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昌不願自顧逃命,讓副連長孤身犯險,想留下來與副連長,也可以說師兄,生死與共,他苦喪著臉道:「副連長,我要留下來和你一起赴湯蹈火,你不撤,我也不走。「
敵人越迫越近,鄧安國心急火焚,粗聲暴氣地道:「我操,老子有個綽號叫魔鬼刺客,難道你忘了,上一次的景況比現在還險惡,那麼多的越南猴子對我一人圍追堵截,還不照樣被老子殺得丟灰棄甲,聽話,馬上給老子滾蛋。「
話音甫畢,他倏地側身後倒,露出掩體,單手操槍掃射,不遠處又傳來幾聲慘呼哀號,他迅疾側滾翻,趴在灌木叢裡,裝上一發高爆槍榴彈,嘶聲對曹昌吼道:「聽話,快走,我不想再重複命令了。「
曹昌不禁熱淚盈眶,幾個月前的一次任務中,副連長為掩護戰友們安全撤退,不惜以寡敵眾,獨闖鬼門關,最後大敗敵軍,全身而退的戰爭神話,他早已有所耳聞,如今副連長再次為戰友們捨生忘死,只手力戰人多勢眾的敵人,忠肝義膽,天人可鑒,怎能不感人肺腑。
他很想留下來跟副連長患難與共,生死相托,但卻拗不過素來特立獨行,兵行險著的副連長,只好抹了抹眼淚,拋出一顆手榴彈,利用爆炸為掩護,他狠狠一咬牙,低頭彎腰地向預定的會合地點疾走而去。
翻滾到另一棵大樹後面,鄧安國想發射槍榴彈壓制敵軍的火力,但角度太差,只得掏出兩顆催淚彈,分別從大樹兩側拋出去。
有毒的氣體刺得逼近的敵兵淚眼迷濛,火力立時就稀薄了,鄧安國乘隙兔起鶻落般連續轉換了幾個掩體,而後朝曹昌相反的方向奔去。
瘦削身形在林木間東彎西繞,宛如水蛇般靈巧,他每跑出十幾米,便要尋找掩體,開上幾槍,然後接著跑。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槍聲漸漸稀薄起來,顯然敵軍的追擊步伐跟不上他逃遁的速度,被他遠遠地甩在後面,這對於他來反而不是好事,因為他現在的首要目的不只是為了擺脫追兵,還得要故意暴露行蹤,吸引敵軍跟他大玩巧奔妙逃的遊戲,這樣戰友們和安喬先生才會更安全。
停下來稍事歇息後,鄧安國又打了幾槍,還拋出一顆手榴彈,告知敵軍他當前所在的方位,引誘他們趕快來追他。
暴露方位後,他估計敵人馬上就要追來了,又沿著直線向前跑,雙腳踢得地面枯枝敗葉亂飛,左手揮舞大砍刀,豎劈橫斬著身前身側的樹枝,巴不得把痕跡留得越大越好。
到得晨曦初露之時,鄧安國已是疲憊不堪,便換了個方向,以腳尖點地的方式小跑了近百米遠,驀然瞧見眼前高高聳立著一棵粗壯大樹。
心中一動,決計藉這棵大樹暫時棲身,於是他在大樹的周圍撒了許多瓦斯粉末,隨後兔起鶻落般利索地攀上樹腰,藏身在茂密的樹葉間。
就著清水啃了幾口難以下嚥的壓縮餅乾,鄧安國為身體補充一點能量,誰知這樣一來,倦乏挾著睡意雙重襲擾著他的身體,他心想大樹腰上枝葉繁茂,隱蔽性極強,加之樹底週遭又撒了大量瓦斯粉,即使追兵配屬有軍犬,也難以尋索得出自己的形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