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他撒手得及時,如若不然,鄧安國這一刀下去,他整條胳膊就會同他身體分家。
鄧安國暴喝一聲,左腳踏前一步,大砍刀橫向掃出,欲將那廝攔腰斬斷。
孰不料,那廝一交跌坐下去,鄧安國的大砍刀擦過他的頭頂,削飛了他的闊邊帽。真的無巧不成書,鄧安國這異常猛惡的殺著,竟然讓他輕鬆地避了過去。
鄧安國剛想上前一刀結果那廝性命,便在此刻,敵兵已然掩近到背後,三稜鋼刺狠狠地衝他的背心扎來。
電光石火間,鄧安國上身朝前傾俯,三稜鋼刺緊貼脊背掠過。
他左足反踢,腳跟踢中對手的襠部。
敵兵甲發出連聲尖厲哀嚎,拋掉武器,雙手摀住襠部,跌跌撞撞地倒退不迭。不難看出,他襠部的那玩藝兒已被鄧安國給踢壞了。
鄧安國電般彈直上身,反手拋出大砍刀,敵兵甲的頭顱帶著大蓬血漿,彈起九尺之高。他已經沒有了頭顱,但雙手還在襠部抓撓,似乎還有什麼割捨不下。
不難看出,鄧安國憐憫他後半生將要飽嘗斷子絕孫的痛苦,所以才給了他仁慈的一刀。
左腳一勾,鄧安國挑起一支ak-47衝鋒鎗,瞥眼之間,見方才被他削傷右臂的敵兵乙正掉頭逃竄。
看著敵兵乙吊著一條血淋淋的胳膊,連滾帶爬的醜陋姿態,鄧安國不由得心頭火起,右手拆下三稜鋼刺,甩手飛擲而出。
背心中刀,敵兵乙的身子猛然一頓,張嘴噴出一口血沫,轟然栽倒下去,雙腳蹬了兩蹬,便即了帳。
一聲慘嗥令人毛髮悚然,鄧安國聞聲急斂心神,轉頭望去。
但見三名敵兵圍住小周,三把鋼刺一齊捅進他的胸膛、小腹和咽喉。敵兵甲轉動著手腕,鋼刺在小周的腹腔內攪動幾下後才拔了出來,腸子掛在刺尖上,扯出一大截來。
小周的腦袋一歪,四肢停止了抽搐,鮮血將地面的紅土染成紫一塊,黑一塊。三個敵兵發出厲鬼般的獰厲笑聲,敵兵甲似乎仍然覺得不夠解恨,掄起三稜鋼刺,瘋狂殘虐小周的遺體。
戰友的遺體被敵人像草靶一樣捅得稀巴爛,鄧安國心如刀割,復仇火焰再次燒得兩眼赤紅,額角和脖頸的青筋股股暴漲。
他暴喝一聲,如弩箭離弦,電閃躥出,一邊倒的血腥大屠殺再度展開。
三個敵兵兀自享受著殘虐同類的邪異樂趣,全然不曾想到樂極還會生悲。
一條瘦削人影猛可出現在他們仨的身後,青光一閃,笑得最厲害的敵兵乙陡然感到背心劇痛無比,體內五臟六腑翻騰,逆血衝破喉嚨,奪口噴出。
這只不過是流星劃過蒼空的瞬間,他的獰笑聲竟然變成摧心剖肝的慘曝,而他的背心也居然被利器洞開一個三角形窟窿,血箭標射出老遠,絲絲絲的微響聲令人聽之心跳肉麻。
這一下變起倉猝之極,其餘兩名敵兵始料未及,竟然愕愣在原地,連捅進小周遺體內的鋼刺都忘記拔出,確切地說是時間來不及了。
鄧安國將三稜鋼刺往地面一插,右手撐在槍托底部,雙足奮力蹬地,橫裡躍起,好一個漂亮的大鵬展翅,在空中連環踢出兩腳。
敵兵甲的右脅連挨兩記重踢,肋骨登時斷裂三根,身子斜飛出去,重重跌落在三米以外,當即暈厥。
鄧安國右足當先著地,右手隨即抓住槍托彎曲處,自地面拔出槍刺,左足往外一伸,腳尖一點地面,站穩身形。
便在此刻,敵兵丙回神過來,睚眥盡裂地撲將過來,三稜鋼刺直衝鄧安國的胸膛招呼。
鄧安國的身形一晃,避了過去,一溜風地繞到敵兵丙的左側,右腳飛起,狠狠地踹到他左脅上,剛猛的力道撞得他飛跌到兩米以外,也是肋骨斷了兩三根。
鄧安國搶步上前,掄起槍托,欲砸碎他的腦袋。
只見這廝翻過身子,嘴巴鼻孔冒出大量帶有氣泡的血沫。
他左手撐地,死命地掙扎著支起上身,抬起抖抖索索的右手,指了指鄧安國,眼睛的怨毒光芒迅速擴散,仰頭坍倒下去,寂然不動了。
鄧安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迅步走到那個昏厥過去的敵兵身旁,心下一橫,三稜鋼刺插進那廝咽喉,讓他永遠也別想醒轉過來。
長吁一口氣,鄧安國轉頭目光瞥處,小週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裡,全身千瘡百孔,腹破腸流,死狀當真慘厲無比。
鄧安國迅步走到小周的遺體旁邊,曲膝蹲下,見小周的雙眼仍然暴睜,雖然喪失了生氣,但仍舊含著仇恨與憤怒,似乎遺恨自己今生再也沒有能力為祖國而浴血奮戰了。
嘴唇蠕動幾下,鄧安國咬了咬牙,右手伸到小周的臉龐上,輕輕一搌,替他合上雙眼。
突然之間,叮噹叮噹的幾下聲響,撞破了洞中的幽寂,鄧安國立時醒轉,迅疾側翻起身,右手刷地抄起柯爾特手槍,刺稜一下閃到旁近的石柱之後,半蹲著身子,側耳傾聽四周的動靜。
洞內依然靜寂,除偶爾聽得一下水滴落向地面的輕響外,毫無異狀。
鄧安國屏息凝神地警戒片刻,沒有察覺到任何敵情威脅,便戴上單兵夜視儀,低頭彎腰,慢慢向洞口摸去。石鐘乳、石筍、石柱等物事在夜視儀裡閃耀著詭異的的綠光,奇形萬狀,瑰麗多姿。
來到洞口邊上,他摘下夜視儀,裸眼向外張望。
月光皓潔,樹影婆娑,陣陣山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鄧安國打開戰術手電,細心地查看用釣魚線和小鈴鐺自製的警報裝置,沒有發現人類碰觸過的跡象,心想應該是什麼小動物躥進洞內時,碰響了鈴鐺。
倒抽了一口涼氣,他這才覺察到身體已被濕氣凍得冰涼,便收起手槍,回轉到原處,坐在軍用床毯上,一看軍用夜光表,已經是晚上8點一刻了。
心下忖道:我操,不知不覺間,老子已經在夢境裡與敵人廝殺搏鬥了近四個小時。
現在鄧安國感到非常的寒冷,洞內的濕氣加上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冷風推波助瀾,令他如同置身於冰窟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