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則更為誇張,全身開滿了細小的血眼,血如泉湧,將軍服染得紅不稜登,漸漸乾涸變色的血塊更軍服和肉身凝結在一起,彼此分不開了。
有的腹破腸流,胸骨戳破皮肉,突露在體外,骨尖還沾附著血絲。
有的週身皮肉淤腫,青一塊的紫一塊,面孔扭曲變形,五官抽扭成一團,嘴巴鼻孔都擠壓出黏糊的血沫,四肢仍在微微抽搐。
一條條年富力強,血氣方剛的男兒漢,在短短的數個小時後,竟然變成一具具毫無生命力的死屍,看上去血淋淋,奇形怪狀,摸上去冷冰冰,硬棒棒的,既醜陋,又慘怖,更噁心。
屍體越來越多地被民兵從叢林裡抬出來,兩個年老的女民兵正在不停地撕扯著白布,刺啦刺啦的破裂聲,聽來偏生令人毛骨悚然,而另外三個年老體弱的男民兵也在忙不迭地將一條條白布,蓋壓在那些屍體上。
叢林邊緣的空地上,這一溜兒都是蓋著白布的屍體,那一橫排皆是剛抬來不久的屍身,五個男女民兵忙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絡腮鬍子望著眼前那些屍體,聽著民兵撕扯裹屍布發出的刺啦聲,臉色淒怖之極,眼神凶暴之至,滿口鋼牙咬得咯崩直響,右手拳頭也捏得格格有聲。
他身旁那一眾列隊待命的特工連士兵,目睹著橫陣在空地上的三排屍身,各人眼球充血,目光帶煞,神色悲憤,他們見這麼多的人民軍戰士濺血隕命,死得好不慘厲,好不恐怖,不禁胸腔怒火大盛,殺氣狂熾,恨不能將那些摧毀己方後勤補給站,殘殺無數祖國忠誠衛士的中國偵察兵碎屍萬斷,挫骨揚灰。
絡腮鬍子心知肚明,那些人民軍士兵大多死於陷阱和詭雷,並非是遭遇敵方伏擊。
只是他大惑不解的是,步兵第五師的絕大部分士兵都是越南北部人,生長於深山密林地區,對叢林的一切可說是異常熟悉,更深諳叢林狩獵,加之很多老兵都曾與中**隊交過戰,若論起追蹤、搜索、布設陷阱和詭雷等叢林戰術,較之中**隊要略高一籌,怎麼會輸得這麼慘,死傷數十名士兵,竟然連中國人的汗毛都未傷到一根,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還有一點,他更是百思不解,他細心查看過那些陣亡士兵的屍體,致他們於死命的無非是利用削尖的木材或者竹枝,以彈力、重力穿透身體,或是以巨石、巨木等重物壓頂而下造成殺傷,雖說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但這些陷阱都是己方士兵與中**隊作戰時,慣常釆用的,理應能夠拆除或避過,而詭雷也都是手榴彈配合鋼線、釣魚線、籐條和樹枝等可資導絆索的物事製作而成,也難以難住即使在黑夜裡也能夠在危機四伏的叢林中來去自如的己方士兵,可此次為何恁地反常?
搜腸刮肚地思索良久,絡腮鬍子驀然醒悟,儘管可用於製作陷阱的材料就那麼幾種,但設置技術和用法卻千變萬化,己方士兵雖然對叢林的一切熟透了,但卻忽略了一個重要事實,對手極其狡詐刁鑽,善於揣摩己方士兵的生活習性、行事作風和心理缺陷,並且加以利用,從而誘引己方士兵不知不覺間闖入其精心布設的死亡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