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郎,我那點配不上你?為什麼你看不上我呢?我們南疆人,其實單純的很,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講究,一生只研究三件事,第一,唱歌跳舞喝酒彈琴,第二,修魔養蠱求長生,第三,談情說愛共纏綿,男男女女的情愛,本就是天地間最自然不過的事情,為何扭扭捏捏,拖拖拉拉,不肯輕易表白,以至於造成終生遺憾呢?
我苗辣兒真心喜歡你,有什麼過錯?一心想嫁給你,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南疆所在的雲夢大澤,我們會用最上等的美酒招待你,會唱最動聽的歌曲歡迎你,我們南疆宗,有個專門採藥,配置蠱毒水的多寶閣,經常會舉辦南疆好聲音大賽,許多新郎新娘,還有絕大多數青年男女都要參加,你去了,可以和他們比一比。
你我一起在藍天白雲碧草間,雙宿雙棲,和和美美,多好?十年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你的情花蠱毒自然解除,何樂而不為呢?
葉郎,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我們真的能出去,你會娶我,和我回南疆麼?」
苗辣兒的眼神,清澈如泉水,純真如幼童,充滿渴望的望著葉逍。
葉逍心中一震,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惡毒刁鑽,狠辣有執著的小魔女,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當下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哼,你這可惡的小魔女,還差點被你無辜又單純的外表騙了,別看貧道相貌英俊,心地善良,可絕對沒有那麼好騙,你們南疆人單純?修煉千蠱萬毒氣,養些毒蟲毒蛇毒蜂毒螞蟻毒蠶毒蝙蝠之類的,明裡暗裡給人下蠱,禍害別人,這就是單純?
什麼新郎新娘參加的南疆好聲音大賽,真是笑話,嘿嘿,娶人嫁人還必須唱歌,什麼風俗?對了,你是藍皮膚,會不會遇到黑皮膚,紅皮膚,紫皮膚的啊?
還談情說愛共纏綿,一見面之下,就給別人下情花蠱毒,不管別人願不願意?這與逼婚,不,與魔女妖女,邪惡的山精水怪羅剎女魔有什麼區別?」
葉逍想說強行逼婚,又覺得自身被要挾,說出來十分沒有面子,當下換了一種說法,接著憤怒說道,
「還吹噓什麼藍天白雲碧草間,雲夢大澤貧道雖沒有去過,卻也有所耳聞,那裡劇毒的瘴氣瀰漫,人仙以下修士,基本上沾上就死,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毒妖怪出沒,就是人仙闖入也是九死一生,哼,在那裡雙宿雙棲,真是笑話,還想引誘貧道去?做夢,貧道可不想變成你這樣的藍面妖女。
男歡女愛,本是你情我願之事,自古言,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強扭的瓜不甜,他奶奶的,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彆扭?一般都是男的強扭女的,算了,總而言之,你這樣做就是不對的,就是邪惡的,就是荒謬卑鄙凶殘無恥的。
貧道本想一掌拍死你,可你尚未成年,哎,年齡太小,貧道有好生之德,才對你處處忍讓。」
「你,你這個大壞蛋,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什麼不信?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麼?」
苗辣兒眼裡的神采迅速暗淡下去,一滴晶瑩的眼淚滴落,在奇寒的空氣中凍成了晶瑩的冰晶,摔在地上,碎成了不規則的兩瓣。
葉逍一時間也分不清這苗辣兒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反正這個刁鑽可惡的小魔女,喜怒無常,實在讓人頭疼。
「好了好了,別哭了,貧道大人大量,不怪你也就是了。」葉逍無奈的說道,奇寒之氣入骨,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好冷,好冷啊。凍死了,辣兒快凍死了,葉郎你還是不喜歡我。」苗辣兒反手緊緊摟住葉逍,帶著哭腔說道。
「你這個小丫頭,貧道也快凍死了,沒想到死前,和你說了這麼多話,別哭了,貧道不怪你就是了。」葉逍無奈說道。
「真的麼?太好了。」苗辣兒破涕為笑。
「真拿你沒辦法。」
葉逍搖了搖頭。剛才葉逍也曾嘗試用僅存的法力擊打冰槽,卻沒有任何效果,反而又把法力耗盡,知道一切都是徒勞,沒有辦法改變。
兩人在地下深處幽冷的冰槽中,緊緊相擁,靜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沒辦法,大自然的威力,不是目前兩個人的境界所能抗拒。
……
「哎,思維有些遲鈍了。怎麼忘記了還有這等法寶?」葉逍彷彿漫漫黑夜中,發現了一點光芒,大叫起來。
「別嚷了,難道你被凍瘋了麼?」苗辣兒眼神迷離,淡藍色的頭髮上,結了一層冰霜,牙齒咯咯咯直響,咬牙說道。
「別忘了,貧道可是從合歡宗逃出來的,有許多春/藥,這些東西,儘管有強大的藥效,不過貧道定力深厚,一點不懼怕,吃了可以御寒,你這個小姑娘,心性堅定不堅定啊?要知道,對咱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撐得越久,希望越大,萬一撐到兩座冰崖,突然分開了呢?」
葉逍一甩凍成一團的頭髮,大聲說道。
「對,不到最後時刻,決不放棄,有一線機會,就要千倍的努力,辣兒知道這個道理,你這個大色狼,裝什麼純情專一?拐了多少春/藥,拐了多少無知少女啊?」苗辣兒努力一瞪眼,問道。
「別鬧了,貧道可先吃了,實在是太冷了。」
葉逍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包奇淫合歡散,一包我愛一棒槌,用牛肉乾蘸著,一口口吃下。
之前在十萬鬼山,由於天寒陰冷,濕氣陰氣太重,就曾經用此法驅寒,他是百世童身的底子,定力絕佳,吃些這烈性春/藥,沒有問題。
「本小姐冰清玉潔,蕙質蘭心,心如止水,定力深厚,靈識清澈,區區春/藥,本小姐不怕,嗯,保險起見,還是少吃一點吧。」
苗辣兒費力的搓了搓凍僵的小手,抓了一塊牛肉乾,蘸了蘸少許我愛一棒槌,一口吞下。
「啊,好舒服啊!好暖和啊。」
苗辣兒眼睛瞪得大大的,尖聲叫道,不由分說,又蘸了奇淫合歡散,直接吞入腹中。
苗辣兒那有些發紫的小藍臉,竟然微微泛了紅,只是不太明顯,小嘴唇張開,「哈哈」噴出熱氣,顯然體內在發熱。
「什麼烈性春/藥,簡直是靈丹妙藥,用來對付這奇寒無比的空氣,最合適不過啊,葉郎啊葉郎,你為什麼不早說,害的本小姐凍了一天一夜。」苗辣兒津津有味的吃著,口中不停的埋怨。
「這裡天太冷,腦子也不太靈光,靈識反應都很慢,貧道可提醒你,可不要貪吃,實話告訴你,貧道是天生異體百世童身,對藥力的抵抗力非常高,你一個弱女子,少吃些驅驅寒就可以了,小心吃多了變成小淫/婦。」
葉逍嘿嘿一笑。
「你是百世童身?天生異體?本小姐還是觀音轉世呢,別吹了,三十世童身,都已經多少萬年沒有出現了,怎麼可能有百世童身?如果你真的是,法力怎麼會這麼快耗盡?」
苗辣兒一邊吃著蘸著春/藥的牛肉乾,一邊問道。
「貧道百世童身底子不假,不過如今只剩下了三十世,否則也不可能大戰那麼多場,你相不相信也罷,這春/藥很厲害的,一隻雞吃了一點點,就能把老鷹整趴下,小白兔也能降服大灰狼,你要小心。」
葉逍善意的提醒,不過他也暗自驚奇,這苗辣兒吃了這麼多,居然也沒有太大反應,難道她也是特殊體質,天生異體?
「什麼雞和鷹,小白兔和大灰狼的,什麼意思?不懂啊,這所謂的春/藥,沒有什麼感到特別的,和雲夢大澤的紅辣椒差不多,能讓人體內發熱而已。」
苗辣兒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天生異體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小姐也是天生異體。」
「你就吹吧你,你十句話有九句話是假的。」葉逍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哼,你為什麼總不相信我?」苗辣兒有些發怒,將牛肉乾蘸著春/藥,合著一些白酒,大口大口的吞下。屍海雪原本就天氣寒冷,酒能御寒,所以不少修士百寶囊內,都帶了大量酒水,葉逍和苗辣兒也不例外。
「你這小妮子,誰知道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
葉逍看著苗辣兒狼吞虎嚥的模樣,暗暗心驚,心說,貧道百世童身,千萬年罕見,吃這些猛烈春/藥時,都加著幾分小心,這個南疆魔女,怎麼會一點不怕?
葉逍倔脾氣上來,心說貧道出身合歡宗,又是百世童身,怎麼可能吃不過喝不過這個小魔女,臨死了也是一件極為丟面子的事情,萬萬不可。因此,他也大口喝酒,大口吃春/藥。
苗辣兒也是個較真的主,看到葉逍速度加快,自然不甘落後,兩人開始拼酒拼春/藥。
「來,乾一杯,我們南疆,無糧無曲不成酒,無郎無姐不成歌,每個人好酒好歌好蠱,今日我們深陷絕地,也算命中注定有緣,敢不敢和本小姐對唱山歌,對唱情歌?」
幾碗酒下肚,幾包春/藥下肚,苗辣兒臉色泛起了紅暈,話也多了起來。
「唱歌?嘿嘿,貧道五音不全,不過在合歡宗,亂七八糟的歌曲琴曲的,也學了不少,不過情歌不怎麼會,哎,以貧道的資質,過目不忘,兩三天就能學上個千百首,呵呵,現在卻是想不起來那首情歌了,你願意唱就唱吧。」
葉逍笑著說道,心說這小妞有些意思,死到臨頭還有心思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