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國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伸右手衝他勾了勾食指,輕蔑地道:「來呀!儘管把你的絕招都使出來,別怕打壞了我承擔責任,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幾招之內把我打趴下了,我不但不怪你手狠,還會佩服你厲害。」
望著鄧安國咄咄逼人,牛氣沖天的架勢,薛虎雙手捏緊拳頭,臉孔上的穩氣和羞慚之色漸漸退散,浮現出羞憤的神色,拳頭捏得咯崩作響,但仍是遲遲不肯向鄧安國發起攻擊。
鄧安國見薛虎顯然被自己給激怒了,只是心有顧忌,不敢放手一搏,他便變本加厲地用言語相激,鄙夷地道:「兄弟,你還不趕快出手,還等什麼,你能不能拿出一點男子漢的猛勁來。」
薛虎一聽這刻薄的話語,豪氣加激憤一齊衝胸而起,雙眼一紅,暴喝一聲,如猛虎一般兇猛地衝向鄧安國。
鄧安國心知觸怒了薛虎,這一下他肯定會全力進攻,自然不敢有所懈怠,當然他也清楚,這個愣頭青雖然功夫不淺,但沒經過大風大浪,臨戰經驗和心理素質一樣淺薄,盛怒之下,破綻必定更多,自己只要抓住他的破綻,輕易就可將他制服。
因而鄧安國索性站著不動,待薛虎撲攏身前,一記左直拳衝他鼻樑打來的剎那間,閃電般轉身後仰,右手反手伸到地面,右腳牢牢地釘在地面,而左腳在薛虎右腳腕上就那麼輕輕一勾。
薛虎一拳打空的當兒,只覺右腳腕被什麼東西勾絆了一下,登時腳下不穩,身子隨著衝力向前俯跌下去。
右手在地面狠力一撐,鄧安國騰地彈起上身,左手同時伸出,料定薛虎這一下必定要向前俯跌,一把抓住他的後心,奮力往起一抻。
薛虎的身子剛要撞到地面,驟然覺察有一隻手揪住他腰後的武裝帶,一股剛勁的力道將他提了起來,差點就讓他與大地來密接吻,鬧個鼻青臉腫。
一把將薛虎俯跌的身子提起來,鄧安國迅即向右側躍開,站在四五米外,雙手叉腰,哂然微笑著注視著薛虎。
一時間,場上掌聲,歡呼聲夾雜著嘻嘻哈哈的笑聲,一齊響起來。
大家都為鄧安國快逾風馳電掣的身法而驚歎,為薛虎的挫敗而感到好笑。
薛虎聽到戰友們的嘲笑聲,心裡羞憤難當。
鄧安國向他遞來一個挑釁的笑臉,伸右手衝他勾了兩勾食指。
薛虎勃然大怒,虎吼一聲,眼紅脖子粗地向鄧安國猛撲上去。
鄧安國似乎習慣於後發制人,面對如猛虎般衝擊而來的對手,竟然有如淵停嶽峙般佇立不動。
在衝近鄧安國身前兩米處的當口,薛虎借助衝力,猛地縱身躍起來,身子凌空,腳朝前,頭向後,雙腳狠狠地踹出,直指鄧安國的胸膛擊去。
一旁觀戰的洪自勇見薛虎被鄧安國給激得怒火沖天,向鄧安國發起兇猛的攻勢,不禁暗暗吃驚,擔心這愣頭青一時衝動,一不小心失手傷了鄧安國,他雖然知道鄧安國身法精妙,但畢竟幾天不見,不知道會不會倒退了。
洪自勇的擔憂顯然多餘,鄧安國心裡非常清楚,薛虎這一擊勢頭威猛,自然不然怠忽,就在薛虎的雙腳即將觸體的電光石火間,倏地低頭矮身。
呼的一下破風聲,薛虎雙腳踢空,從鄧安國的頭頂躍過,而鄧安國的右手快如掣電,啪的一下拍中薛虎的背心,雖說僅用了三成勁力,但足可以阻住薛虎的身子下跌的勢頭。
咚的一聲沉響,薛虎落回地面,跌跌撞撞地往前搶出數步,方才站住雙腳,身軀一陣劇烈搖晃,像暴風雨中的一棵幼樹。
鄧安國微微一笑,伸左手撿起薛虎掉在地上的解放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土,走出幾步,轉頭向灰頭土臉地薛虎笑道:「兄弟,你很有發展潛力,好好努力,接著。」
一言甫畢,他一甩左手,軍帽在空中打著旋兒,逕直向薛虎飛去。
右手疾探而出,薛虎一把抓住飛來的軍帽,左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臉色紅一陣的白一陣,看了看鄧安國,又瞅了瞅洪自勇,欲哭無淚。
鄧安國知道薛虎連續兩次兇猛進擊,自己只是閃避招架,並不還手,他竟然輸得這麼慘,當著眾人的面出醜,心裡肯定難受得很,便想寬慰他兩句。
於是鄧安國整理著衣領和衣角,向薛虎柔聲安慰道:「兄弟,說句實話,你的武功根底很不錯,只是欠缺實戰經驗,不要灰心喪氣,勤加練習,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倆再較量,希望我能看到你的進步。」
臉色一變,薛虎撓了撓光頭,把軍帽戴正,灰不溜丟地走回隊列中。
鄧安國沖洪自勇使了個眼色,迅即退到一邊。
洪自勇斜眼一瞥,見作壁上觀的眾位戰士盡皆神情駭異,定定地注視著鄧安國,他便帶頭鼓掌喝彩。
在一連長的心目當中,洪自勇的武藝就夠得上精強了,可是從眼前這個白面書生與薛虎的比武來看,洪自勇似乎遇上真正強勁的對手了。
他很好奇,想借此機會,慫恿兩人比試一下,看看誰的武功更高一籌,便大聲喊道:「同志們,下面我們請鄧安國同志和營長同志比試一場,好不好。」
「好。」戰士們齊聲喊道,各人興致勃起。
「大家鼓掌歡迎。」
戰士們一個勁兒地拊掌,訓練場掌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