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在輕重機槍射擊方面,一連無人能及,甚至在整個軍區偵察大隊都名列前茅,可論起野戰救護來,他就像大男人做針線活一樣笨拙。叫他來給傷員處理傷口,不火上加油才怪。
徐幫成和楊志新把鄧安國攙扶到旁邊一棵大樹底下,然後,徐幫成慢慢地把背囊、偽裝披風、戰術背心和迷彩服從鄧安國身上脫下來。
楊志新解下自己的背囊,給鄧安國當板凳坐,鄧安國背靠樹幹,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徐幫成蹲到他跟前,右手抓住他左前臂,輕輕地抬起來。
楊志新打開挎包,取出隨身攜帶的醫療用品,蹲到鄧安國身側,小心翼翼地解開捆紮林傷口上,已經被鮮血染成通紅的繃帶。
楊志新看著慘不忍睹的傷口,眉頭一皺,說道:"是格鬥軍刀劃開的傷口。"
鄧安國嗯了一聲。
楊志新道:"看來跟你對陣的敵人是個刀法一流的搏擊高手。"
楊志新對冷武器相當精通,一看傷口情狀,就能準確地判斷出鄧安國的左臂是被什麼兵器所創。
鄧安國抬起右手,用袖子抹了抹額角的冷汗,氣咻咻地道:"是的,劃傷老子的左臂是個硬手子,刀法迅猛凌厲狠毒,老子差點兒栽在他手裡。"
楊志新仔細察看鄧安國的刀傷,敵手的軍刀從鄧安國左大臂外側劃過,鋒利的刀刃切進皮肉足有一厘米深,留下一條寸許長的血口子,皮肉朝兩邊翻捲,雖然被鄧安國自己用線縫合過兩次,但不久就在劇烈的戰術動作當中迸裂開了,傷口四周的肌肉已經開始瘀腫,泛出紫烏,若不認真處理的話,必然會潰瘍,感染和化膿。
楊志新欣幸地道:"還好,傷口得不是很深,沒有傷到骨頭。"
他拿出大團酒精棉,接著道:"看樣子,這刀傷已經十多天了,幸虧你經常用消炎藥和止血粉塗抹傷口,不然的話,非得化膿和潰爛不可。"
鄧安國道:"先上點藥,回去後再讓醫生好好修理一下。"
楊志新瞅了瞅痛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鄧安國,對他嚴肅地道:"不行,得好好處理,你不但對敵人心狠手辣,對自己也太狠,盡顧了殺敵人洩憤,連傷口都處理得這麼草率,都快感染了。"
楊志新說完,開始用酒精棉擦洗著傷口週遭的血污。
刺激性極強的酒精擦拭傷口,那種痛苦滋味可不敢想像,鄧安國立時只覺得像一雙鐵爪子在瘋狂撕抓著皮肉,全身汗毛根根直豎,肌肉痙攣得如同羊瘋症驟然發作,額角的冷汗珠子撲簌簌地往下滴,五官擠壓成一團,牙齒咬得格格直響,額頭脖間的青筋股股暴漲,他急促地呼吸著,強忍著沒有悶哼出聲。
楊志新見狀,趕緊讓徐幫成給鄧安國兩顆抗生素片。
鄧安國使勁吞下藥片,痛得他鼻子眼睛扭曲成一團,俊朗的面孔變了形。
楊志新扔掉酒精棉,把止血粉揞在鄧安國傷口上,激奇問道:"看樣子,割傷你手臂的敵人一定大有來頭。"
鄧安國氣咻咻地道:"越軍總參情報處特工隊的精英特工。"
楊志新哦了一聲,神色並不驚奇,彷彿早已料定鄧安國所指的對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