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國翻身坐起,斜向瞄準槍聲響起的方向,噠噠噠的十發長點射,為碩果僅存的那個敵人吹響了死亡的號角。
那敵人見同伴們一個個相繼濺血伏屍,而對手卻神出鬼沒,戰術規避動作靈動迅捷,如鬼魅那般飄忽不定,心頭大為駭驚,大為悲憤,抄起ak-74u短管衝鋒鎗瘋狂地噴射彈雨,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邊掃射,邊不顧生死地衝刺過來,只是他還沒有奔出兩三米遠,鄧安國射出的十發酷毒子彈就劈胸撞來,在他那精瘦的身體上炸開一個個瓶口大的血窟窿。
他張嘴狂噴鮮血,嚎出冤鬼夜哭般的慘嗥,踉踉蹌蹌地向前搶出好幾步,但是這只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那持槍的右手連同肩膀被子彈削斷,飛到空中骨碌碌地翻著跟頭,灑潑著血雨,而瘰疬腸子隨著他病病歪歪的身體,扯拉得到處都是。
鄧安國早已用刀將每顆子彈頭做過手腳,使得子彈射進人體後,見血就爆炸,殺傷力大得令人可怖,他對敵人採取的手段當真是極端狠辣殘忍,難怪人們給他起了個殺氣騰騰的綽號魔鬼刺客。
鄧安國目光電閃,巡視週遭的草叢,確定再無敵情威脅後,方纔如釋重負,一交跌坐在深草叢裡,喘氣歇息,這時頭暈腦脹,渾身酸痛,顯然手榴彈爆炸的震波沒少照顧他的身體,不過左臂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倒是令他頭腦清晰了很多。
鄧安國使勁搖晃幾下腦袋,正侍站起身來,忽然之間,西首山谷深處槍聲大作,宛若放鞭炮一樣稠密,時不時響起幾聲手榴彈、火箭彈和槍榴彈的爆炸聲。
山谷深處的戰鬥似乎相當激烈,相當火爆。
鄧安國心下異常驚奇,忖道:難道是秘密滲透進越南境內執行特殊軍事任務的我方偵察小分隊,因為不慎暴露形跡,被越軍給包圍在西首山谷中了?難道是前來搜剿自己的越軍無意中與越境執行任務的我方偵察小分隊遭遇,雙方展開了生死搏殺?
山谷深處的戰鬥進行得熱火朝天,鄧安國頓時感到渾身的衰疲消散大半,戰鬥的激情,仿如烈火一般,在胸腔內騰騰燃燒。
他終於按捺不住渴望戰鬥的激情,也難以控制窺探事實真相的獵奇念頭,於是他為81-1步槍換上一個新彈匣,隨即提足腳力,向山谷深處奔走而去。
他的瘦削身影在深草叢中若隱若現,快逾風馳電掣。急速奔行中,深草往兩旁分開,草叢被他犁開一條裂縫,迅速向西邊延伸。
在齊人深的茅草叢裡展開疾步奔襲,難度可想而知,加之地面坎坷不平,草間籐蔓荊棘等植被橫加阻礙,使他每推進一米遠,都要耗費出比在平地叢林裡徒步急速穿行高出雙倍的體力。
鄧安國一口氣奔出百多米遠,只覺喘氣急促而粗重,額頭後背熱汗津津,他停下略事歇息,索性奔下山坡,在谷地裡展開百米衝刺,那樣才好節省體力。
他正待衝下山坡,便在此時,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嘰哩呱啦的嚷鬧聲,辟辟撲撲的腳步聲,刷刷的茅草擺動聲……雜七雜八的聲音響成一大片。
鄧安國心神一凜,當下不敢稍有懈怠,疾忙縮身,隱藏在深草叢裡。
鄧安國凝神一聽,聲音傳自身後的山坡上方,從腳步聲來判斷,人數絕不會低於兩個步兵班。
不多時,這彪越軍已經衝下山坡,沿著谷地裡的羊腸小道,徑直往山谷深處奔襲。
山谷裡的植被相對稀落,地勢比較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