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唱山歌喉嚨癢,嘴巴一張像河淌,葉郎,你願意聽麼?」苗辣兒欣喜的問道。
「一直喝酒吃藥,的確無聊,臨死前,聽些歌,也算不錯啊,時間過得可能更快些,你唱吧,貧道願意聽。」葉逍哈哈一笑。
「葉郎願意聽,苗辣兒就唱給葉郎聽。我們南疆,唱歌多以五句子情歌為主,嘿嘿,五句子歌五句奇,上得天來下得地。上天能逗嫦娥笑,下海能逗龍王喜。神仙聽了也入迷。」
苗辣兒如秋水般澄澈的眼裡,閃過了一絲驚喜的色彩,清了清嗓子,開始唱道,
「郎愛蜻蜓飛上天,姐愛蜘蛛網屋簷,蜻蜓落進蜘蛛網,千絲萬縷把它纏,要想脫身難上難。」
「暈倒,不愧是修煉千蠱萬毒的南疆,連情歌裡,都是蜻蜓啊,毒蜘蛛什麼的,哎,感覺貧道,就像被你用大蜘蛛網纏上了,想擺脫都難,不過這首歌的構思和創意,絕對不錯,有很高的藝術性,接著唱。」
葉逍喝了口小酒,點頭評論道。
「十指尖尖手攀牆,眼淚汪汪告訴郎,昨日為你挨了打,渾身上下都是傷,捨得皮肉捨不得郎。」
苗辣兒唱的十分真摯,純真的雙眼中,閃爍出晶瑩的淚滴,在空氣中很快化成冰晶,但帶著冰晶的小臉,在葉逍眼中,更有一種清冷,執著,純真的美,美的令人心悸,美得令人心痛。
葉逍剎那間心中一蕩,心說這小魔女認真唱歌的樣子,也很有風味啊,不過憑這些想迷惑貧道,卻是萬難,哈哈一笑,說道,「別這麼可憐兮兮的,你一身都是毒蟲毒蛇的,誰敢打你啊?你打別人還差不多。」
「想郎想得心裡慌,把郎畫在枕頭上,翻身過來把郎喊,翻身過去喊聲郎,一夜喊到大天亮。」
苗辣兒甩了甩已經凍僵的長髮,接著唱道。
「果然火辣,直接,大膽。」
葉逍點頭說道,「南疆女子多情,這首歌可見一斑。」
「上坡不急慢慢悠,愛姐不急慢慢逗,有朝一日逗到手,生不丟來死不丟,除非閻王把命勾。」
「不錯,這首歌是勇氣,是誓言,表達了對愛情的忠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哎,古往今來,就算漫天仙佛,又有幾人能夠堪破情關,太上忘情呢?」
葉逍忽然想起了已經被樓蘭女王附身的姬紅淚,想起了大師姐莫顏,心裡一陣鑽心的痛楚。他百世童身,定力深厚,合歡宗萬千妙齡女子引誘,都未曾破身,他一心向道,想堂堂正正修仙成魔,可陰差陽錯之下,與兩名女子有了合體之緣,如今一個不知所蹤,一個陰陽兩隔,這讓他痛心不已。
生不丟來死不丟,除非閻王把命勾。
就連閻王,也不能勾去姬紅淚和莫顏的命,貧道一定會救你們回來,姬紅淚,貧道會尋覓到你,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再漂泊,莫顏,貧道會瘋狂修煉,哪怕修煉最邪惡的還魂之術,也要尋覓到你的氣息,你的身影,想近一切辦法,把你復活。
「送郎送到小河旁,勸郎在外要穩當,自己的妻是屋上瓦,別人的妻是瓦上霜,露水夫妻不久長。」
苗辣兒唱完,無限深情的望著葉逍,輕聲說道,「葉郎,辣兒是你的屋上瓦呢?還是你的瓦上霜呢?」
「你。」
葉逍望著苗辣兒又純真又火辣的眼神,心中蕩漾,下意識的摟緊了苗辣兒,「你這個傻丫頭,為何看上了貧道呢?貧道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
「辣兒不怕,辣兒願意等。」
苗辣兒的頭輕輕伏在葉逍的肩上,輕聲說道,「葉郎,感謝這兩座冰崖,感謝這一個冰槽,真想一輩子不出這個冰槽,一直就這樣抱著你。」
「哎,小魔女,可惜,你我都命不長久啊,用不上一輩子,就算有春/藥相助,也撐不了三天。」
葉逍的語氣,也沒有之前強硬了,看著對面相擁的,這個渾身是毒,狡詐邪惡,古怪刁鑽的小魔女,一時間也覺得沒有那麼邪惡狠毒了,畢竟,她還僅僅十五歲。
「對了,我們抱著這麼久,就算是夫妻了,我會不會生小孩出來?」苗辣兒揚起小臉,一臉天真的問道。
「我暈倒,你再重複一遍。」葉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小魔女,怎麼淨說些沒頭沒腦的話。
「葉郎,我們這樣抱著這麼長時間了,應該已經是夫妻了,什麼時候,我懷/孕生小孩呢?可惜,我們的小孩出不來就被凍壞了,真可憐。」苗辣兒一臉憂傷的問道。
葉逍瞪大眼睛盯著苗辣兒,想看看這小魔女到底是不是裝的?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
「喂喂喂,葉郎,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現在抱了這麼久,木已成舟,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葉郎你跑不掉了,葉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小魔女,真不知道你搞得哪一出?那塊雲彩有雨?和貧道都快成凍冰棍了,還敢騙貧道?你真的不懂小孩是怎麼出來的麼?真的不懂夫妻之間是怎麼一回事麼?」葉逍冷冷說道。
「怎麼回事?還能怎麼回事?我娘告訴我,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里長時間抱在一起,就成了夫妻,難道不對麼?抱的時間長了,小孩就會出來的,難道你不知道麼?我娘不會騙我的。」苗辣兒瞪眼說道。
「這個,哎,你年齡還小,不過表演的非常到位,裝什麼清純?你見到貧道不久,就要嫁給貧道,說什麼百年好合,做什麼露水夫妻,還說中了合歡宗迷藥,需要別人交合才能解除危險,到現在裝作不懂什麼是交合,你糊弄鬼呢?真以為貧道是三歲小孩子?」葉逍大怒。
「交合?不就是準備做夫妻才能交合麼?不就是長時間抱在一起,像我們這樣就是交合麼,噢,還可以亂碰亂摸的,除此之外,還能怎麼樣麼?」苗辣兒的眼神,天真無邪。
「你,就讓貧道開導開導你吧,臨死之前,也懂得些東西,交合,是男女感情發展到一定程度而自然發生的行為,男女需要裸身相對,相互廝磨,才能完成,作為修士,也稱雙修,算了,不說這麼多了,你年紀這麼小,臨死前,留著些純正的靈識也好。」
葉逍嘿嘿一笑,以過來人的語氣,慢慢說道。
「裸身相對?豈不要脫光光,好沒羞恥啊,怎麼可以這樣呢?只有洗澡和睡覺的時候,才可以脫光的。」苗辣兒恍然大悟。
「好冷啊,來來來,再來一碗酒,來些奇淫合歡散。對了,你的歌唱得的確不錯啊。」
葉逍感到了週身一陣寒冷,兩人又開始喝酒吃肉。
「那是那是,在南疆,本大小姐,除了叫整蠱專家外,還有個綽號,叫做南疆小歌王,哈哈,厲害不?」苗辣兒一臉得意的說道。
「南疆小歌王?」
葉逍大笑,「你們南疆,是不是出來一個就是王啊?你是南疆小歌王,貧道就是鬼王大琴帝。別的不說,貧道唱歌雖然難聽,但彈琴還是可以的,音律之學,同樣暗通玄妙大道,無論歌聲,舞步,琴聲,到一定境界,都可以感知飄渺莫測的道之印記。」
「是啊,我們南疆,山寨眾多,歌王稱謂也不少,呵呵,每對男女正式結婚前,都要對歌彈琴,呵呵,如果新郎新娘對不過別人,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至於什麼道之印記,太玄妙,理解不了,只要開心的唱歌就好。」苗辣兒大口的吃著春/藥和牛肉乾,絲毫不懼。
「這小妮子,果然天賦異稟,貧道現在都有些上頭發暈,這合歡宗的春/藥,勁力果然厲害。」
葉逍暗暗尋思,不過看著苗辣兒有些挑釁的眼神,不由的豪情頓生,心說貧道千萬年難得一見的天生異體百世童身,豈能被一個無名小魔女比了下去?太失敗了吧,當下奮起精神,大吃大喝。
不知不覺中,酒越喝越多,牛肉乾越吃越多,當然,合歡宗的猛藥,奇淫合歡散和我愛一棒槌,被吃的也越來越多。
「哈哈哈。」
葉逍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也有些迷離,「小魔女,藍面妖女,貧道沒想到會和你死在一起,哈哈,你第一眼就看上了貧道,是不是覺得貧道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啊?」
「葉郎你說的怎麼那麼對呢?」
苗辣兒眼神同樣十分飄忽,「本小姐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在吸引著我,至於什麼氣質,本小姐也說不上來,當時就產生了一個想法,一定要把你搞到手,否則本小姐寢食難安,哼,沒想到這麼費勁,軟硬兼施,甚至下了蠱毒,你都不肯就範,果然大有風範,讓我更加傾心,嘻嘻,說我是小魔女,你現在不還是沒有逃離我的魔掌麼?」
「這你就不懂了,追求男孩子或女孩子,不能太急,要持之以恆,如果你沒有下蠱毒,說不定貧道會對你有好感呢,還有手段不要那麼粗暴,貧道在合歡宗無聊時,讀了許多雜書,書上說的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軟泡硬磨,嘿嘿,要堅持就有希望。」
葉逍臉色有些泛紅,乘著酒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