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塊散發強大神力的骨頭,也許是因為此刻水藍死了,失去了秘法控制,才暴露出來。
蕭軒伸手去抓,卻發現被這股神力拒之三尺之外,白色光華中,頭骨上流轉出奇特的的氣息,震盪著神力,想要飛離而去。
蕭軒運轉靈力,大手抓下,但頭骨忽然碎裂,出現了一塊不知材料的獸皮,正要攝起,不料東西忽然從眼前飛走,同時一道身影從空中落下,順勢收回了封宇洪爐。
「怎麼樣?小子,這爐子不錯吧。」大狗熊一手抓著獸皮,一手托著爐子,傲笑道:「這是一尊不朽的神爐,可熔煉萬物,氣壓九天十地、星宇天河,我們如今根本發揮不了它的威力。」
「老怪,你又搶我東西!」蕭軒可不想被它胡吹轉移注意力,正要使出紫鱗神通,將落入大狗熊手裡的獸皮重新奪回。
「等等,怎麼能叫搶呢,讓本王先幫你看看。」大狗熊收起爐子,雙手不斷地摩挲著獸皮,神識掃了數遍,臉上越發有喜色,接著拿出了一塊殘缺的石碑,兩相對比,隱有縹緲之光互映。
蕭軒心中一動,竟然是當初在無底畸光洞洞口發現的戒碑,這個老混蛋果然是雁過拔毛,把這塊戒碑都搜刮了。
「你看出了什麼?」蕭軒問道。
「竟然涉及到了大華域的一處仙遺之地」大狗熊正沉入沉思中,聞言下意識地答道,隨即像是立刻驚醒似的,馬上改嘴:「哎呀,這塊獸皮很不祥,你拿在身上會招來厄運,本王恰好可以鎮壓一切厄運,就勉為其難幫你暫時保管了。」
「你看出了大華域什麼地方的秘密,為什麼不明白說出來,你想獨吞嗎?」蕭軒一陣頭麻,這個老妖怪,肯定是存心的,他很想將它揍一頓,但也明白彼此間的差距。
「噓,這麼重要的事情怎能輕易說出,天下間奇人異士何其多,本王若是說出來,保不準馬上就被人感應到了。」大狗熊雖是這麼說,但裝作沒事似的將獸皮和殘缺戒碑利索地收了起來。
看得蕭軒直想抓狂,琢磨什麼時候能坑這老東西一回。
「小子,別說本王不照顧你,拿著!」大狗熊忽然甩出一塊忘巧石,「帶在身上,可以抹掉有心人在你身上留下的追蹤印記或者絕息暗記。對了,不要放入虛彌袋內,不然起不了作用,本王先前還忘了這一遭,才被慕容恢那小子佔了便宜。」
蕭軒眼看它又有離去之意,問道:「你把那海藍怎麼樣了?」這三兄弟有兩個直接或間接都死在自己手上,他自然非常在意這個海藍。
「那個嘿嘿,真是不好意思,本王一不小心,讓那狗蛋的元神跑掉了。」
「你故意的!」蕭軒臉色很是陰沉,幾乎是咬著牙齒繃出這幾個字。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有什麼好埋怨的,你表著一副死人樣做什麼?你應該學學本王,敢於直面萬千大敵,就再大方一回,送你兩門小玄法。」大狗熊遠去的身影中射來兩道光芒,蕭軒接住,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發誓早晚要這個老傢伙吃回癟。
「喂,老怪,你不繼續探查蜉蝣古脈、尋找天精了?!」
「本王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地方遲早還會來,先走了!」遠遠地傳來它的聲音,蕭軒無奈,古脈太過廣袤,他總不可能一個人混亂進去闖,那跟送死沒什麼兩樣。
中元域南部益州與荊州接壤,但兩地中間部分地域被寬廣的天陰海隔絕。
永昌郡是益州一個大郡,永昌郡內一個名叫臨江的小鎮內,蕭軒正盤坐在一間偏僻的客棧廂房內,五心朝天,四周漂浮的地精中,一股股源生精氣持續不斷地進入他的顫海大境內,一部分靈力繼續錘煉肉身,另外部分靈力通過神紋之籐進入到丹湧大境,加速了七魄凝成晶珠。
《爭鳴帝卷》中,那部分丹湧經文的核心之意便是如何歸聚三魂與七魄,以及如何避免在這個過程中劇烈擾動丹湧無限磨難之氣海,為未來的修道之路掃清一切丹湧境的隱患,打下最堅實的基礎。
而被疏業和尚徹底修改過的《大梵般若》,也同樣蘊涵了類似的方法,蕭軒這段時日在崑崙手鏈的幫助下,已經徹底領悟了兩份經問,取長補短,融合出了最佳的修煉之途,可以說,他的丹湧大境修煉之法不敢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在新生一代中,恐怕也是萬中無一,因為哪怕是一些古老的大勢力,也未必能有兩部遠古真經,而能夠涉及到同一大境的更是稀少。
若是尋常之人,要想凝聚三魂與七魄兩顆精氣晶珠,單靠吸收天地靈氣,在一般心經的指引下努力打磨,非得數十年苦功不可,即使有一般的靈石,也不過是縮短幾年時間,不過蕭軒既有遠古真經夯實基礎,又不缺地精,修行速度自然是一日千里,好不快哉。
最妙的是他的無漏全融之軀,吸收的源生精氣不會如尋常修士那樣,散離體外一絲一毫。隨著時間的過去,七魄晶珠已近呈現,待其徹底圓滿,便是丹湧境第三層。
從入定中醒來,蕭軒覺得覺得修為有強大了一些,「仙道遙遠,不過穩步扎進,有朝一日總會證就仙道!」雙指繞動,化出數道黃光,但隨即又收斂,「練習還不到火候,不過勉強可以使用了。」這正是大狗熊送他的小玄法之一。
「咦!空中靈氣有波動,鎮外有狀況。」雖然隔得很遠,但蕭軒還是察覺到了。
他變化了外貌,藏住氣息,朝動靜處謹慎潛去。
「你們這群外類,欺人太盛,我曾小鹹就是死,也不會將魯王果交給你們。」曾小鹹憤恨至極,雙眼通紅,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今日會是他家庭的惡夢,為了兩顆魯王果,短短一個時辰內,五個異蚩族年輕弟子會殺了自己的父母,毀了家中僅有的靈石閣,更一直追殺自己。
那兩顆魯王果是一個修士高價賣給他家靈石閣的,為了不至於浪費,父母剛準備請人煉成丹藥,就碰到了五個外族之人來搶殺,釀成了他此生永遠無法忘記的慘劇。
「這等靈果,你這等螻蟻般的人族不配享用!」一個黃衣修士滿臉殘冷,五個異蚩族修士四男一女,看上去都是二十來歲,額頭全都有三條橫紋,以站在最前的這個黃衣修士為主。
「大哥,還跟他廢什麼話,將他殺了,正好斬草除根,搜出魯王果。」那個女修士柳身娥眉,一臉不耐。
「你麼這些外族之人,遲早會被我人族強者滅絕!魯王果你們也別妄想了,我早就將它們吃了。」曾小鹹此刻似乎有了一點報復的快感,手中的飛劍青光吞吐,看起來力量不凡。
「找死!」黃衣修士和那個女修士額頭橫紋光芒大盛,一人射出一條蟒蛇般粗細的血紅蟲,伴隨著刺耳的尖嘯,朝曾小鹹啃食而來。
曾小鹹臉色凝重,但此刻沒有後退之路,「呔!」地一聲大喝,手中飛劍散發著更加劇烈的青光,瞬間迎上。
「噗噗!」劍蟲相撞,三者同時粉碎,龐大的靈力爆衝開來,三人同時倒飛出七八丈。
曾小鹹大吐鮮血,臉色慘白如紙,他蹣跚地站了起來,身上慘烈地暴露出大片傷痕,修為本就不高的他,現在至少又倒退一層小境界!曾小鹹苦笑,看著那邊昏迷不醒的外族女修士和勉強站了起來的黃衣修士,暗道一聲值了。
剩下的三個異蚩族人,根本不用黃衣修士命令,飛速攻了過來,準備將這小子最終滅殺。
卻不料忽然聽到一陣空氣摩擦悶響,隨著一陣狂風刮起,一隻略放金光的大手顯化而出,透出令五人心悸的氣息,霸道無比地拍了下來,頓時有三個異蚩族人重傷而死。
只有那個黃衣修士艱難喘息地問道:「你是誰?」
「殺你們的人。」
「你噗!」黃衣修士再也支撐不住,斷了最後一口氣。
卻是一直藏匿氣息旁觀的蕭軒出手了。他本來不想管這種事情的,畢竟天下間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類似不平的事情,這個曾小鹹過去也未必是什麼好鳥,但偏偏這五人是外族之人,還是異蚩族的,一下子激起了他的心中恨意,合該五人倒霉。
蕭軒隨意看了死去的四人一眼,轉身快步離開,至於那個女的,相信這個充滿仇恨的曾小鹹會讓她上路的。
此時,一直處於震驚中的曾小鹹終於回過神來,利索地一掌切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然後快速將五人身上的虛彌袋扯了下來,忍著傷勢朝蕭軒追來,「恩人,請等等!」
蕭軒微皺眉頭:「你跟著我做什麼,如果是報恩之類的,就不必了。」說實話,他對這傢伙的果斷和對敵人的狠絕還是很欣賞的,從他剛才毫不變色就殺了那女子的手段來看,起碼心性夠強。
曾小鹹先是一愣,有些尷尬,但還是有點倔強道:「不,凡人都知道,滴血之恩,當湧泉相報,剛才若不是恩人出手,我肯定是沒命了,我要報答你。」
蕭軒輕笑:「你能報答什麼?」說完加快了速度,半刻鐘過去,離臨江鎮越來越遠,但那曾小鹹依舊鍥而不捨地跟著,其間甚至忍不住傷勢爆發,但還是不坑聲。
蕭軒雖然有點惱火,但還是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倔強堅韌,最後停了下來:「不要再跟著,你身上多處流血,若不去修復自己的傷,會損傷你的道基礎。」
曾小鹹低頭不語:「我要報恩。」
蕭軒有了絲嘲笑:「憑你現在這副摸樣嗎?所謂的報恩,應該只是你的意圖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