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飽經風霜的臉膛上顯露出極其複雜的神情,王大隊長向情緒激憤的鄧安國擺了擺手,示意他保持冷靜,接著語重心長地道:"我們從來不缺勇猛果敢,善於衝鋒陷陣的戰士,但是缺乏像你這樣大智大勇的偵察兵奇才,可是我們內部有那麼一部分別有用心之人,他們竟然把小鄧這樣優秀的新銳視為洪水猛獸,以各種口實予以排擠和打壓,生怕小鄧將來身居高位而搶了他們的烏紗帽。"
鄧安國發指眥裂,若有所悟地道:"難怪那天趙部長告訴我,杜幹事這人因循守舊,疑心病極重,而且剛愎自用,我看他分明是聽信了某些奸佞小人的讒言。"
王大隊長點頭道:"你說得對,確實有人在背地裡朝你開冷槍。"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鄧安國心窩子一涼,冷汗珠子搶著自全身毛孔裡往外冒,他萬萬沒料到有蠅營狗苟之輩在暗地裡向杜幹事煽風點火。
王大隊長怔愣一下,悻然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很有一手,他們吃準了你是我和張副司令的寵將,又有深厚的家庭背景,如果貿然地到我這裡來搬弄是非,調拔離間等於是自討沒趣,而杜幹事是軍區政治部的人,是專門負責調查趙部長遭綁架一案的欽差大臣,此人既不瞭解你的為人,又疑心病極重,所以他們就見縫插針,藉機誣告你在那邊孤軍奮戰半個多月,不是在同敵人殊死搏鬥,而是在跟敵人唱雙簧。"
"什麼?"鄧安國的屁股就像突然被鋼針猛紮了幾不,險些從凳子上跳起來,他目眥盡裂地道:"老子為國為民,赤膽忠心,竟然被人誣陷為叛國通敵,這算什麼世道?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別激動,也別衝動。」王大隊長望著精神頹唐,幾近萬念俱灰的鄧安國,用一種慈父般祥和的口吻繼續慰勉道:"小鄧,不要灰心喪氣,我知道你是最優秀的偵察兵,你是我們中**隊難得一見的偵察兵奇才,更是我們中**人的驕傲,你一定要經得起考驗,一定要振作起來,千萬不可自暴自棄。"
這一刻裡,鄧安國的腦袋裡嗡嗡作響,如遭重炮轟擊一般,眼前天旋地轉,而兩邊臉頰火燒火燎,彷彿被烙鐵燙炙一樣,背脊更是一陣發涼,似同霍地跌進了冰窖,心口也若擂鼓似的急驟地跳動。
他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小小年紀就為祖國和人民,殫精竭慮,赤膽忠心,這等少年英雄實乃國之大幸。他在任務中為了掩護戰友們安全撤退,隻身引開敵人,而後更以一己之力對抗數百敵人,此等英雄壯舉卻被人誣指為叛國通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鄧安國的嘴唇劇烈地抽搦,眼球泛出病態似的血紅,目光寒酷如冰刀霜劍,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心裡暗想:一定是自己在偵察大隊一連的出色表現和上次任務中所創造出的戰爭奇跡,引起了敵軍方面的高度重視,他們在拿自己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就動用諜報人員來誣害自己,想把自己送上軍事法庭或趕出軍隊,這樣他們就少了一個心腹大患。
敵方的諜報人員早已將杜幹事的為人瞭若指掌,所以就借助他的手扳倒自己,這一招借刀殺人也夠陰狠。
設若杜幹事確實偏信則暗,明珠暗投,這麼胡搞下去,把有能力和才幹的新銳統統趕出軍隊的話,那我們這支軍隊還有什麼希望,如果我們依然自我陶醉到過去的歷史經驗中無法自拔的話,還能指望將來多打勝仗嗎?面對自己的優勢已經喪失殆盡還渾然不覺,又怎麼能去保衛國家和老百姓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