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心裡現在是又爽又鬱悶,爽的是自己幸運地得到了天下人眼人的神藥瑰寶,比天上掉餡餅還好運;鬱悶的是,他能察覺到身後有數十道氣息,一定是那些人在窮追不捨,而且看情況,他們越來越近,他不得不腳踏寸隱步,以禁制點通地氣,借大地來掩蓋自己的氣息。但地面下壓力強大,時間久了,氣血會很強烈地震盪,非常難受,總會被迫遁出地面,而這個時候,又會被那些神識強悍之人發覺,很快逼近。
「嗎的,早晚我要學一種飛行極速,看你們還追不追得上。」蕭軒很不爽,不過漸漸地追他的人越來越少,顯然有些人是耐心不夠,或者懾於旁人的威勢,自認為搶奪的機會不大。
一直到最後,只剩下一人追來,竟然是公孫策,蕭軒心裡頓有苦意,感覺不太妙,真是擺不脫的麻煩啊。
公孫策背負雙手,身上七彩神光在腦後凝聚神環,宛如神人,眸子冷冷地盯著蕭軒,就像在看著自己的獵物,「不管你是誰,給你兩個選擇,留下野花,我允你活著離開;或者抗拒,我親自來取,你死無全屍!」
蕭軒嗤笑,很看不慣他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理由呢?」
公孫策眼光犀利無比:「實力就是理由。」
蕭軒搖頭,嘴上亂噴:「那可未必,我觀你不適合這朵花,你還是不要胡攪蠻纏了,這朵野花被我所得,便是天意。」
「胡說八道。」公孫策沉下了臉,他只尊自己的意志,既決定奪取神花,誰都不能阻擋。
無形的殺意快速瀰漫,公孫策戾氣沖天,出手就是絕殺。
對於這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蕭軒也不想多話,暗捏狂屠印,隨即一個圓形混色氣流在剛欲出手的公孫策的頭頂上出現,灰色詭怪氣流垂落,不過他那七彩神光非常神異,竟然牢牢擋住這股力量,並快速消解。
「克災神光果然厲害。」蕭軒暗歎,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現象,不過體內的力量突然暴漲了四倍,當下施展嘯龍奏殺術,一拳接一拳,連續十八條金龍化聚而出,朝對方的神光衝去。
「嘯龍奏殺術?你是帝朝之人?不可能,幾個皇子中,沒你這號人物!!」公孫策臉色一變,他還沒狂妄到與皇室做對,持續打散金龍的同時快速後退。
「你剛才不是很狂妄嗎?就算我是帝國之人又如何,出手吧。」蕭軒冷笑,繼續迫近。
公孫策眼色陰沉:「好,夠膽!」他以神光化出一口七彩大鐘,一巴掌拍下,鍾口祥雲翻湧,數道巨大的轟鳴,如烈吼的獅子,響徹天地,音波非常恐怖,有如千重洪浪,將飛衝過來的蕭軒硬生生地逼退,全身靈力,血氣四竄動盪,甚至連胸口都被震出了裂痕,不過這點傷算不了什麼,蕭軒強壓體內異狀,恢復了正常。
「元身雙極斬!!」寒光爆射,兩大神獸剎那從雙掌化出,一瞬而沒,在出現之時,窮奇轟破了七彩大鐘,而濁鳳則衝進了公孫策的體內,他的眉心頓時出現血跡,甚至連元神都將被打出,不過腦後神環射出兩道光芒,鑽入眉心,頓時將元神安撫下來。
「哼!」公孫策毫不在意這種傷,雖然有意外,不過心頭更怒,右掌大震,衝出一頭白獸,猛虎的凶顱,蛟龍的身子。
蕭軒自背後劍鞘中拔出鬼劍就此斬了過去,黑色的劍芒極快極犀利。
烈烏之光好似斷天地,快閃而過,白獸就爆散了。
「看你有多少手段!!」公孫策演化出一口更大的鐘,鐘音蕩出七彩海洋一般的音波,在高空興風作浪,有吞吐日月之能,天地防佛無一絲生機。
蕭軒直接催動鬼劍,迎風暴漲,化成五十丈長,朝前方劈下萬重劍光,割裂了七彩殞命音波,接著一股更大黑光狂暴掃下,有如黑色真龍,腐蝕一切生靈,「啪嚓!!」大鐘再次破裂。
「死來!!」公孫策爆發可怕的神力,跟七彩天神一樣,通體璀璨,伸出如岳大手,朝蕭軒的巨大鬼劍抓來,駭人心神。
這是相當自負的表現,根本無懼鬼邪之物,想直接抓碎這把黑色大劍。
蕭軒卻感覺到這一爪中確實蘊含了神聖的強大力量,恐怕就算鬼劍能承受,他也承受不了,當下胡亂劈出一劍,暗中作躲避的樣子,實際在以寸隱步在空中踏出數道奇怪的無形禁制。
公孫策不耐,斥喝道:「怎麼,只有這點能耐嗎?我還以為你是個值得認真的對手。」
「小爺我今個兒還有要事,沒功夫陪你瞎鬧。」蕭軒繼續亂竄,看上去頗為狼狽。
「看你躲到哪去!」公孫策越發自信了,幾乎沒了戒心,根本沒注意到空中的異動,雙手合一,七彩大岳橫聳高空,鋪天蓋地,一下子將蕭軒罩向大地。
蕭軒嘴角一笑,快速橫移出去,大山撲壓落地,震出巨響,有如海嘯地裂。
「嘿嘿,你失去機會了。」蕭軒大笑,腳下最後一踏,整個高空頓時大片神秘禁制被激活,公孫策臉色大變,想要躲開,卻發現被陣法完全封閉,更可惡的是,雙腳如陷泥沼,分毫難移。
「得罪我的,沒一個好下場,日後,你要償還十倍的代價!!」公孫策冰冷地迸出一句話。
「哈,我經常受到這種威脅,不過如今還活得不錯,你慢慢在這裡曬太陽吧,有益身心,哈哈」這個多重禁制組成的法陣非常奇妙,被困的人越是掙扎,陣法的力量越強,足夠困住公孫策半刻鐘。
「這段時間足夠了。」蕭軒快速越空而去。
蕭軒遠離了戰鬥之地,後來更是多次遁入大地,確定無人追來後,他放慢腳步,從今日的戰鬥來看,公孫策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厲害,不知道是不是保留了許多。
不過,一場小戰下來,讓蕭軒明白自己還有很大的欠缺,當下要務,是找個靈氣豐厚的地方,好生栽培野花,讓其成長為次神花,同時好好修行。
蕭軒一門心思盤算接下來的打算,卻不料忽然心中一緊,發現腳已踏入一了奇怪的空間,想反應時,卻發覺已經來不及。
這個世界看上去很寬廣,天上有血月懸掛,連雲都是黑血色,血雨降落,有的地方甚至是血河橫流,大片鬼火燃燒,多有鬼魂在孤山上飄蕩,哀鴻盈野;未明的惡魔生物在晃蕩,地上寸草不生,骷髏亂撒,簡直跟傳說中的地獄一樣。
唯有腳下這三十丈範圍內,才有青葉古樹,靈籐生長。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蕭軒看到對方時,悚然一驚,倒吸一口涼氣:「前輩怎會是你?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原來出現在他身前的人,竟然是方界居士,還是銀髮披散,古舊衣袍裝身,他正平靜地看著蕭軒。
方界居士淡然道:「這不是幻覺,而是老夫的世界,確切地說,是方界。」
「怎麼會是這個鬼樣子?」蕭軒一口衝出,驀地覺得這樣說有些唐突,當下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怎麼也該是瑞彩噴薄仙光蒸騰或者清和幽靜,充滿道意、寧靜和生機。」
方界居士歎了口氣:「這方世界一開始正如你所說,是個修行的好地方,老夫花費了很多功夫,從外界搬進許多靈物,逐漸生機勃勃,可惜數千年前一次失誤,不小心吸收了《冥史》第一章的鬼道力量,之後便不可逆轉地自行演變成了這樣的惡地絕地。」
蕭軒疑惑:「《冥史》?」
方界居士:「《冥史》是孤獨侯的所擁有的一本仙書,一共十章,所載之內容非同凡響,為冥仙尊渾留下的重寶之一,你以後若是有機會,會見識到的。」
蕭軒問道:「難道再也無一絲改變的可能嗎?」
「《冥史》的力量太強大了,除非我之修為破入聖人境,才可推翻重來。」
「那前輩來找我是」蕭軒多少有了一點戒心,不過他也知道,就算有戒心又如何,如今在這方世界,他根本無力可出。
「你生性怎麼如此多疑,老夫來找你,自然有事。」方界居士問道:「你背後的那把劍從何而來?」
蕭軒想了想,覺得還是如實道出:「是孤獨侯給我的,他說這把劍又百萬屍體孕育,將來對我有用,是一把鑰匙。」
「果然是他所為。」方界居士點頭,「不過你今後不要輕易使用它。這把劍是極端邪惡之物,融合極度的怨恨與鬼魅之能,雖然有強大威能,但對使用者也造成影響。」
蕭軒道:「我用得很順手,沒發現什麼不適之處。」
「這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當你發現的時候,就晚了。」方界居士道:「更何況此劍已被封印,你所能發揮的不過一二成,對你身體的影響自然不是很大。」
「我知道了,謹記前輩的提醒。」
方界居士繼續道:「孤獨侯找上你,無非是為了先天五太,你擁有太初之氣,自然能入他之眼內。」
「前輩也知道我有太初蓮台?」蕭軒一驚。
方界居士點頭:「我看過《冥史》第一章,自然略知一些東西,再從你過往使用蓮台的事情以及孤獨侯的關注來看,不難猜出。那尊蓮台在太古時代被一仙人所用,後來卻因眾仙之戰而消失了,沒想到被你所得,也算是一樁機緣。」
蕭軒靜靜地聽著,心裡很是佩服。
「先天五太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都藏在那本《冥史》中。只不過你對孤獨侯不可全信,即使老夫與他有些交情,也猜不透他究竟在圖謀什麼,他的心思難以測度,集齊先天五太絕不是他的唯一目的。你要記住,他是個老狐狸,一切檯面上的計劃遠不及他檯面下的謀算,有些事情,不可向他、包括我在內的一切人說出。」方界居士告誡道。
蕭軒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卻對孤獨侯又忌憚了許多,而且將《冥史》也記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