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鄧安國的太陽穴開始狂跳,後背一陣發緊,心臟抽搐了一下,呼吸極為不暢,四周的空氣一齊朝他擠壓過,有種大敵當前,血色將至的感覺。
鄧安國甫始意識到有敵情正在悄然逼近,便聽到噠噠噠的槍聲破空而起,一梭子彈狠狠地撲到門板上,削刮得木屑紛飛。
「操他媽。」
鄧安國趕緊拋下越軍班副,俯身撿起兩支ak-47衝鋒鎗,左右手各持一支,而後彎腰湊近窗戶跟前。
蹲下身子,他隱蔽在窗口左側,用槍管輕輕撐開窗門,慢慢地探頭,察看外面的敵情。
一瞥眼間,他看到有無數個衣衫襤褸,手持ak-47衝鋒鎗的武裝人員,在幾名正規軍士兵的指揮下,正悍不畏死地迫近前來,妄圖包圍這棟竹木摟,誅滅或者活捉鄧安國。
原來楊志新一行飛離村莊後,那個越軍班副得知有一個中國兵從直升機上滑降,落到村北班長家的竹木樓裡,當即便組織村裡的民兵一齊湧向村北。由於無法確定班長是否安好,他只得命令民兵們先隱蔽在竹木樓周圍按兵不動,自己則率兩個正規軍士兵摸到竹木樓裡打探虛實。不料,剛一闖進竹木樓便被鄧安國逮了當著。接著被鄧安國折磨得死去活來。外面的民兵們見他和兩名同伴多久沒有出來,而他的咒罵和慘叫聲卻不斷傳入人們耳鼓。幾余幾名正規軍士兵料定副班長已然遭到不測,便按捺不住,指揮民兵們一擁而上,包圍竹木樓,然後衝進去消滅中國兵。
武裝分子盡皆打著長點射和潑水似的連發掃射,竹木樓牆壁被密如飛蝗的子彈打得煙塵滾滾,碴屑紛飛,那扇木門更是千瘡百孔。
霎時間,噠噠噠的槍聲密集若爆豆,山野荒村的冷寂再次被撕得粉碎。
跳彈在歡快地蹦躥,流彈在舒暢地跳躍。
武裝分子大都是些沒多大戰鬥力的民兵,對他們大開殺戒,鄧安國真是於心不忍,可是他們卻滿懷仇恨,瘋狂撲將上來。
要麼狠下心腸,大開殺戒。要麼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百感交集之下,鄧安國蜷伏在窗戶下面,強行按壓住殺機,用半生不熟的當地話大聲喊道:」你們不要去為你們的最高當局充當炮灰了,他們一心只想稱霸,你們的死活他們根本不關心,你們……」
話還未說完,啾啾啾的尖厲嘯音中,一梭子彈夾風帶火地撲來,他趕緊低頭縮身,子彈打在木板牆壁上,濺起無數塊木屑,其中一發流彈擦過他臉頰,灼熱的氣浪燙得他肌肉痛如火炙。
一個肩扛上士軍銜的正規軍操著衝鋒鎗,邊打著五發一組的長點射,邊扯破嗓門喊道:」大家別聽他的鬼話,他是殺了我們很多同胞,是個惡魔,劊子手,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斷,為死去的同胞報仇。」
武裝分子在那些正規軍士兵的鼓動下,面對鄧安國的嚴正警告,充耳不聞,一股腦兒地朝竹木樓開槍射擊,並不顧死活地衝了上去。
鄧安國剛想抬頭,一梭子彈便打在窗框上,掀起一塊塊木屑,逼得他趕緊縮了回去。
咬了咬牙,他強忍怒火,扯大嗓門,向那些武裝分子發出警告,非但不起絲毫作用,反而招致更加密集的彈雨。
那些頭腦簡單,愚昧麻木的民兵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警告完全成了耳邊風。
又狠狠地咬了咬牙,鄧安國再一次強迫自己憋住怒氣,按下越發越熾烈的殺機,聲如裂帛般地吼道:」老子現在不想濫殺無辜,你們他媽的不要逼得老子太急,惹急了老子,小心殺你們個雞犬不留。」
他連喊數遍,嗓子都沙啞了,那武裝分子卻充耳不聞,一邊連發掃射,一邊鼓噪著發起衝鋒。窗戶被彈雨摧殘得稀巴爛,週遭牆壁遍佈彈洞。
「投降吧!中國雜種。」
本來已被鄧安國殘虐得氣若游絲的越軍班副,在這個時候,竟然忘卻了生撕活裂般的**痛苦,他狂笑著,向鄧安國吼道:」中國雜種,你已經陷進了我們人民軍和民兵的包圍圈,你跑不了的,趕快放下武器投降吧,不然的話,等援軍一到,非把你這畜牲千刀萬剮不可。」
「閉上你的臭嘴,惹急了老子,小心你的腦袋。」
面對著越南民兵的苦苦相逼,鄧安國早已是怒氣難忍,經那越軍班副用不堪入耳的言語一激,怒火騰地一下竄到腦門,只見他脖間青筋暴露,臉頰上的肌肉劇然地抽搐,雙眼更迸射出令人可怖的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