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越軍班副與另一名越軍大大咧咧地跨進屋內。
嚴松回頭望了他們一眼,惶悚地道:」副班長,會不會出事了?怎麼班長和他弟弟一點反應都沒有?會不會遭了那中國兵的毒手?」
越軍班副班副搖頭道:」不可能,他女兒還在哭,可能是去追那個中國兵去了。」
另一名越軍道:」應該不會,如果班長去追那個中國兵的話,嫂子應該還在,可現在連一點兒回應都沒有。」
嚴松臉色刷地變白,惶恐地道:」那個中國兵會不會殺死班長全家後逃走了?」越軍班副哆嗦了一下,嗔道:」別胡說,他們的女兒還在哭。」
「我們先上去看看再說。」另一名越軍在樓梯邊側身,右手持槍,準備拾梯上樓。
「好,你先上去看看,我和嚴松掩護。」越軍班副說完和嚴松在樓梯兩旁跪姿據槍,兩支槍一左一右,槍口遙指二樓樓梯口。
倏然之間,一個像是傳自於地獄的冰冷聲音道:」去地獄見你們班長吧。」
越軍們心頭狂駭,側目一瞧,暗角里飆出一條瘦削人影。
越軍們心知死神駕臨,一愣之後,急忙調轉槍口指向。
殊不知,他們的食指壓在扳機上尚不及加力。那條人影便旋風也似的刮近前來。砰砰兩聲脆亮槍響,喀嚓一聲骨骼碎響,幾乎同時響起,常人根本難以分出先後。
但見一支ak-47衝鋒鎗飛撞到牆壁上,接著落到地面上,槍把上還連帶著一隻血淋淋的手掌。
伴隨著連聲撲騰,三個越軍頹然倒地。
越軍班副班副在地上翻騰打滾,發出殺豬似的慘嚎。
嚴松和另一名越軍四仰八叉地躺在樓梯邊上,眉心盡皆血洞大開,腦漿夾著血液塗染得一地花不稜登。
誠然,前來向他們索魂奪命的人影就是魔鬼刺客。
鄧安國眼神凶悍,面色寒峭,全身散發出**蝕骨的寒氣。
他右手擎著槍口冒煙的柯爾特手槍,左手提著軍用大砍刀,刀刃上滾滴著血珠子。宛若地獄使者的模樣,頗令人望而起栗。
越軍班副滿地打滾,鮮血濺到地上沾濕塵土,隨著他身子翻滾敷得他上身的迷彩短袖,下身的草綠色軍褲殷紅斑斑。
只見他臉色慘白,五官抽縮,左手手掌捂著右手手腕,鮮血不斷擠出五指指縫。
鄧安國甩掉沾附在砍刀上的血珠,插回刀鞘,而後提著手槍,欺至越軍班副跟前,蹲下身子,冷然道:」村子裡駐有多少士兵?附近有沒有軍火倉庫?」
越軍班副強忍劇痛,停止掙扎,雙眼暴瞪,怒視著鄧安國,嘴唇翕動兩下,惡狠狠地道:」中國雜種,去你媽的,你不得好死。」
居然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鄧安國怦然心驚,納罕道:」你他媽的怎麼會說中國話?而且說得這麼流利,你是不是去過中國?你是不是中國人?」
越軍班副蜷曲著身子,雙眼緊閉,嘴裡一個勁兒地呻吟著,對鄧安國不予理采,態度甚是強硬。鄧安國怒聲喝問:」你是不是中國人?」
越軍班副恍若未聞。
鄧安國不禁怒火上衝,站起身來,狠狠地賞了越軍班副一腳,怒目切齒地罵道:」少他媽給老子裝啞巴,信不信老子割下你的爛舌頭讓你成真啞巴。」
越軍班副睜開雙眼,眼珠隱現血絲,仍然對鄧安國怒目而視,默不作聲。
鄧安國插回手槍,抽出81刺刀,在越軍班副面前晃了兩晃,寒聲道:」你究竟是不是中國人?」
鋒利刀尖襯著鄧安國的酷寒眼神,無情地逼迫著越軍班副的豪膽。越軍班副不禁哆嗦兩下,額頭上撲簌簌地滾著冷汗珠子。
愕愣一下,越軍班副色厲內荏地道:」是的,我是出生在中國,那又怎麼樣?」
寒氣逼人的刀尖往越軍班副咽喉處一送,鄧安國冷厲地道:」老子問你,你是不是中國人?」
越軍班副激靈了一下,面色怒毒,暴躁地道:」老子是在中國出生並長大,但不是你們中國人。」
鄧安國縮回刺刀,冷笑道:」幸虧你不是中國人,否則老子馬上就將你當漢奸處置,把你剜心挖腑。」
習慣地抿了抿嘴唇,鄧安國厲聲喝問道:」村裡究竟有多少士兵和民兵?有多少槍支彈藥?「
越軍班副怒瞪著鄧安國,嘴鼻呼吸急促,緘口不語。
「老子在問你話,你聽見沒有?」鄧安國又用刺刀在他面前晃了晃。
越軍班副呼吸非常急促,發指眥裂地道:」中國雜種,你殺了我們班長的全家,你不得好死。」
「那是他們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子。」鄧安國不以為然地道:」老子本來不想多殺人,但是你們這些賤骨頭卻苦苦相逼,咎由自取。」
越軍班副兩眼變得血紅,抗聲道:」中國雜種,有種你就開槍吧!老子不怕你。」
「中國雜種。」這四個字有如一把刺刀狠狠削剮著鄧安國的民族自尊心,凌辱著他的愛國情操。
鄧安國怒火上冒,目眥欲裂道:」**,你別逼老子對你痛施辣手。」
「有種你就殺了我,你這禽獸不如的中國雜種。」
「你以為我不敢。」
「你殺了我們這麼多弟兄,我們的軍隊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死定了,中國雜種。」
此時,村子裡靜得出奇,除了幾條瘦不拉嘰的看家狗外,不見一個人影。
鄧安國驀然一怔,感覺到很不對勁,暗忖:怎麼只有三個越軍來搜索自己?剛才那些民兵都到那裡去了?
照樣說自己形單影隻,他們人多勢眾,這會兒應該包圍這棟竹木摟才對。為何他們都消失不見了?是在適才的激戰中深受自己和弟兄們的威懾而躲起來了嗎?
四到八處,萬簌無聲,此種異乎尋常的冷寂偏生令人鄧安國心頭不安。
直覺告知鄧安國,更大的血戰即將爆發。
此刻,越軍班副幾乎把鄧安國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
鄧安國急斂心神,目光帶煞地迫視著越軍班副,狠厲地道:」你他媽的真想找死。」
自打雙手沾上血腥的那一天起,鄧安國就性情巨變,不再像軍校生時代那樣溫文爾雅,代之以狂躁和暴烈。雖然在西歐留學多年,象牙塔生活讓他返樸歸真,但只要外界因素一刺激,狂暴性情便即復原。此番,他更被既臭又硬的越軍班副激得勃然大怒,右手一掄,刺刀斜砍越軍班副的頸左側。
越軍班副自知性命休矣,索性坐起上身,挺胸昂首,雙眼緊鎖,儼然一副從容就義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