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磕牙巴,扭了扭凍得冰冷的身軀,他心想:要是換上那個新兵蛋子的話,讓他在這種地方多呆上幾天的話,想不得風濕病都難。
這一刻裡,鄧安國突然回想起武老師曾經對自己講過的一句偵察兵必須信奉的格言:"生來孤獨,無所依靠,以寡擊眾,一切只能依靠自己。"
武老師當年留學於赫赫有名的德國幕尼黑軍校,學成歸來在中國遠征軍戴安瀾麾下任上尉連長,曾在野人山當中,為掩護所屬部隊安全撤退,隻身一人力戰一個中隊的日軍,結果狙殺了一百五十多名鬼子兵,自己卻毫髮無損地回到中國。
鄧安國現在作為武裝滲透,定點狙殺敵方高級指揮官的狙擊手,正在重複或者說正在續寫武老師昔年所創造的戰爭神話。
從背囊裡取出一套嶄新的備用迷彩服穿上,鄧安國蹬上皮靴,掏出打頭機,點起一把火將那堆又髒又爛又臭的衣物付之一炬。
一時之間,洞內火光閃閃,煙霧騰騰,布匹燃燒的焦臭熏鼻嗆喉,他忍不住咳了兩聲嗽,冰冷的身體觸到了一陣暖意。
他無心取暖,藉著火焰帶來的昏黃光線,細心地觀察著煙霧的擴散狀態。
只見煙霧盤旋上升,隨著冷風吹來的方向,打著旋兒,湧往右首上方的一處死角里。
鄧安國心中一動,立即起身,打開戰術手電,照向左首的洞壁上方。
由於那裡有石筍遮擋,他無法看清那裡的情狀,但明顯地看到煙霧正捲向此處,像安裝有抽煙機一樣。
他心想:既然風能灌得進來,煙能跑得出去,那麼這個角落裡定然隱藏著第二個出口。
他決意攀爬上去一探究竟,於是他把戰術手電銜在嘴巴裡,施展少林翻騰功,以凹凸不平的洞壁和頭頂懸垂的石筍為著力點,尋著煙霧散失的方向攀援上去。
到得洞壁上方後,他右手攀住一根晶瑩的石鐘乳,雙足蹬在石壁一塊隆起的岩石上,左手執著手電,踮起雙腳腳尖,伸長脖子,察看石鐘乳後面的情狀。
果不其然,此處有一個馬桶大小的岔洞,煙霧正爭先恐後地往洞裡面鑽。
鄧安國心頭大喜,回到地面,收拾好裝備和報警裝置,撇下埋在洞口的詭雷,心想:就讓這致命的陷阱留著,那個黃皮猴子誤打誤撞地觸發了的話,算他活該倒霉。
爬到那個洞口邊上,鄧安國見洞口的面積不夠大,帶著裝備很難進去,他便先取下背囊和狙擊步槍塞進洞裡,而後身子如游龍那般靈巧地鑽了進去。
洞穴的面積很窄小,但能容納體態瘦削的鄧安國從裡面通過。
鄧安國用戰術手電在洞內探照一陣,發現煙霧直奔洞穴深處湧去。
心頭大為寬懷,他收起手電,戴上夜視儀,順著煙霧的方向高姿勢匍匐行進。
由於洞道太狹窄,體胖的人幾乎無法打轉身,因此不易釆用高姿匍匐的方式通過,鄧安國費了好大勁才將svd狙擊步槍背在背後,左手拎著背囊,全身平行俯伏,胸部緊貼於地面,雙腳伸直併攏,腳尖蹬地,右大臂前伸,小臂微彎,手扒肘頂配合著兩腳尖的蹬力,拉動身體向前緩慢移動。
越往深處,鄧安國越明顯地感到前方有冷風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