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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卷 灰袍少年"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離去 文 / 秋落黃昏後

    時光流逝,歲月匆匆,僅僅是一眨眼,那雲霞鎮外山脈上的積雪便是漸漸化去,冬去春來,夏末秋涼,時間就這樣再度流逝了一年,而那飄飛的大雪也是在闊別了一年後,又再次籠罩了雲霞小鎮上的古舊街道。

    這一年裡,雲霞鎮裡有人逝去,也有著新生命的誕生,就好像那冥冥之中的輪迴法則,永不停歇的在轉動著。

    這一年裡,發生了許多事,雲熊同鎮裡的一位女子成了親,搬進了新蓋的一間房屋,而雲蕾也是在雲熊同嫂子的要求下,搬過去和他們一起居住。

    雲熊也強烈要求林易一同搬去,但林易卻是知道,伴隨著自己傷勢的恢復,離去的日子也不遠了,所以便執意留在了原本的木屋中,雲熊沒辦法也只能順從了林易的意願,只是那雲蕾在離去時,卻是眼中暗含了淚水望向林易的背影,似乎是知道,離別之日已經不遠了。

    這一年裡,雲老雙鬢的頭髮漸漸蒼白了起來,老人也是漸漸步入了暮年,而雲老作為林易在這雲霞鎮內除了雲熊同雲蕾外最親的人,在林易的要求下,也是搬進了原本雲熊兩兄妹的木屋,就住在林易屋舍旁。

    而老者也是漸漸不再雕刻著那些傳神的木雕,而是常常坐在院子之中,一邊同林易閒聊著,一邊望向天空,眼神中儘是追憶之色,似乎是在回憶著年輕時的輝煌。

    而這一年裡,林易也是接過了雲老的工作,每天都會雕刻著一些木雕出售給小鎮的商會,但大部分時間,卻是陪伴著雲老,聽他將他生命中最精彩的時光一一道來。

    而在這一年的木雕生涯裡,林易身上那股奇特的氣息也是漸漸濃郁了起來,也是讓那蒼白著雙鬢的雲老臉色欣慰之意漸漸濃厚起來。

    雪很快便是再度化去,冬天漸漸過去,小鎮迎來了生機勃發的春天,但是,在這個冬末春初,那傳授給林易許多知識的老者終於是走完了生命的最後一段旅程,在那大雪消融的日子裡,安詳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老者的逝去讓鎮裡再度被悲傷情緒籠罩了好幾天,畢竟雲老算是小鎮裡德高望重的老者,所以他的屍骨也是以最隆重的方式,按照他生前的遺願,埋葬在了小鎮外一處毫無人跡的山林中。

    老者離去那天,林易作為這段歲月中一直陪伴著他的人,也是親手埋葬了老者的屍骨,看著眼前那條老者帶著自己曾經走過的道路,林易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年前那股悵然之意,似乎又看見了那講述著自己過往,教會自己木雕之法的老者,帶著一臉欣慰的笑容,漸漸走進了那片山林之中。

    老者離去後,林易回到了自己的木屋之中,拿出了老者留下的最後一罈美酒,坐在老者最喜歡待在的小院裡,看著眼前那些木雕,卻是將手中的美酒打開,灑落在了地上。

    待到酒罈中已空,林易卻是拿起了刻刀,從後院搬來了一塊巨大的木塊,開始一刀刀在上面雕刻起來。

    林易的動作不快,甚至對於在這一年裡雕刻了無數木雕的他來說這已經算是十分緩慢的速度,但是,要是雲老還在世,會發現,林易這時的動作卻是像極了他剛剛教會林易雕刻之時。

    手中的刻刀在木塊上雕刻著,但是林易的目光卻是漸漸渙散,面前看見卻不是那粗糙的木塊,而是那經常帶著欣慰和自豪笑容坐在一旁,一邊觀看著自己雕刻,一邊講述著自己年輕時輝煌的老者。

    漸漸的,林易身上瀰漫而出了一股濃郁的獨特氣息,而他雕刻的雙手也是漸漸快了起來,模樣就如同那漸漸掌握了雕刻之法的樣子,但他的雙眼卻依舊是眼神渙散,卻還是陷入了那回憶之中。

    而在那木屑紛飛中,林易眼前的木塊漸漸有了形狀,漸漸地變成了一位扶著自己蒼白的鬍鬚,帶著滿臉欣慰笑容看著前方的老者形象。

    漸漸的,老者的形象越發的清晰起來,伴隨著林易手中的刻刀猛然停下,他身前站著的已然不是一塊粗糙的木塊,而是一個老態龍鍾、慈祥和藹的老者。

    不過,這老者的木雕還未完成,只見林易雙目中漸漸亮起了一道青色的光芒,手中的刻刀平放胸前,眼光放在了那還未雕刻出雙目的木雕之上,口中卻是喃喃自語的說道:「年少癡狂英雄路,背井離鄉,一曲……逍遙行!」

    話語落下,一同落下的還有林易右手的刻刀,刻刀之光閃動,卻是帶著一股豪情壯志般的氣息猛然落下,將那木雕老者的左眼雕刻而出,一時間,那木雕老者身上竟然出現了一股朝氣蓬勃的氣息,就如同是老者又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個滿懷憧憬離開小鎮,邁向外面世界的少年身上。

    而在這一刀落下之時,林易身上猛然爆發出了強大的戰氣之息,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從他的體表浮現而出,卻是想要束縛住那開始翻滾爆發的戰氣。

    「遲暮悵然枯老樹,回首往昔,一笑……不悔情!」

    林易體外兩股濃郁的氣息交融在一起,伴隨中林易話語的響起,伴隨著他落下的右手再度抬高,那交融後的氣息也是漸漸變得更加強大,而林易身上的鎖靈印在那暴漲的氣息下漸漸從林易體表被撐起,變成了一條條黑色的鏈鎖,鏈鎖不停的扯動,卻是想要將林易身上的氣息再度束縛起來。

    「此生,不凡,已足以!!!」

    伴隨著林易口中低喝出聲,那高舉的右手緊握著刻刀猛然落下,僅僅是一刀,便是將眼前那木雕老者的右眼雕刻而出,而隱約間,那木雕上突然浮現出了一道老者的身影,老者滿臉欣慰的看著那身上鎖靈印翻滾的林易,蒼老的臉龐上突然傳來一聲無悔的大笑,卻見老者猛然伸出手,點在了那扯動的黑色鏈鎖上。

    鏘!

    一聲金屬碎裂般的聲響猛然在這小院中響起,卻見在那老者虛影一指之下,林易體表的鎖靈印頓時片片碎裂,而一股強大的氣息頓時如同脫韁的野馬,在小院之中肆虐著,讓小院內刮起了一陣陣狂風。

    而林易這時卻是神色淡然的看著眼前漸漸消散的老者虛影,不論身上那翻滾的戰氣有多麼強大,此刻的他卻是在目送著老者的遠去,目送著這位給自己帶來許多領悟的老者漸漸遠去。

    「林易哥?!」突然間,小院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只見雲熊雲蕾兩兄妹帶著一臉的震驚之色走進小院,一眼便是看見了那站在原地,望著身前一個栩栩如生木雕的林易,也看見了那林易身上翻滾的青色戰氣,這一切頓時讓那呼喊出聲的雲蕾眼角多出了一絲淚水,多出了一抹不捨的情懷。

    雲蕾的呼喊聲將林易驚醒,轉頭看向了那用震驚目光看著自己的雲熊兄妹,心底悵然一歎,卻是知道,伴隨著自己實力全部恢復,也是到了離去的時候了。

    緩緩收回了體內四溢而出的氣息,林易帶著沉默走到了雲熊同雲蕾的身前,看著這兩位陪伴自己度過了兩年歲月的親人,林易一時間卻是無法將告別之語說出口。

    「你,要走了麼……」不過,最先說話的卻是雲蕾,這位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子望著林易,神色中雖然帶著一絲悲傷,但是卻沒有將內心的不捨表現出來,似乎在一瞬間,雲蕾已經長大了。

    「嗯……」聽聞雲蕾的話語,林易只能輕輕點了點頭,在這一年裡,他也明白眼前這位女子對於自己的情誼,不過,他卻必須離去,因為他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

    既然不能相濡與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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