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聲越來越大,鄧安國爬上一座陡峻的山頭,尋著槍炮聲行進一段距離,眼前是懸崖峭壁,而槍炮聲正是傳自於下方山谷裡。
鄧安國在懸崖邊緣尋得一叢灌木,俯伏著身子,透過svd狙擊步槍的pso-1瞄準鏡往懸崖下方谷地裡察看情狀。
只見山谷裡有很多身著草綠色軍裝的越軍士兵,他們有的叭在掩蔽物裡開槍射擊,有的起身向前急速躍進,搶佔新的掩蔽點,有的則奮不顧身地跳出去,將受傷倒在血泊裡掙扎的戰友拖回來……
鄧安國粗略地估算,他們的兵力至少不低於一個連。
敵人交替掩護,不斷向前進擊雖有傷亡,但決死勇氣甚為令人震撼。
鄧安國決計領教一下他們腹背受敵,雙線作戰的實力,也讓他們切身體會一下背部出現狙擊手所帶來的死亡威脅和心理壓力是何等巨大。
他移動槍瞄鏡,選定一個肩扛上士軍銜,戰鬥動作相當熟練的資深老兵,開刀問斬。
這個老兵縱身躍出掩體,屈身向前衝刺三四米,一頭撲倒,側身翻滾,隨即起身箭步疾奔,借助衝力一個魚躍,撲到前方的大石後面,稍作喘息,閃身躍出去,發起衝擊,再臥倒出槍射擊,掩護身後的戰友起身向前躍進。
鄧安國就在他起身的電光石火間,射出奪命的子彈,只見他身子猛地一顫,胸前後背各迸射出大股血漿,他以一種不相信和不甘心的眼神向傷口看去,胸膛不知何時開出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稠糊的血漿雜混著碎爛的心臟,像蘋果渣一樣往外湧流,他雙手拋掉ak-47衝鋒鎗,摀住胸膛的血洞,想阻止血漿和臟器外洩,但渾身的勁力已經迅速消失,膝彎一軟,眼前發黑,不由自主地撲跌下去,再也沒有意識了。
鄧安國趁熱打鐵,槍口往右一挪。
一個敵兵正自直線奔跑,冷不防左大腿被一顆子彈穿透,一頭撲了個狗啃泥。
鄧安國往後一拉槍身,瞄準鏡裡出現一個敵兵轉頭衝過去,揪住左大腿受傷的敵人,奮力往旁邊的大石頭後側拖去。
鄧安國略為遲疑,一咬鋼牙,擺動槍口,對準奮勇搶救戰友的敵兵腰後側,一槍將他打了個仰八叉爛成一灘肉沫的腎臟混雜血水流滿一地。
鄧安國停止射擊,透過瞄準鏡仔細觀察敵情,發現山谷裡的敵人一股腦兒地忙於與前方的對手激戰,尚未察覺背後隱藏著一個可怕的煞神。
鄧安國深感納悶,忖道:越軍不斷朝這裡奔襲,像是接到了上峰的死命令,非要得前方山谷裡的中國偵察小分隊圍殲不可,反而將自己這個危險人物束之高閣,難道他們把前方山谷裡的中國偵小分隊當成了昨天狙殺他們軍區參謀長、三團團長的刺客。
鄧安國斂住心神,側頭向左瞧去,不遠處有塊生滿苔蘚大石頭,而石頭的前後左右都有茂密的植被,是個理想的掩蔽物。
鄧安國喜出望外,乘敵人尚未發現他形跡之前,高姿匍匐過去,隱藏在那塊大石頭後面。
他迅速調整正確伏臥姿勢後,從大石頭右側探出狙擊步槍,主眼透過瞄準鏡,俯察山谷裡的敵情變化。
他佔據著有利地勢,居高臨下地對越軍進行壓制性攻擊,竭力為圍困在前方山谷裡的中國偵察部隊撕開一條突破口子。
登的一聲響,一顆閃著澄黃光澤的子彈殼跳出拋殼窗,飛到空中歡快地翻著跟頭,跌進草叢裡冒著騰騰熱氣。
一個敵兵正自一股兒地向前衝刺,肋間猛地爆出一蓬血霧,他身子打了一個趔趄,傾倒在地上,抽搐著四肢,嘴巴鼻孔擠出帶著氣泡的稠糊血漿。
鄧安國把槍口往上抬起,又是一顆子彈殼蹦出拋殼窗。
一個敵兵剛剛從掩蔽物裡抬高上身,一顆子彈就鑽進他後頸窩,擊斷他頸椎骨,絞爛他喉管和靜脈血管,在空中拖出一抹淒艷的血線。
隱蔽在這廝旁邊的一個敵兵彷彿察探出背後很不對勁,忍不住轉頭向後張望,他還未看出個所以然來,冷不丁地感到額頭一涼,眼前一黑,迅即意識消失。
鄧安國在顫晃的槍瞄鏡裡看到,那個扭過頭來察看他形跡敵兵額頭中彈,天靈蓋炸成碎片,腦髓夾雜皮肉和毛髮,像西爪汁攪拌豆腐腦一樣四散飛濺。
紅白相間的黏糊液體幾乎濺到了鄧安國的眼睛裡,令他不禁心頭發悚,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皮,但他立馬心神寧定,瞄準鏡裡的十字分劃線往右一拉,忽地瞥見有個肩扛少尉軍銜的越軍排長,正自回頭大聲吼叫士兵們注意隱蔽,後面山頭上有狙擊手。
鄧安國臉露殘毒笑意,右手食指一彎,槍身一顫,一顆子彈飛進越軍排長張大的嘴巴裡,這廝的頜骨登時粉碎,腦袋向後猛力甩出,摔了個四腳朝天,後腦勺撞在一塊岩石上,整個頭顱變得一團血糊。
鄧安國一連收割了四名敵人的生命,谷地裡的越軍終於察覺到有狙擊手隱藏在背後的山頭上打冷槍,他趕緊停止進攻,蜷縮在掩體裡,不敢輕舉妄動,槍炮聲頓時稀落下來。
一時之間,惶悚、驚恐佔據著這彪越軍的心理。
鄧安國心頭喜不勝收,心想總算壓制住了一個連的越軍,這下己方偵察小分隊壓力大減,可以尋機突圍了。
越軍不敢輕舉妄動,感受著狙擊手帶來的強烈心理震懾力。鄧安國也不敢貿然開槍,因為越軍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他這裡,開槍必定暴露行藏,越軍就會集中力量專門對付他,形勢將對他大為不妙。
僵寂了半個多小時,越軍終於有些沉不住氣,開始騷動起來。瞄準鏡裡的十字分劃線在越軍陣地上拖來拉去,鄧安國忽地看到有一個肩扛上尉軍銜的越軍連長,慢慢地從一棵大樹後側探出半塊身子,手持一把tt33手槍,向隱蔽在他附近的幾名士兵發號施令。
鄧安國心頭一震,暗忖:這傢伙在重新調整戰鬥部署,可能兵分兩路,一頭專門對付自己,一頭則繼續攻擊前方山谷裡的己方偵察部隊。
鄧安國斷然決定賞他一顆鐵花生米,讓這廝永遠閉上烏鴉嘴。
鄧安國把槍口往上一抬,瞄準鏡裡的十字分劃線套住這廝的半邊臉頰,而這廝似乎對危險渾然不覺,兀自對附近的士兵們指手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