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蕭軒吐出口中的泥土,不停地閃躲,憑他現在的本事,依舊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死女人,早晚有一天,這般蹂躪我,它日修行有成,定要干你一百遍!」
似乎察覺到他的齷鹺心思,妙築娥眉冷挑,加大了力道,「啪!」一個人形大坑出現。
蕭軒五臟翻滾的噁心感覺又來了,幸虧他的肉身強悍,不然光是這一巴掌,就足以成為血泥。
「等等,我有話要問,等我問完了,你再撒氣不遲!」他從地坑中飛起,不停後退。
妙築眸中冒出冰魄寒光,冷冷地注視著他,不過正欲出動的素手卻停了下來。
她本是上天的寵兒,仙玉為骨,艷姿絕代,悟性上乘,於天地眾生中也是一顆璀璨的明星,更是冰宮新生一代的第一人,要不然這麼些年雅諦王也不會對她年年不忘,寧可孤單一生,對其他天之驕女視入草芥。
奈何修行《冰痕經》過快,出了問題,雖經天遂冰譜補救,卻還欠缺了關鍵的一環,不得不以雙修之法補足,也就與眼前的男人結下了萬分不願意的緣分。
她原本以為可以隨歲月流逝而忘卻,卻發現事情始終繚繞於心。
蕭軒蕭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雖然心中憤怒,但也有尷尬,當然最重要的是,能阻止她的殺心:「這些年,你還好吧?」
妙築秀肩一動,又要出手,但依舊在強忍著,可以看到她的手指間有冰芒閃動,顯示著她內心不如表面那麼冷酷平靜。
「我真想問,你過得怎麼樣?」
「我好與不好,你有何資格問!」妙築紅唇輕啟。
蕭軒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下意識就問了一句最不應該的話:「其實,我我是想問,當年那個晚上一度春風後,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或者說異常?」
「沒有,什麼都沒有你竟還敢提起找死!」苦惱,恨,羞,怒交織在一起,妙築發彪了。
「看來我的命中率還有待提高!」蕭軒嘀咕道,但是腳下卻沒停著,飛速四射,躲避著後面發狂女人的追擊。
「啊,你真要置我於死地啊,那一夜,可是你逆推的啊從頭到尾我都沒佔多少主動權啊!我的屁股,都劈裂了你快住手,我不是吃干抹淨就不負責任的人,可你不給我機會啊」
一通混帳話下來,蕭軒慘不忍睹,而妙築臉上越來越寒,她心裡那個恨吶,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但似乎為了折磨他,並沒有一下子下殺手。
「狠心腸的女人,誰看上你,倒了八輩子霉!」
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妙築心中的怒火,她再也無法保持冰仙子的風範了,爆發的殺念激盪天地間,漫天變色,整個天地都起了雪花,天寒地凍,蕭軒越發覺得危機,這下真是山窮水盡了,禁制之道畢竟遠未大成,才堪入殿堂,這個女人可不是慕容恢那般廢柴。
一種厲害的玄法打出,蕭軒前頭竟然出現數座巨大的神像冰雕,有如神祇之像,冰眼中皆射出數道強烈的冰光。
蕭軒堪堪躲過,回頭狠狠地瞪向這個女人,打出了兩個巨大的光掌,重重力量下,冰像終於崩碎。
但後面又飛來兩個冰掌,霸道無比,湛藍如幻,遮天蔽日,向著他重重拍來!
太快了,蕭軒避無可避,冰手蓋天,讓人心寒。
「為你的行為懺悔!」妙築的聲音不大,但有股狠辣之味,在空中傳蕩。
「呸!我算是看穿了,你顛倒黑白之能真是厲害。」蕭軒頃刻打出了嘯龍奏殺術,終是將這強大的冰掌打碎了,但後面接踵而來的龐大冰掌拍在了他後背,他的身體當場橫飛了近三十丈。
妙築不多語,依舊在一步一步地釋放心中的冷和恨,三把滔天冰劍,透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波動,直直地斬了過來。
蕭軒連第一劍都沒擋住,口張狂噴鮮血,又倒飛出近百丈,他心中長歎,這個女人太強大了,而且帶著玩的在打。
就在第二把冰劍裂空而斬下的時候,虛空顫抖,一隻黑氣繚繞的大手忽然在高空凝聚,將所有的雪花掃散,遮擋了新出的太陽,帶著巨大的陰影,輕易地拍碎了接連而來的兩把冰劍。
「誰!?」妙築一聲冷喝,眉心冰光劇烈閃耀,在搜尋著貿然插手的神秘人。
「情侶之間打架也是有限度的,你們玩夠了,該停歇了。」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黑色身影忽然憑空浮現,他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但看不清臉面,依舊被黑舞籠罩。
「黑袍人!」蕭軒眼神中立刻竄升起無窮的怒火,「你個老王八,都是你,自七年前見過你之後,我就劫難重重,全拜你所賜!」
黑袍人看著他,輕笑道:「這不是挺好嗎,讓你活得精彩。」
「呸!你個老混蛋,有本事有把真面目現出來。」蕭軒不滿地大喝,他很想過去扇他幾巴掌,但對方透露的一絲氣息令他相當忌憚,這絕對是萬年古董級的存在,絕對不好惹。
妙築冷然道:「你來歷不簡單,最近有些事,你參與不少吧。」說罷,就要動手。
黑袍人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妄動,想對抗我,封悲漣華來了還差不多。」
「狂妄!」妙築在虛空中以奇異的軌跡邁步,縮尺成寸,雙手不斷點撥,一條條神秘的虛影脈絡不斷演生和交織,最終隨著雙手合一,化為虛無,向黑袍人點去。
虛空不斷塌陷,伴隨著恐怖的冰刃亂流,極速朝黑袍人延伸,竟然將他身周濃郁的黑霧徹底湮滅。
「又是這種無上玄秘,道篆天絡!」蕭軒看得真切,卻也抱著看戲的態度,最好能讓黑袍人吃點虧,看他笑話,也好稍微報一下心頭之恨。
黑袍人手中忽然出現一把看不清的黑劍,隨手劈出,竟然瞬間粉碎了這種接近天則的力量,而黑袍人只因承受不了激盪的力量而後退了一步。
「道痕天成,可惜還差了一些,到後面越發難以進步了。」黑袍人輕歎,接著道:「能讓吾退後一步,你足以自傲了,冰宮新一代弟子之首,你實質名歸!」話音剛落,他的身影便逐漸隱匿,連帶著蕭軒也莫名不見。
妙築神色冷靜,但美眸寒霜冷焰翻江倒海,一聲輕哼,四周圍繞的巨石全部破碎,她一甩仙袖,化為一束藍光,朝遠方遁射而去。
在一片陌生的地域,黑袍人與蕭軒出現。
四周昏暗朦朧,前方是一處怪石聳立之地,到處光禿禿的,有一團閃耀著光芒的鮮血在空中懸浮,不斷變化形狀。
黑袍人手中黑劍輕掃而出,竟這團鮮血劈開,憑空出現一道虛門。
「跟吾進來吧。」
蕭軒跟進去之後,才知道離奇地來到了一處野荒群山中,四周蒿草隨風擺動,但草叢間佈滿屍骨,死氣沉沉,尤其是看到那些巨大的蠻獸骨,更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黑袍人一語不發地走進最中央的那間茅草屋,蕭軒跟進去後,才察覺到了一股心悸的氣息,裡面陳設簡陋,一張蒲團,一盞孤燈,還有一張以人頭骨堆砌起來的白骨桌,上面有本黑氣繚繞的書,他感覺那本書很恐怖,似乎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在裡頭奔騰。
蕭軒盯著這本書的時候,眼中竟是閃過綠色的光芒,鬼羅之眼竟然被意外觸發,體內的力量一下子狂湧起來,這一點蕭軒立刻意識到了,莫非鬼羅之眼與這本書有什麼關聯不成?
好在鬼羅之眼只是被激活了一下,瞬間又收斂起來,黑袍人自然感應到了這一點,當他轉頭看向蕭軒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是你的居所?也對,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喜歡居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蕭軒嗤笑,「你究竟是誰?」
黑袍人隨手將黑劍扔在了地上,道:「心廣天地闊,這裡不過是個臨時居所,又何必在乎它的荒野醜陋。」
蕭軒可是見過這把劍的厲害,它能劈消妙築那冷婆娘的道篆天絡,肯定是相當不簡單,雖說與劍主人的修為有相當大的關係。
此刻黑劍上的環繞的黑氣已漸漸收斂於劍身內,蕭軒這才看清了它的原貌,劍身很普通,但劍柄處鑲嵌了兩顆血紅的寶石,有如惡鬼之雙眼,凝神一觀,防佛聽到了鬼嘯神哭,防佛有血色的地獄誕生其內。
「覺得它不簡單,是不是?」黑袍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劍本為百兵之君,萬器之王,但它卻異類。它叫鬼劍,原本於千萬屍骨中孕育初胚,被吾以冥氣和魂火淬煉多年,有著強大的死亡氣息,一般的天士之能也無法久握它,否則必遭反噬。」
蕭軒聽得心驚不已,在千萬屍骨中孕育,天生便代表著死亡,集怨,屍,恨,戾於一體,想想都有點可怕。
「雖然吾有些嫌棄它,但這個世間能與匹配的邪鬼之兵太少了。」
蕭軒聽了很不屑,諷刺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也不必說這樣的話來抬高自己吧。這把鬼劍來歷這麼不凡,也許堪比浩天聖器的威能,配你足夠了,難道你還指望彼岸神器不成。」
「哈哈,好膽,你果然有膽色,好久沒聽過這樣的話了。彼岸神器呵呵,『鎮滅諸域風雲,天塹變通途』,的確高高在上,各域加起來也就那麼有限的十來件,不過現在的吾,已不放在眼裡。」
「今日,我總算知道什麼叫吹牛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