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方的敵人望著漫天飛舞的草葉,心想怎麼不見有殘肢斷體,顯然沒有炸到對方。
他心頭大駭,趕緊換彈匣。
就在這時,鄧安國不顧被零星彈片擊中的危險,也不理微微暈昏的腦袋,提足一口氣,乍猛地一躍起身,一個魚躍,飛身向山坡下方撲出。
身子飆升到空中,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完成出槍瞄準的戰術動作。凌空飛撲的動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力,很快就轉化為下墜的勢能,他身子急速落地,但81-1步槍卻吹響收割敵人生命的死亡號角。
山坡下方的敵人剛剛完成重新上膛,索魂奪命的鋼鐵洪流勢如飆舉電至,他發出尖厲刺耳的長聲慘嗥,拋掉ak-74u衝鋒鎗,雙手捧住肚腹,連連打著轉子,向一旁搶出幾步,大股猩紅血漿從他體內飆射而出。當他歪倒下地的時候,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花花綠綠的肚腸從他腹部的傷口裡流出來,而他的身軀也像觸電一樣抽搐個不停,嘴巴歪曲得變了原樣,擠出一股股帶著肉糜的血沫子,他的臉色也變得慘白如紙,堪比地獄裡飽受酷刑煎熬的厲鬼,當真好不怕人。
鄧安國身子落地,順著斜坡打了兩個滾,輾壓得茅草橫倒豎歪,他四肢一展,騰地起身,斜身撲出,躲進一棵芭蕉樹後面。
轟的一聲巨響,震得他耳鳴眼花,一顆俄制防禦性破片手榴彈砸到他剛才落地的位置爆炸開來,死亡能量摧枯拉巧。
鄧安國趕緊縮頭蜷曲身體,氣浪沖擊波撞得粗大的芭蕉樹顫顫悠悠,幾塊破片扎進樹身,撲撲亂響。
可怕的毀滅力量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鄧安國甩了甩頭,驅散大腦裡的眩暈感,掏出一個新彈匣換掉舊彈匣,右手擎著81-1步槍,慢慢起身,從芭蕉樹右後側探頭,搜索敵人的形跡。
他發現正前方和左下方的茅草都在不規則地擺動,其中正前方的敵人還隱隱約約地露出戴著迷彩奔尼帽的腦袋。
鄧安國怦然心動,方才知道這組特工隊員是四人而非三人,正前方的敵人大概以為他已經在手榴彈的巨大威力,要麼身首異處,要麼七竅流血,所以才這麼冒失地摸過來察看情狀。
鄧安國右手端穩81-1突擊步槍,左手慢慢伸到腰間,抽出柯爾特手槍,在大腿部一擦,拉動套筒送彈上膛。
他左手抬起,對準左下方微微擺動的草叢,咬牙強忍左臂傳來的僵痛感,急促射擊。
砰砰砰的七聲槍響短促而有力,一聲悠長而淒絕人寰的慘曝傳處,左下方的草叢裡飆射出幾股血箭,影影綽綿地看得見有條瘦小的人影劇烈搐動著身軀,向山坡下方摔去,壓倒了一片茅草。
鄧安國側身後倒,橫向翻轉身子,向山坡下方滾出三四尺遠,一撥彈雨橫掃而來,芭蕉樹登時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