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就這麼急匆匆跑進去,你八成是找不到公主的!」蕭軒喊到,可惜已經遲了點,青衣元將已經遁入了懸浮洞大道觀。
「還請小兄弟詳細說來!元彪感激不盡!」白衣元將眼中閃過疑惑,但聽到蕭軒的呼喊後,立刻掠過精光。
蕭軒指著懸浮洞入口的兩盞彩雲燈,簡單地解釋了一句,元彪頓時從赤金諸犍上消失,當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兩老者身前一丈處,寒聲道:「靈霞教派,本沒聽說過,若非事關公主,我等將士根本不屑踏足此地,等會若是真有公主的下落,你們誰都逃不了!」
所有的元兵,聽到這裡,戰意澎湃,全都看向元彪,等他下令。
元彪凝視兩盞彩雲燈,片刻後伸手遙空一揮,便見兩燈齊齊點亮,接著懸浮洞大門側出現一副足有半丈寬的雲彩圖畫。
隨著元彪的眼神示意,一個元兵領命而出,朝那副圖畫走去,當接近一丈處時,圖畫忽然釋放一團彩光,將元兵包裹,拖進了畫中。
「不得亂闖我派禁地!」兩個老者見此,齊齊變色,其中一個想阻攔,另一個卻拉住了他,暗中傳音道:「內中布有厲害禁制,更有我派守衛,他胡亂闖進去不過是枉送一命。」
卻不料,這時候一股更大的壓迫感忽然從上空傳來。
眾人抬頭一看,但見風雲變色間,一個素衣男子衣袂飄動,腳踏紫色光龍,從天而降,有如神人下凡,他看上去二十來歲,額前發間戴有奇特的金徽,雙眼內如繁星閃爍,卻內斂難察。
蕭軒看得眼神一瞇,此人身負紫色龍氣,隱聚紫龍之勢,貴不可言,偏偏又散發著一股飄逸淡漠,給人的感覺非常奇怪。
元彪和所有的元兵見此,立刻臉現狂熱與尊敬,單膝跪下:「恭迎五皇子!」
「看來,十有**是惜靈的哥哥了。」蕭軒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瞎子都能看出,此人修為深邃如海,小小的靈霞教派根本阻擋不了什麼。
五皇子身上的龍氣逐漸收斂,瀟灑飄逸的氣息卻越發濃重,似與天地相容,縹緲悠遠,他沒有有說話,只是望了望四周雲海中的八山十四峰,誰也無法揣測他此刻究竟在看什麼?
一個老者終於忍不住了,走前一步,沉聲問道:「五皇子?難道你是雅諦王?」
蕭軒心中震動,不曾想惜靈的哥哥竟是雅諦王。
這個名字,可是超然存在。
從大狗熊的講述來看,此人比邪王子還要略高一籌,尤其是當年為向妙築表達真情,一招定大雪山千年不滅的冰魔雪爆,名傳天下,想來在天雅帝國,其地位也是高不可攀。
「我妹妹蒙難三年多,而我這個做兄長卻是失職,竟苦尋不到。今日終有妹妹的下落,你們若不識相,靈霞派從此將不復存在。」雅諦王神色平淡,話語雖緩,卻擲地有聲,含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另一名老者眼瞳深處雖然閃過恐懼,卻是面色不變,搖頭道:「皇子說的話,我等是聞所未聞,其中定有誤會,還請皇子不要相信有心人的信口雌黃」
雅諦王不再理會兩老者,只是盯著那副圖畫,眸中深處有紫氣閃耀,似乎在推演著什麼。
元彪知道皇子只關心什麼,其餘的事,做屬下的自然要分憂,當下道:「聽我號令,靈霞教派囚我朝公主,其罪難赦,今日就此除名,但凡有抵抗者,格殺勿論!」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鐵血元兵轟隆聲聲,朝四方飛去,亮起了屠戮之刀,接著一座座道觀陸續崩飛,像是被無數的柄大錘砸過,驚亂慘嚎聲此起彼伏。
「饒命啊,公主的事與我們無關啊!」
「你們不要逼人太甚,這是中元域」
「你們太霸道了。」兩名老者臉色鐵青,「我靈霞教派若出事,中元域南部荊州其他六處修真之地必會為我們討回公道!」
「中元域南部荊州六處修真之地?都不過巴掌大的地方,不入流小勢力小角色,夠資格嗎?」一名全身覆蓋冷色獸甲的元兵冷聲道。
「何方勢力這麼殘酷,在我靈霞教派肆意摧殘屠殺?」就在這時,一個中年道士從遠空飛來,當看清那些肅殺之氣濃厚的元兵後,臉色大變:「諸位來自那個帝朝?發如此雷霆之怒?」
「你無須知道,我等只是在消惡復仇。」一個元兵上前,攔住了他,更有下手的意向。
「你這話是何意!我派好歹為荊州有名修行之地,難道有什麼滔天大『惡』?」中年男子高聲喝問。
那名元兵眼中閃過寒光:「靈霞派是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你們的人囚禁我朝公主,就是十惡不赦的偽徒。」
「毫無事實的罵名,沒有證據,你們就這樣武斷下殺手?再者,如果我派之人真有錯,也應由我派自己處置,與外人無關。」
這時候元彪一步邁了過來,冷笑:「囚禁我朝公主,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還談什麼自我處置,你也活不久了。」
「好狂妄,將我靈霞派當成什麼地方?」
元彪鄙夷道:「中元域浩瀚廣袤,存在多少門派國度,不可計量,這裡不過區區小派,滅了又如何。」
「說什麼樣的狂語,就要什麼樣的實力!我倒要領教。」中年道士旋光而行,飛到高空,嘴中吐出一面雲霞繚繞的盾牌和一把白色長劍。
一聲獸吼乍起,那名元兵駕御元騎騰射而起,有如一道黑光颯沖而過。
「啊」
這名中年道士剎那一聲慘叫,雲霞繚繞的盾牌只錚鳴了一下,就當場別切開,至於那柄白色長劍也斷裂成數截,他腹部一片朱紅,馬上狠狠摔落下來。
若是尋常修士,這般重傷定然死於非命,不過這個中年道士顯然已經是神淵境修士,擁有元神,並具備了初步的塑體復傷之能。他很塊催動體內生命之能,穩住了傷勢,只是臉色慘白,戰鬥之力不足一半。
蕭軒心中凜然,此刻才真正體會到了這群元兵的強大,由此也可推想一個龐大的天雅帝國,若是有數萬,甚至數十萬這樣的元兵,那將是何等可怕。
但隨即他又否定了,一個帝國再強大,也不可能有那樣龐大的資源來培養這麼多的元兵,否則整個大華域早就被統一。
這次來的肯定是元兵中的精銳之士。
就在那名元兵一股作氣將中年道士一腳踢殺時,「嗡!」靈霞派九山十四峰最中央的那座最高峰上傳來一陣強大的波動,「原來真是大名鼎鼎的雅諦王駕到,我靈霞教派究竟有何過錯,竟蒙此大難?」
同時,一個巨大的白雲葫蘆從那裡飛來,凌空倒立,將所有受傷掙扎的靈霞弟子都收了進去。
雅諦王冷漠地掃了一眼,並不關心。
元彪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皇子,不好擅自下命令,便叫所有元兵重新集合列隊,等待下一步動作。
接著從其他山峰一起又衝來七個老者,原本神情很是惱火,但看到雅諦王后,皆勃然失色,尤其隱隱看到了他紫龍氣環繞體外,眼神更是凝重。
站於最前的那個老者,鶴發間插著一根葫蘆簪,身著雲霧道袍,頗具道氣,辨不出年歲,他收回了白雲葫蘆,道:「還請皇子息怒。」
元彪問道:「你是頭?」
「老朽正是靈霞掌教。」
「實力不錯,可惜你這個掌教很不合格。」元彪輕笑,「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這老朽明白。」靈霞掌教雖然為難,但明顯有同意之色。可是另外六個老者卻著急了,「掌教,不能啊,如果做了,我們下場會更慘!」
「是啊,請掌教三思啊!」
雅諦王臉色依舊平靜,輕然道:「我給你們靈霞最後一次機會。」
靈霞掌教能察覺到他語氣裡潛藏的無限殺意,更明白小小的靈霞教派,跟一個古老帝國對上,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灰飛破滅,畢竟不在一個級別,敵對的下場根本沒懸念,當下道:「好,老朽這就」
「不要,掌教師兄,萬萬不可答應,大不了我們拼了,還有一線生機」
「說的是,他雅諦王名頭雖大,卻也不是萬能,頂多不過地藏之境」
雅諦王聽到這裡,似乎終於失去耐心,不再看向這群老者,而是再次盯向那副大圖畫,瞳眼深處萬光竄飛,金紫之光盤旋,忽然兩條小紫龍從瞳中飛射而出,霎那間便穿入圖畫內。
接著便見懸浮洞大道觀開始瓦解,數十道人影從碎礫紛屑中飛逃而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最先進入圖畫內的元兵渾身染血,但他卻絲毫不顧自己的傷勢,運轉靈力,死死地撐起一個靈罩,保護著裡頭柔弱不解的可人兒。
始終坐在廣場石雕上看戲的蕭軒看到她,終於放心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是公主!真的是公主!」元彪眼快,立刻就認了出來,飛身衝過去,一股靈力打出,為那元兵暫時穩住了血傷,同時扶住站立不穩的公主。
雅諦王見到此女,渾身一顫,喉嚨蠕動,想喊什麼卻喊不出來。
「哥哥真的是哥哥!靈兒好想你嗚嗚。」惜靈喜極而泣,又有些不敢相信,想跑過來,偏偏又被一條奇怪的銀色鱗鎖纏繞。
雅諦王眼中立刻燃起滔天火焰,看向靈霞掌教等人的目光更冷了。不過他瞬間又將心中之怒強壓下去,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兩道紫金之光驟然射出,惜靈身上的古怪鎖鏈就此斷成數股,然後輕輕一攝,便將惜靈抱在了懷裡,柔和地擦了擦她的眼淚,輕聲道:「丫頭,你受苦了,哥哥來晚了,好在終於救到你了。」
「哥哥!」
「好了,莫哭,以後再也無人能欺負你了。」
「你們這全雜碎,竟敢以鬼刑鏈鎖住我朝公主,死十萬次都不夠,我滅了你們,啊!」元彪見到可憐兮兮的公主,無盡怒火燃燒,一拳轟出,血色之拳驟然呼嘯而出,最當頭的一個老者還未來得及防禦,便肉身骨骼全部破碎,如爛泥一般死去,臉上充滿驚駭。
其他老者和精英弟子都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一起攻向元彪和其他轟殺過來的元兵。
「說吧,究竟是何人指使?」雅諦王話不多,但問的是關鍵。
「事已至此,無須再多說了。」靈霞掌教一臉哀色,「我等後輩弟子不孝,造成今日之難諸位長老,盡最大的努力,逃——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