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犬堪堪地貼著鄧安國胸前的衣襟,嗖的一下,越了過去,冷不防前方聳立著一棵大樹,它一頭撲空後,收不住勢子,竟然一頭撞在大樹上。
砰的一聲,頭骨堅實的狗頭與硬撅撅的樹幹來了一次硬對硬的碰擊,那軍犬當下就被撞了個七葷八素,咕咚一聲,彈落到地面上,四腳一陣亂踢彈,發出連聲嚎叫。
左手狠力一摁,鄧安國借力彈起身形,轉頭望見那軍犬正在地亂滾亂踢彈,心頭大怒之下,正想上去兩刀劈掉那畜牲的腦袋。
便在這時,十點鐘方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喘氣聲,顯然有好幾個青壯年男子在叢林裡飛奔。
心頭一驚,鄧安國知道是那些敵兵追上來了,趕忙收起大砍刀,抽出五四手槍,就在此刻,噠噠噠的衝鋒鎗長點射響了起來。
一個側身魚躍,鄧安國躲在旁邊的一棵大樹後側,一梭子彈啾啾啾的擦過他身側,打得地面上的枯枝敗葉四濺飛舞。
側身蹲下,鄧安國的左手掏出一顆煙霧彈,彈開引信拉環,從樹幹右側探手拋出去,旋即自左側探出右手上的五四手槍,對著十一點鐘方向的一支正在閃著槍口焰的衝鋒鎗,砰砰砰的連開三槍。
哇呀的一聲恍如殺豬般的慘嚎,那支正在瘋狂咆哮的衝鋒鎗立即啞火。
那顆煙霧煙嗤嗤嗤的散發白煙,敵人的視線很快就被煙障屏蔽,他們大概知道對手的厲害,蜷縮在掩體裡,不敢貿然出來送死。
鄧安國乘機躍起身形,迅速奔向叢林深處。
他可不想與這彪敵人過多的糾纏,因為就算幹掉了他們,分散搜索的其餘敵人也會被激烈的駁火吸引過來,那樣可就大事不妙了,畢竟魔鬼刺客最擅長的還是利用地形地物為掩護,與大批敵人玩獵殺遊戲,在運動中尋機殺傷敵方的有生力量。
半個多小時後,越軍特工團一連那個絡腮鬍子連長率兩個班的士兵趕到了,但鄧安國已經遁入深山密林中,不知所蹤,駐紮在當地的步兵第五師二團派遣兩個連的兵力前去搜剿,結果死傷六十餘人,連敵手的蹤跡都沒找到。
絡腮鬍子看著一副副躺著屍體的擔架,被當地民兵不斷地從面前這片深莽叢林中抬出來,雙目越瞪越大,眼神中透射出的凶悍光芒愈來愈濃,消瘦黝黑的臉膛翻滾著仇恨與憤怒的火焰。
每一具屍體從他跟前經過的時候,他總要叫搬運屍體的民兵先停下來,仔細察看一陣屍體的傷口部位,然後才讓民兵把擔架抬走。
那些士兵的死狀雖然千奇百怪,但死因卻是大同小異,除寥寥數人是被人從背後猝然施襲,一刀割斷頸動脈血管,或切斷喉嚨管,或擰斷頸椎骨,或直接一把捏碎喉骨外,絕大多數人是不慎觸發詭雷,踩中陷阱而橫遭慘死。
只見那些屍體有的渾身插滿細短的樹枝,活脫兒成了刺蝟。
有的頭蓋骨碎裂,腦漿、血液、毛髮攪和著碎骨凝結成紫黃相間的干塊,一顆腦袋像煞了摔爛的西瓜。
有的身軀被尖利的樹枝洞穿,胸前背後都是瓶口大的血窟窿,稀溜溜的稠血仍不停地往外湧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