭天若便加快步伐,夾到兩丫頭中間,左右逢源,讓跟在後面的蘇紅氣得牙癢癢。
蕭天若帶著三女進去,正坐在一邊擦汗的王力軍見了,雙眼放光。
吩咐王巧跟尉遲晴馨一起,跟蘇紅交流了一下眼神,吩咐她留這裡,蕭天若把王力軍扯了出來。
「王巧是我的女朋友,尉遲晴馨是我乾妹妹,這兩個你想都別想。至於那個比你高一個頭的你要是有膽量可以試試。」走出門,瞥了眼微微有點小興奮的王力軍,蕭天若一盆涼水潑了過去。
不出蕭天若所料,給蕭天若這麼一說,王力軍瞬間焉了。
「老大,裡頭那個個子老高的,誰呀?」蕭天若領著漫無目的在公安局大樓前瞎逛,王力軍湊上去問道。
轉過頭,蕭天若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見蕭天若誤會,王力軍趕忙擺擺手。「我對她可沒興趣,那麼高」
「切。」怎麼著,蘇紅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女,這小屁孩懂什麼。「那你打聽她的事幹什麼,我可警告你,這妞也是我的。」怕王力軍拎不清,蕭天若覺得自己還是把話說明白點才好。蘇紅都已經是自己的人了,即便暫時難以跟她改善關係,蕭天若也絕對沒有把她拱手送給別人的道理。
蕭天若果然是把所有身邊的女人都當成她的,王力軍知道自己羨慕也羨慕不來。「下午你不在的時候咱們師父來見到她,兩人有點古怪,我就問問。」
點點頭,蕭天若沒有接話。
「那個個子老高的妞到底是什麼人呀,我起初以為她是你帶來的,可見兩個人說話時的樣子,好像兩人老早就認識了。不過還好,兩人剛開始表情有點冷,咱們師父先放低姿態,兩人後面談的還不錯,師父還讓我喊她師姐。」說到這兒,王力軍表情有些不爽。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明明他是最早拜入古敏門下的,可後來的蕭天若排到他前面就罷了,跟蕭天若關係不錯的尉遲晴馨也排他前面他也忍了,現在竟然又莫名其妙塞了一個「師姐」進來。
「要不你喊她師妹試試,嗯?」這個小屁孩,難不成還想蘇紅喊他師哥,這不擺明了找死嘛。
果然,鬱悶歸鬱悶,可要他去挑釁那個隨便露幾手就看得出身手也不俗的大美女,王力軍可不敢,更別說,蕭天若還明確表示蘇紅也是他的人,王力軍挑釁蘇紅,還得考慮蕭天若答應不答應。
有蕭天若在,王力軍這個萬年師弟是當定了。王力軍還在心中安慰自己來著,不管怎麼說,雖然只能看不能碰,但畢竟一起訓練的美女越來越多,養養眼也挺好,蕭天若就跟他通報了漁陽那邊的情況。
「選一個吧,是在家看書,還是去漁陽。」這個選擇的機會,蕭天若同樣給了東明這邊卓文彬等其他人。估計也是早知道了,即便是選擇去漁陽,開學前的水平測試也躲不過,王力軍顯得有些猶豫。
「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讀點書,如果你真打定主意,要揮灑一輩子『青春的汗水』,那我也不勉強你。」見王力軍如此為難,笑笑,蕭天若給他開了後門。
蕭天若這麼說,王力軍再也不猶豫,立刻表態說寧願去漁陽跑腿也不在家看書。
王力軍做出選擇,蕭天若便沒多說什麼。反正王力軍老爹是局長,他即便不唸書,在公安系統也會有出路。
跟王力軍簡單介紹了一下漁陽那邊的情況,王力軍出乎蕭天若意料的認真,聽完後,躍躍欲試。兩人聊著,走到活動室門口,蕭天若攔住了王力軍,先敲了下門。
得到尉遲晴馨的應允聲,蕭天若才搭著王力軍的肩推開門,進門前,蕭天若湊在王力軍小聲交代了一句。
偏過頭,疑惑的望著蕭天若,王力軍有些猶豫。
「怕什麼,她要敢發火不有我嘛。對了,你腳好了沒。」撇撇嘴,蕭天若漫不經心的回道。
「哦,好差不多了。」還不知道蕭天若後面一句話代表的意義,得到保證的王力軍點點頭,進去,在蕭天若目光的慫恿下,走到蘇紅面前。
見蕭天若這個兄弟跑到自己這兒來,正打拳的蘇紅瞥了幾眼躲在遠處,明顯不正常的蕭天若。
「二嫂子好。」微微抬著頭,王力軍在心中記下了這個「二嫂子」的容貌。
王力軍喊完,僅有幾人的活動室立刻安靜了下來,靜悄悄一片。
發現自己「二嫂子」臉慢慢由紅便黑,王力軍牙齒打顫,偏過頭,想要讓蕭天若兌現他的承諾。可等王力軍回過頭,蕭天若早拽著王巧跟尉遲晴馨跑了。發覺自己被騙,王力軍剛要回過頭跟蘇紅解釋這一切都是蕭天若的主意,已經太遲了
「找死是不是?」蕭天若跟倆丫頭出了公安局大樓後便放慢了步伐,揍了王力軍之後追出來,蘇紅惡狠狠的盯著蕭天若。不用說,蘇紅也知道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肯定是蕭天若指使的。反正蕭天若把那個倒霉蛋留下來不就是給自己發洩的麼,蘇紅也不傻,不敢直接挑戰蕭天若,揍那個傢伙發洩發洩火氣也不錯。
「你說什麼?」面對蘇紅的責問,蕭天若一臉茫然。
旁邊聰明的尉遲晴馨自然是早理清了事情緣由,微微一笑,便拉住王巧,衝她搖搖頭,示意她毋須擔心。
蕭天若裝傻,輕哼一聲,氣也發了的蘇紅沒有再多說。
可憐的王力軍,扶著牆追出來怒罵蕭天若不夠義氣,剛剛走出公安局大院,蕭天若明明聽得清清楚楚,卻回過頭,聳肩搖頭,示意自己聽不見。
「哥,這位姐姐是?」天還大亮,尉遲晴馨出了公安局後沒直接回家。路上,尉遲晴馨面帶微笑,指著蘇紅,跟蕭天若問道。
尉遲晴馨打聽自己,蘇紅微微偏頭,第一次認真觀察這個安靜的小丫頭。「跟端木姐倒挺像的。」半天,蘇紅得出了這麼個結論,輕聲嘀咕道。
聽到蘇紅自言自語,蕭天若望望尉遲晴馨,考慮片刻,也認同的點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尉遲晴馨跟端木軒相似的僅僅是內斂的氣質,實際上差別還是非常大的。外貌就不說,單說相似的氣質:尉遲晴馨的氣質是典型書香門第的閨秀氣質,而端木軒,雖也有類似的成分,但更多的還是那種不驚不喜的領袖氣質。
「她叫蘇紅,是余老師的姐妹,你喊她蘇蘇阿姨就成了。」比較完尉遲晴馨跟端木軒的氣質,蕭天若才想起尉遲晴馨的問題,隨口回道。
蕭天若竟然讓一個跟他一般年紀的小女孩喊自己阿姨,蘇紅幾欲翻臉。但尉遲晴馨倒不至於那麼笨,看出蕭天若只是玩笑,柔柔地喊了聲「蘇蘇姐」,立刻叫正要噴火的蘇紅收起怒火,微笑著跟她回禮。
知書達禮的尉遲晴馨果然是比王巧還要討生人喜歡,對於很快就跟她姐妹相稱的蘇紅,蕭天若也只能搖頭歎息。
要是自己也跟尉遲晴馨一樣「知書達禮」,她肯定不會這麼快跟自己拉近關係。嗯,一定不會!
顯然是無法改變自己的猥瑣本質,但蕭天若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陪三人到了一中大門口,尉遲晴馨跟王巧約好明天上午一起到活動室鍛煉,很懂事的跟幾人一一告辭後,便回家去了。
望著自己「小妹」漸漸遠去的背影,蘇紅暗暗嘀咕,自己怎麼會這麼快跟一個陌生人姐妹相稱。「蕭天若,那個丫頭」
「很討人喜歡是不是?」頭也沒回繼續牽著王巧朝前走,蕭天若知道蘇紅想說什麼。
「嗯。」加快步伐跟上,蘇紅應道。
看著有些困惑的蘇紅,蕭天若微笑著回道:「願意很簡單,因為那個小姑娘跟清水一樣乾淨,而且又那麼懂事,自然討人喜歡。」
仔細回憶下,果然是這樣,蘇紅恍然大悟,正準備感謝蕭天若解除了自己的困惑,忽然發現蕭天若看向自己的目光,有那麼點
哼,這個色胚子剛剛的目光是在說:自己心思沒那個丫頭單純嗎?
或者是,沒那個丫頭懂事?
不管怎樣,蘇紅終究是心虛,刻意放慢了步伐,跟在二人身後,被動聽著蕭天若調戲王巧的情話。
蕭天若帶著王巧剛出巷子,便發現正掐腰等在門口的余心雨,在她旁邊,還有一張蕭天若給王巧訂的木床。
「心雨姐,怎麼就一張床,另外一張呢?」朝院子裡看了眼,裡頭也沒有那張從黑心老闆那兒一百塊錢買的床,蕭天若跟余心雨不解的問道。難道那個老闆賠了自己的錢之後,還讓人把床拉回去了嗎。
「那張叫什麼床,我給退回去了。」正欲發飆,蕭天若問起,余心雨沒好氣的回道。「你別岔話題,先跟我,你瞞著我去買床回來做什麼。」指著支在鐵門邊的床,若不是擔心蕭天若別有他用,余心雨才不會接收。
「之前那張床你沒收給退回去了?」上下撅著嘴,分外誘人的余心雨,蕭天若確認道。
「我說,你買東西不曉得看清楚呀,那張床用的全是廢料,你不是想買回來肥田吧?!」蕭天若竟然敢質疑自己,余心雨奇怪的瞥了眼跟在他後面,難得安安靜靜等在一邊的蘇紅,才給他回道。
余心雨這麼心細,蕭天若有什麼好說的呢,湊上去使勁佔了一把便宜,蕭天若解釋了買床給王巧住這邊的事。
獲知端木軒高價聘請的「園丁」竟然就是王巧,余心雨跟蘇紅倆反應出奇的一致。
「那個,我,我」余心雨同蘇紅都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她,王巧有些慌,諾諾的扶著蕭天若的胳膊,想要說些什麼。可自己都沒個底,王巧又能解釋什麼呢,半天,只在那兒低著頭自言自語,誰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沒錯,我找的園丁就是王巧。心雨姐,你沒意見吧?」沖余心雨齜牙笑笑,蕭天若領著王巧朝她身上湊湊,問道。
撇撇嘴,雖然打心眼裡覺得端木軒花那麼多錢請這個怯弱的小丫頭當園丁,明顯是被蕭天若坑了,但余心雨還是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出賣他。
「蘇蘇姐,你呢?」余心雨點頭,蕭天若又轉過身,打量著蘇紅,揚揚下巴問道。
「我」很想說,你坑爹呢。但捕捉到蕭天若威脅的目光,蘇紅很不情願的搖搖頭。「我沒意見。」
余心雨跟蘇紅都沒問題,蕭天若便放心了,讓三女都先進院子,為了王巧,蕭天若就當一回苦力,自己把床搬進一樓的客房。
蕭天若要一個人抗這麼重的大床,王巧肯定是不捨得離開的,可又幫不上門,只能站在一邊,緊張的攥著小拳頭,給蕭天若鼓勁。余心雨也不太放心蕭天若一個人搬,給蕭天若擠開後,站在一邊猶豫著是不是到附近找個工人。唯一瞭解蕭天若底細的蘇紅毫不在意,怡然自得就走向家。
「蘇蘇,回來!」左右望望,余心雨對自己也沒什麼信心,只好喊住蘇紅。「過來幫把手,天若他一個人怎麼搬得走。」拉住蕭天若,示意他等下,余心雨對著蘇紅招招手。
嘴巴動動,蘇紅就好奇了,蕭天若一隻手都能把自己制伏,會搬不動一張幾十公斤的床?
「快點,別耽擱了,天也不早了,早點佈置好,咱們還得回漁陽。」蘇紅覺得完全沒必要,余心雨卻當她是跟蕭天若賭氣,不肯幫忙,催促道。
本來,上去幫把手也不是多為難的事,但讓蘇紅有些鬱悶的是,余心雨喊住她後,蕭天若竟然也擺出一副責備的模樣,彷彿他真的搬不動,她不幫忙很不厚道一樣。
連王巧都用那種略帶乞求的目光看著她,蘇紅終於妥協,惡狠狠的瞪了蕭天若一眼,走過去搬起一邊。
心裡有氣,蘇紅哪裡是幫忙,時不時故意拖拖後腿,讓蕭天若都有想給她一腳。
「蘇蘇!」在蕭天若丟下床找她麻煩前,一邊小心護著防止發生意外的余心雨先發現了蘇紅在搗亂,加重語氣提醒道。
余心雨都用那種語氣警告自己,蘇紅連一點兒搗亂的興致都沒了。安安分分幫蕭天若把床搬進一樓的客房,蘇紅不理會一屋子人,自顧自疾步跑了出去。「我先回去了。」
聽到蘇紅那麼說,眾人起初都還未注意。倒是在門口的余心雨先發現蘇紅眼中的異色,見她徑直朝著大門走去,余心雨微微一想,情知是自己剛剛語氣太嚴厲,遂吩咐蕭天若跟王巧倆整理床鋪,她自己追了出去。
有餘心雨追出去,蕭天若也很放心,從旁邊的櫃子裡翻出了一套床鋪。
「那個」見蕭天若抱著被子準備朝嶄新的床上鋪,王巧左右望望,猶豫著喊住了蕭天若。
「別想要拒絕,我已經幫你決定了。如果今天不行,你就先回去一晚,跟你爸媽解釋一下,最遲明晚,你必須睡這裡。」蕭天若可是在端木軒那兒做出了保證,死一株花花草草就是一萬美金,蕭天若可沒那麼多錢賠。
「呃,你昨天打電話給我,我已經跟我爸媽說過,他們同意了。」發覺蕭天若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王巧扯了扯他的襯衫衣擺,糾正道。
「那你還有什麼事?」晚上自己還得回漁陽,把王巧一個人丟這兒,蕭天若自然不能這麼一走了之。跟余心雨住一起之後,蕭天若自己的床鋪都很少自己疊,時間一久,不免有些手生,被子丟上去半天也沒整理齊。
「我我覺得還是先打掃一下衛生,再鋪床比較好」弱弱的指了指鋪了一層薄灰的櫃子,王巧解釋道。
「」
「你就不知道早說麼。」把辛辛苦苦鋪好的被子塞回櫃子裡,蕭天若從客廳找來了掃帚抹布。打掃衛生這種事,蕭天若可就幫不上了,索性王巧很有經驗,也沒埋怨,勤勞的打掃起自己的房間。
蕭天若自己不讓她說完,白白折騰一趟,現在還責備自己,正踮著腳,擦拭櫃頂灰塵的王巧抬起腦袋,望著蕭天若,可憐巴巴的點點頭。「對不起哦。」
揚揚下巴,示意王巧繼續,蕭天若在一邊順手將房間窗簾拉開,一縷夕陽灑了進來。從窗口朝外看了一眼,整個院子盡收眼底,倒挺適合王巧這個小「園丁」住的。
剛剛蕭天若出去拿拖把的時候,就知道余心雨正在客廳給蘇紅做「心理疏導」,遂沒有出去打擾,一起在屋裡陪王巧吃灰。
「對了,王巧,你的工資我幫你在工商銀行開了一個賬戶,卡放在我這兒,等過幾天我上你家交給你爸媽,你以後要是需要零花錢的話就直接找我,知道了嗎?」坐到窗口的書桌上,蕭天若對這正低頭打掃桌肚衛生的王巧說道。
「啊」正專心打掃衛生,抬起頭,半天才回憶起蕭天若的問題,王巧面色認真的搖了搖頭。「我不要。」一個月一百,只需要住在這兒幫忙看家護院,王巧雖然單純,卻也知道這有些不正常。出於對蕭天若的信任,王巧自然不會懷疑他會害自己,只是覺得這份「工資」得來怕並非是因為自己的勞動。
任憑蕭天若怎麼說,王巧都不肯要那筆錢,蕭天若索性不提了。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雖然是蕭天若爭取來的,但既然勞動的是王巧,自然就要算作她的錢。反正,蕭天若再窮,也不會窮到花王巧的錢。這份錢,等過些天,交給她父母一部分,改善她家現在的生活,另外的,只能是蕭天若幫她先存著。
這個房間雖說傢俱陳設簡單,但面積不小,王巧一個人打掃起來也頗為吃力。估摸著半個小時,余心雨怕弄得太晚,趕不上晚上的班車,拉著蘇紅一起進來幫忙。
跟余心雨促膝長談一番,蘇紅和自己的好姐妹那點點間隙已經解除了,但蘇紅對蕭天若還是耿耿於懷。見蘇紅面色不善,蕭天若索性把正抹桌子的王巧拽到了門口。「心雨姐,我帶王巧熟悉一下她的工作,辛苦你們了。」
說完,得到余心雨目光允許,蕭天若就拉著王巧到院子,跟她交代了一下端木軒那些寶貴花花草草平日裡照顧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王巧家原先就是在農村,雖然進城裡住後接觸植物的機會少了些,但有小時候在家打理菜園的豐富經驗,王巧倒不用蕭天若太操心。
在窗口,望著蕭天若跟王巧在花叢間穿梭,蘇紅攥著抹布,拍打著書桌。一腳把她踹到一邊,余心雨朝院裡看了眼,白了蘇紅一眼,拉上了窗簾。
余心雨出手,自然不似王巧那般小手小腳,慢慢吞吞,很快便將她的房間打掃一新。看了眼掛鐘,見時間不多,蕭天若跟王巧交代幾聲就準備跟余心雨、蘇紅趕車去,但心細的余心雨卻拽住了他。
「這個房間雖然打掃乾淨,但關了這麼久,被子什麼的都發霉了,你就這麼放心王巧睡裡面?」雖然余心雨平日裡總愛在蕭天若跟王巧之間做一些不符合她班主任身份的事,但她這一提醒,蕭天若立刻一拍腦門,責怪自己太粗心了。
「那王巧,你今天先睡心雨姐的房間,這個房間門窗開著透透氣,明天白天再把床鋪放外面曬曬。等過幾天,再下來睡,知道了嘛。」跟余心雨歉意的笑笑,蕭天若走過去,拍拍王巧的腦袋,交代道。
「我的床可不隨便給別人睡。」蕭天若安排完,王巧已經準備點頭應允了,但余心雨卻在後面故意說道。
前些天,王巧來家裡的時候,余心雨總是想著法留王巧睡她房間,現在卻說這話,蕭天若有些鬱悶。可余心雨打定主意添亂,時間緊迫,勸服不了她,蕭天若轉過身望著蘇紅。「蘇蘇,你房間鑰匙呢,帶著在吧。」
「沒帶。」雖然兜裡就揣著鑰匙,但蘇紅才不給蕭天若用來討好他的小女朋友呢。
倆女立場不同,但決定卻出奇的一致,都不願把不用的房間借給王巧臨時睡兩晚,沒辦法,蕭天若只好把自己房間鑰匙交到了王巧手上。
「心雨姐,蘇蘇!」趕時間,蕭天若把鑰匙塞給王巧,便拽著二人趕向車站。都曉得時間緊迫,路上誰也沒說話,三人急急忙忙趕到車站,索性是趕上了最後一班車。習慣性的將裡面的座位留給余心雨同蘇紅,自己坐在外面,調整了一下呼吸,等汽車發動,蕭天若偏過頭,冷冷地喊道。
「幹嘛?」偏過頭,雖然竭力要裝出一副無辜模樣,但余心雨眼中的狡黠卻出賣了她。對於撮合蕭天若同王巧這樁艱巨的任務,余心雨總是樂此不疲。甚至,不願意放過這麼一個並無多少實際意義的機會。
余心雨都會裝無辜,單純不配合的蘇紅更有理由擺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了。
倆女跟自己玩這套,正好最後一班車,路上人不多,蕭天若清了清嗓子,自顧自嘀咕道:「我來想想,今天這一天都了幹什麼。早上出門」
蕭天若念叨起今天這一天的點點滴滴,旁邊的余心雨跟蘇紅自然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別找死哦某些人。」自己跟著白跑一趟,蕭天若竟然把自己連帶威脅上,余心雨翻著白眼,嘀咕道。
「哼!」相較於余心雨的警告,蘇紅表達不滿的方式要直白許多。
「嘖嘖,在外頭跑了一天,回去端木姐肯定要問起我們幹什麼了。現在確認一下,總不會錯。」說著,蕭天若又仰頭望著黢黑的車頂,繼續數落起這一日的行程來。
見蕭天若搬出端木軒,余心雨跟蘇紅都有些慌了。一個讓端木軒餓了一頓,一個是違反禁足令跟蕭天若跑來東明,二人自然是有些擔心蕭天若添油加醋,在端木軒那兒亂說。
「喂,小傢伙,你這樣是會被鄙視的。」說起來,兩人都是跟蕭天若一起來東明的,他卻拿這個威脅兩人,余心雨膝蓋戳了戳他的大腿,說道。
「哼!」沒有什麼要說的,蘇紅只是輕哼一聲,配合余心雨的話表達不屑的情緒。
差不多了,蕭天若故意板著臉,讓二女多緊張了會兒,才咧嘴一笑。「心雨姐,我開玩笑的呢。」朝余心雨身上蹭了蹭,蕭天若要真跟端木軒告狀,還得先考慮清楚,端木軒是會相信他,還是會相信她的倆姐妹。
就知道蕭天若是故意嚇唬自己,把朝自己身上亂蹭的蕭天若按回他的座位,余心雨手在座位上劃了一道線,自己朝蘇紅身邊擠了擠,同他拉開了距離。
為了報復蕭天若,余心雨跟蘇紅倆躲在裡邊說悄悄話,把他晾在一邊。蕭天若也乾脆,直接跑過去,硬生生擠到二女中間,將她倆分開。在余心雨跟蘇紅一齊發飆前,蕭天若手從蘇紅胸前伸過去,拉開窗戶。「車裡可真夠悶的,開窗戶透透氣。唔,晚上的空氣真好。」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蕭天若雙臂在兩女胸前擦過不滿足,還很不自覺的搭在了兩人的肩上。
余心雨扭了一把蕭天若腰間的軟肉,他沒有反應,便隨他了。至於蘇紅,則在第一時間伸手想要把蕭天若搭在她肩上的胳膊抓開。可蕭天若又怎麼會讓她得逞呢,無論蘇紅怎麼用力,甚至兩手並用,蕭天若的胳膊依然穩穩的搭在她結實的香肩上。
到最後,蘇紅額頭已經急出一頭熱汗了,還是沒能把蕭天若的髒手拿開,蘇紅扭動上身,想要盡力再試一次,余心雨探過腦袋來,查探自己的姐妹是怎麼了。
笑笑,示意沒事,在蕭天若面前,只剩下深深無力感的蘇紅也只有放棄無用的抵抗,長歎一口氣,癱軟在座位上。
察覺到蘇紅的負面情緒,蕭天若路上也試圖找點話題,改善一下兩人的關係。可似乎是鐵了心,即便明白自己無力反抗,蘇紅也不願在口頭上做出分毫的妥協。昏暗的車廂裡,摟著兩女,蘇紅死活都不開口,蕭天若也只好跟余心雨小聲聊天,打發時間。
車顛簸著到了漁陽市,終於平穩起來,但車內也完全黑了下來。黑暗中,跟蕭天若聊了會兒,余心雨終於是注意到,蘇紅那邊半天都沒出聲。藉著微弱的路燈光跟蕭天若努努嘴,余心雨在詢問蘇紅是怎麼了。
「她說她身體不方便,然後就一直不說話。」聳聳肩,蕭天若一臉無辜的表情非常逼真。
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余心雨明顯接受了蕭天若的解釋。不過,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余心雨搖了搖頭。「小蘇蘇最近是怎麼了,大姨媽越來越沒規律了,是不是該帶她去醫院看看呢」
「心雨姐,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聽見。」離這麼近,耳聰目明的蕭天若自然是聽到了余心雨的嘀咕,只故意這麼問,想聽聽余心雨怎麼回答罷了。
那些話,被蕭天若聽到,余心雨不免有些慌亂。裝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得知蕭天若確實什麼都沒聽見,余心雨放心了下來,隨口敷衍道:「蘇蘇可能在考慮『家事』吧,別打擾她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