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點,蕭軒頓時放鬆了,只是雙眼有意無意地朝妙築瞥去,這女人一身勝雪白衣隨風輕舞,獨立巨大的半身雕像上,有如將要乘風而去的天寒仙子,又如出水芙蓉,毫無瑕疵,美如畫中人。
各族的兵衛,戰士,隨從什麼的,都控制不住地有意無意地朝她看去,卻不敢將目光久留,生怕被她發覺。
妙築似乎察覺到了一點什麼,冰冷的美眸朝兵衛長瞥了一眼,秀眉微皺,閃過一絲疑惑,但沒有說什麼。
「不愧是我的女人啊。」蕭軒無恥地想著,心中對她的恨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多,一股淡淡的征服感油然而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蕭軒以前未曾見過的種族,他們都是一頭綠褐色的頭髮,蛇一般狹長的瞳孔,頭髮被紮成一根鞭子,脖子和臉上還長著稀疏的青色鱗片,兩肋生有一對魚鰭。無論男女,都妖邪陰柔,氣息冰冷,他們的嘴中時不時地吐出兩條分叉的長舌,給人一股噁心的感覺。
雖然以前從沒見過,不過很快蕭軒就想起了族中火龜甲上記錄的一個種族,形態樣貌跟現在看到完全一致,這個種族就是長年生活在中元域天陰海內的墜墟族。
墜墟族是一個古老的種族,幾乎與人族有同樣經久的歲月,曾經繁華過,甚至殘暴統治過中元域,後來被人族聯合妖族打敗,重新趕回了天陰海。
這個種族秉性險惡、貪婪,極度崇尚力量,絕不是什麼善類,而且與人族不共戴天,自太古以來就爭鬥不斷。傳聞他們守護著天陰海內一些古老的秘藏,禁止其他種族的人進去獲取,尤其是人族。不過天陰海畢竟太過深邃廣袤,墜墟族不可能守護住每一片深海域,所以總會被人族一些古老勢力鑽得空子,進入海內,付出一定的代價後,多少會有收穫。
這一次墜墟族來的人不少,足有三百多,帶頭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手臂上貼附著一把毫無光澤的鯨蛇劍,但蕭軒隱約感受到它的氣息比靜苛散人的山隆怒獸鍾更強。
這個偏僻難尋的古境內,短短時間內,竟然凝聚了數方勢力,真是出乎蕭軒的意外,同時感歎這些人的本事,竟然比自己還要提前尋到這裡。
兵衛長見到邪戎後,加快速度飛射過去。邪戎感覺到了回歸的手下,朝他看去。兵衛長俯下身叫道:「首尊!」
邪戎見兵衛長孤身一回趕回來,便已猜到其他手下的下場,不由眉頭輕皺:「怎麼回事?」
兵衛長搞不太清狀況,只好如實回報:「我奉首尊之命去查找紫魄元可疑的線索,不過遇到了一個老頭子,看其裝扮,有點像傳說中的天魁賭王,他滅殺我的幾個夥伴,而屬下依靠首尊賜予的天士法卷才逃了出來,接著一個有著極速身法的小道士將屬下打暈了,但我醒來後,一沒受傷,二沒缺失任何貴重的東西,然後就接到了首尊傳來的消息,急忙趕了回來。」
「天魁!」邪戎瞳孔微微一縮,他自然知道這號人物,天魁賭王對他來說,也算是個危險的對手。接著掃了一眼兵衛長全身,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當下道:「那個小道士是殺害誇骨者的元兇,甚至端邪體的死也多半與其有關,你將你弄暈,也許有什麼利用之處,現在很可能已經跟來了。」
兵衛長問道:「首尊,這裡是。?」
邪戎望著白玉廣場上最東邊的那座由兩根蜿蜒白玉柱,沉聲道:「這個廣場東側的山脈中有真正的古老遺跡,應該藏有不少寶物,甚至紫魄元也多半在起中。不過,入口有極強的禁制阻擋,而且不太穩定,其力量在持續減弱,估計到午時才能減弱到最低谷,那時候便是動手的之刻。當然,還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取得那座靈台上的靈弓。」
蕭軒聞言朝廣場東側望去,那裡果然有一不規則靈台,上面果然安放著一張散發著淡淡靈光的金羽靈弓,被一隻巨大石質手掌托著,吞吐著天地精氣。
邪戎說完這些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廣場上有點混亂,這次紫魄元之爭,牽扯到好幾方勢力,甚至還有其他人沒有找到這裡。這裡每一個為首之人都算是盛名之輩,一旦為了什麼爭奪起來,必然非常慘烈,蕭軒雖然能自保,卻也只能選擇退避,伺機撈點便宜,真正與他們生死對抗,是不現實的。
不遠處的巨大碎石上,晉玉兒心神有些恍惚,她還在惦記著『小道士』,自從懷疑小道士是蕭軒所變之後,她就一直期待能再見到他。不過看到四周的幾個強者,尤其是那個妙築的時候,她多少有些害怕和擔心。
藍靈姑感覺很不好,這麼多人,就她東晉的實力最差,還得依靠靜苛散人,眼見小紂王身旁的一個修為和她差不多的老者當先朝靈弓抓去,她立刻祭出一把碧靈塔印,狠狠地向小紂王砸了過去。
小紂王見此冷笑:「不自量力!」他連法寶都懶得用,右手隨意劈出一道火光,輕易就把塔印給擊飛了。靜苛散人趕緊勸住藍靈姑,示意她不要著急。
小紂王卻不放過藍靈姑,一聲大笑,沒什麼廢話,雙手間化出一蓬大片火光衝了過來,看起恐怖氣息,行的是絕殺之道。不想妙築所站的那座半身雕像就在藍靈姑身側不遠處,她看不慣小紂王的校長,素手捏指輕彈,一圈冰銀色的光輝釋放出來,極具焚燒之能的火焰被冰色光輝一衝,直接消散,沒有產生一點波瀾。
小紂王眼中充斥著怒意,卻不好再出手,森冷地瞥了妙築一眼,低聲咬牙道:「早晚讓你受盡屈辱,想我求饒。」
妙築的真正實力誰也看不透,只不過光從神識強度,眾人就知道已經堪比邪戎,她的冰心輪所藏的力量更是不可想像,沒人敢輕易與她一戰,尤其是值此關鍵時期。
藍靈姑自然是理智之人,知道剛才若不是妙築出手,她可能就要陷入苦戰了,後果嚴重,正想開口表示謝意。妙築側眼看了看她,冷哼了一聲,那股冷意直接竄到人的骨子裡。
藍靈姑立刻閉嘴,她多少能揣測出一點這個絕代女子的心性,驕傲冷漠,生人勿近,一般情況下還是不要打攪為妙。
妙築自然聽到小紂王的恨話,美眸中閃過不屑,甚至都不願意看他半眼,冷然道:「小魚小蝦,何足稱道。」
「好,我今日就是放棄了族中囑托,也要先敗你!」小紂王怒極,火焰衣袍蕩起雄雄烈火,右臉可恐怖的血色紋理繞動,不顧身旁老者的拉扯,手中的四尖火杖化作暗紅之芒激射而出。
「找死!」妙築右手撐天,浩蕩冰華悚然成形,就要橫擊而出。
不料一青一藍兩條靈鰍驟然出現,凌空纏住了四尖火杖,使其再難寸進,停滯在空中,兩條靈鰍不懼火焰,緊緊地纏繞火杖身。小紂王一聲驚疑,順著方向看過去,卻是墜墟族的那個為首的男子出手了,此刻正控制著空中的兩條靈鰍。
「這是我與這個女人的戰鬥,豈容水裡的東西囂張?」小紂王驀地爆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我滾!」
四尖火杖釋放出黑色火焰,兩條古怪的靈鰍立即被彈開了,有靈性地飛回墜墟族男子手中,在其手臂上化成了兩個手鐲,只不過手鐲上依舊燃燒著一些黑色火焰。
墜墟族男子瞳孔深處閃過一絲冷電,嘴裡吐閃著兩條分叉的血舌,有些沙啞道:「火族果然不可小覷,光是這黑焰就足以自傲了。」
小紂王冷峻道:「你還想和我打嗎?」
「暫時沒這個興趣。」墜墟族男子搖了下頭,「我族的古扎記載,數十萬年前,族中的海聖卵被盜佛族的高手盜取,輾轉過後,似乎又被另外的強者帶到了巫族一處神秘的所在。如今我猜測十有**就在這裡,我奉命將海聖卵帶回。」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落在一直不曾言語的晉玉兒身上,露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微笑,「順便見一見心中的故人,才十來年不見,玉兒長得越發水靈了。對了,你看上去一直心不在焉,究竟在關心什麼?」
晉玉兒皺起小秀眉,眼中露出深深的厭惡,「海蟾,當年你不過是出使我帝國的使者,我們僅僅見過一面而已,別把我叫得這麼親熱,再亂喊,我撕了你!」
這個叫海蟾的墜墟族男子對晉玉兒拒人千里的態度並不在意,反而露出了一個陰戾的微笑,慢慢道:「我與你父王也算有些交情,他是一個有魄力又睿智的長輩,如今謀得了攝政王之位,實在令人高興,不過他的對手也不少,其前景堪憂啊。」
藍靈姑對海蟾也沒什麼好感,尤其一想到他的本體是那麼的醜陋,怎麼配得上郡主,當下站出來冷冷道:「我王既然能入主帝國之至高權利,那不管遇到多少困難,都有辦法應付過去。海蟾,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攝政王老早就說過,你休想打郡主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