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為共和國立下汗馬功勞的開國元勳尚且難逃被誣陷、打壓、迫害的慘厲下場。何況是鄧安國這個位卑職低,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即使人們都很清楚他的為人,相信他是清白的,可不敢保證知情人士不會為了明哲保身而冷眼旁觀。
像鄧安國這樣的人中之龍不管在那裡都是鶴立雞群的踔絕之才,他就好比一塊既大又硬絆腳石,會擋住很多投機分子立功受獎,陞官發財,平步青雲的路子。
是的,魔鬼刺客絕不能被敵人生俘,絕不能給某些奸佞之徒有玷污他榮譽尊嚴的可乘之機,他就是死也要死得頂天立地,氣壯山河。
只見鄧安國再次爆發驚人的力量,身子側翻,右腳暴彈而起,狠狠地踹擊出去。
其中一名敵人剛自撲攏近前,冷不防鄧安國猝然發難,左小腿被鄧安國踹中,像突然遭到鐵棒猛擊一樣,痛得他哎唷一聲,腳下立即拿樁不穩,打了一個趔趄,一交跌坐在地上。
鄧安國乘機伸右手,去褲兜裡摸82-2手榴彈,就在此刻,另一個敵人飛身撲壓在他身上,一手摁住他負傷的左臂,一手死命扣住他的右手小臂,像一隻鐵爪一樣,使他右手根本無力把手榴彈的引信拉環拔掉。
他狠命地扭動身子掙扎,但那敵人的體態壯碩,壓在他身上有如一座大山,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而那雙大手分別控制住他的左右兩臂,力量大得驚人,而他此刻的體力已經衰竭,再加上身體痛得幾近麻木,根本不可能掙脫敵人的控制,也無法拉響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絕望嘶叫,猛不丁地覺得腦袋挨了一下重擊,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鄧安國身子猛地激靈兩下,大腦有了知覺,他兩眼驀然睜開,眼前一團混濁,迷迷茫茫地看到跟前佇立著兩條身材雄健的人影。
他大腦雖然昏沉無比,但思維還是照常活躍,心頭陡然忖道:自己真被敵人生擒了嗎?自己昏迷了多久?站在自己跟前的這兩條虎彪大漢是敵人嗎?可是自己怎麼覺得剛才來襲的三個敵人是那麼的似曾相識,眼前看守自己的這兩個敵人也是那麼熟悉,似乎不像是越軍特工隊員,更何況越軍特工隊員普遍身材精瘦矮小,而偷襲自己的這彪敵人個個體健筋強,難道他們是自己人不成?
心念閃動間,鄧安國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去腰間摸武器,突然間,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副連長醒了……連長,副連長他醒了。"
鄧安國一聽聲音,立時判斷出是野貓子徐幫成,當下心頭大悅,頭腦登時清醒了許多。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粗口大腔地道:"媽個巴子的,剛才我們還真把副連長當成了追蹤我們的越軍狙擊手。"
鄧安國聽出說話人是蠻牛林平。
又有一個聲音悻然道:"都是這支老毛子的狙擊步槍惹的禍,要不然也不會搞出這麼大的誤會。媽個巴子的,真是好險,差點兒就鬧出人命。"
鄧安國聽出說話人是楊志新,心下立時了然,剛才是那個突然出現,一腳踢掉他的步槍,又一腳把他踹飛出去的高大人影是楊志新,難怪身手恁地精強。
鄧安國虎口脫險,竟然意外地遇上分別二十多天的戰友,而且是那麼的尷尬,那麼的充滿戲劇性,他心頭大喜,精神陡振,當下右手反手撐地,掙扎著支起上身,使勁甩了甩頭,驅散大腦裡的眩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