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納南知華的牽制,棺材蓋子滑的更快,東門吹冰拍下符咒的時候,蓋子已經滑出了一半多,一隻手突地就伸了出來托住了東門吹冰的手臂。
東門吹冰感覺手臂一緊,本能的手一抖,卻不料將符咒抖掉到棺外,頓時又驚又急,卻無力阻止,只能看著掉落到一邊的符咒,眼裡充滿了絕望。
在這危急時刻,納南知華忽然一聲大叫,猛地竄了起來,抓起符咒奮力往那隻手臂上拍去。
那隻手似極怕那符咒,瞬間就鬆開東門吹冰的手縮了回去。
東門吹冰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忍住心中的恐慌,從納南若琳手裡抓過符咒再次往棺木中摁去。
就在這時,忽又有一隻顫抖的手抓住了東門吹冰的胳膊。
東門吹冰頓時大驚失色,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柳知風,不由得大怒,大聲吼道:「柳知風,你想幹什麼?!」
納南知華也看到了柳知風的動作,同樣大驚失色,顫聲道:「你……你……」
她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柳知風卻鐵青著臉,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冷冷的道:「你不能這樣做!」
東門吹冰大怒:「滾開!」說完手臂使勁一抖,就想要將柳知風推開。
柳知風卻猛撲到他的身上,想要把再次阻止東門吹冰。
東門吹冰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想將柳知風甩出去,柳知風剛才開館也消耗巨大,此時也是強弩之末,所以沒有絲毫的抵抗,頃刻便被東門吹冰甩到了一邊,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東門吹冰根本沒有時間去管他,急忙再次想要將符咒貼於那妖怪之上。
可是,已經晚了。
那棺木已經劃開大半,一隻手又驀地伸出,托住了東門吹冰的手腕,緊接著隨著萬道霞光再次綻開,裡面的妖怪似要緩緩地坐起來。
納南知華絕望的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東門吹冰眼眶欲裂,大吼著想要與那妖怪同歸於盡,可是那隻手卻忽然發力將東門吹冰扔出門外,接著便是一股勁風將殿門關閉。
東門吹冰一個轱轆爬了起來,感覺並無大礙,惱怒之下,便抄起釘耙奮力往裡沖,可此時他卻忽然發現有一層無形的的牆擋在了殿門外,擋住了他,任憑他費盡力氣卻無法再進去。
他心裡更是悔恨,熱淚鮮血都不住地往下流。
他一邊努力往裡沖,一邊高喊納南知華的名字,期望她能醒過來好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
但他的努力卻一直不見成效,在外面也聽不到裡面有什麼動靜。當他正感到絕望的時候,忽然聽到裡面納南知華傳來一聲疾呼:「怎麼會這樣?!」
接著便是一聲哈哈大笑傳來,隨後再無動靜。
東門吹冰一聽更是焦急萬分,不住地在外面高叫:「知華!知華!你怎麼了?!說話啊,知華!知華!」
但裡面一直再沒有動靜傳出,直到過了一個時辰,忽然殿門敞開,一道金光竄出,霎時沒了影蹤。
東門吹冰忙進殿門觀瞧,發覺那口棺材還在,但是棺蓋已經大開,也找不見納南知華和那柳知風。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館前朝裡觀看,發覺空空如也……
東門吹冰說到這,忽然沉默不語,臉上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眼中淚水漣漣,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到現在他也猜不透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當時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柳少澤聽到這也暗暗搖頭,感慨頗多。
他終於知道了父親當年失蹤的真相。
原來自己的父親是參與在這件事裡,而且充當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一直到現在還是杳無音訊。
想到這,他不禁有些疑惑,父親是大聖派來的,那麼父親這種反常的行為難道是大聖的安排?
很有可能。
若是照此推斷,那妖怪肯定是和大聖有些淵源。
難道他們是朋友,大聖特意要來救他?
柳少澤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是。
因為那妖怪已經走了,大聖若是想要救他,按理已經成功了,怎麼還要自己再次前來?
而且大聖也不知道父親的下落,也就是說那妖怪走後並未與大聖聯繫。
哪有這樣做朋友的?別人救了你,非但不去感恩,還要把救你的人也擄走。
所以柳少澤直覺應該不是。
可若不是朋友,那大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
難道不是大聖的意思,是自己父親自作主張?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柳少澤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看到東門吹冰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忍不住問道:「那後來為什麼你一直在這,而不去尋找納南知華他們呢?」
東門吹冰看了他一眼,穩了穩心神,歎口氣說道:「當時我仔細觀察了棺木之中,發現確有符咒和神力封印,便躺倒棺中一試,竟隱隱有生命力流逝的感覺,這才肯定原來知華所說是真。
現在知華二人和那妖怪都已不見蹤影,子母河將不能再生育,女兒國將面臨巨大危機,我若再不為知華做點什麼,將來在九泉之下如何再面對她?
所以我思索之後,暗下決定每隔一段時間躺倒棺中注入生命力給子母河,以便能使子母河保持住這個神力,然後出來休息一下恢復一些,如此反覆,只為能使女兒國不至於因為子母河之事亡國。
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可如今我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恐怕再也維繫不了多長時間了。
趕巧你來到這裡,而且我發現你的生命力特殊,恢復能力特別強,所以我打起你的主意,想要將你壓到棺材裡,從而將我自己解脫出來。」
柳少澤沒想到東門吹冰竟然是打得這個主意,不由得心中惱火,心想你好狠的心腸,救活我卻是為了更好地害我,真是無恥!
卻並不知道更無恥的是連救活自己這事都不是他幹的。
「那若琳和你是怎麼聯繫上的?她怎麼會認你做父親呢?」柳少澤又問道。
東門吹冰道:「若琳經常曾經來子母河邊,我這幾年不斷地向子母河裡注入生命靈力,漸漸地與子母河有了感應,子母河無形之中就成了我的耳目。
再加上我早就認識她,所以每次我都能感覺到了她的到來,可是卻無法和她見面告訴她我的情況。
可是天不負有心人,因為我不斷地修煉以補充自己的生命力,也無形中提升了自己的修為,去年竟練成了心靈呼喚之術。
所以去年她在來這裡時,我就聯繫上了她,通過心靈交流告訴了她一些我的情況。
她起初不信,我叫她回去問鳳姐,她回來才相信我說的,承認了我這個父親。但始終來與我交流的很少,直至上次要求我暫停供給子母河。」
柳少澤長出了一口氣:「原來其中有這麼多曲折啊,這真是天意弄人。可是現在我們怎麼辦?說了半天為什麼我們出不去的原因你還沒說呢?」
東門吹冰道:「第一,我走了,子母河怎麼辦?子母河沒人輸入生命力,時間不久就會失去育人能力,子母河一完,女兒國不就玩完了。
第二,即使我想走也走不了。當初是納南知華拿著玲瓏心將我帶下來的,沒有傳承了玲瓏心的人,是不能隨意出入這個地方的,會有一道無行的牆擋著你的。」
「那我怎麼進來的?不是你救的我嗎?」
「這……這……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能穿過,以前只有那些魚蝦才能無視那道無形之牆,所以我覺得你有些古怪。」
「那既然我能穿透你說的那無形之牆,說明我不還是能出去麼?那我現在就走,出去看看若琳是怎麼回事?」
「等一等,我羅裡囉嗦說了這麼多,你難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
「要是你能出去,我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什麼意思?」
「不信你試試你能不能走。」
柳少澤起身,走到宮殿門口,發覺果然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自己,努力了半天,卻不能走出一步,只得惱火的走了回來,問道:「我怎麼能進來卻出不去?」
「我也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我就抱著你試過,根本出不出。」
柳少澤一陣鬱悶:「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