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今天晚上,尉遲情的管家郭芳,趁著夜色走出了丞相府,懷裡抱著一個包裹,裡面裝了女兒國的鎮國之寶——玲瓏心。
其實郭芳也不願意這麼晚出去,可是丞相交代的急,後天必須就得有人呈報到朝堂之上,還必須是「合適的」被人發現。
郭芳不由得感歎:當官的動動嘴,下面的跑斷腿。
丞相所謂合適,自己是理解了,可想和做不是一碼事,去哪找這種合適的地方,郭芳一想就頭疼,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
現在夜還不深,外面還是有好多人在街邊,路邊,所以外面隨處可見三五人在一起聊天打屁。
郭芳本也沒什麼目的性,就和逛街似的,所以走著走著,感覺有些累的時候,看到前面正好有幾個人正在聊天,便走了過去。
只見三個人,大概都是三十多歲年紀,穿的都是普通粗布織成的短衫短褲,應該都是女兒國的普通國民了,這幾個人圍成一圈正在聊天,郭芳湊了過去站在旁邊,也想聽聽她們說什麼。
只聽其中一個婦女說道:「董姐,這下你可發了,最近女兒國房屋價格這麼貴,還天天漲,你的老房屋一拆遷,最起碼換好幾套新的。」
她旁邊的的一個婦女也附和道:「可不是嗎,我母親住的那老房屋前段時間拆遷,老人家不僅搬進了新屋子,手裡還存了不少銀子。可真是一夜暴富啊。呵呵呵呵,那董姐可也得大賺一筆啊。」
她對面的婦女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呵呵,現在還沒準呢,只是剛聽說要拆,李恨玉你們可別瞎造謠。」
看意思這個人就是董姐了,郭芳不由的打量了她一下,寬寬的額頭,圓臉,薄嘴唇,一副精明的樣子。
郭芳知道最近女兒國正在準備拆遷一些舊的房屋,前幾天丞相還抱怨說有些刁民要的拆遷補太高,她派了一些人去強拆,結果弄的有一家自殺了,並寫了遺書控告女兒國云云,所以對這個事情還是有些瞭解,也饒有興趣的聽著,心道:她家房屋要拆遷,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
正好幾個婦女也看到了她,一開始說話的那個婦女李恨玉問道:「你是誰家的親戚,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郭芳心裡已有了主意,便說道:「大姐你好,我叫郭芳,我是從鄉下來的,在城裡找了份差事,可是沒有住處,所以想要租個房屋。可是人生地不熟,看幾位大姐的樣子像是土生土長的城裡人,不知幾位大姐能不能幫幫我啊。」
李恨玉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打量了一下郭芳,十**歲,長得還算俊俏,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背著個包裹,穿的倒是有些俏,一看就是剛從私塾畢業的學子,就說到:
「是呀,現在的房屋價格太貴了,像你們這種進城求生的掙一輩子買個房屋都費勁,只能先租著。哎,啥時候能降下來呀,我女兒也要大了,我還愁給她買呢。」
郭芳就說到:「我剛才聽說正好董姐有一套老房子,雖然有些破舊,但空著也是空著,不行先租給我住著,等回頭我安頓好了,再搬走,放心,我不會少給租金的。董姐你看行不行。」
說完幾個人就都看著董姐,等著她的答覆。董姐看了郭芳一會,點點頭說道:「好吧,看你這孩子也不容易,只是我的房子不知什麼時候拆遷,在拆遷之前,你就在那住著吧,租金什麼的沒關係,給點就行。
你們這麼大的孩子啊,整天就知道身上俏,穿的挺闊氣,其實兜裡都沒幾個錢,我懂。要不明天早上你再來這,我領你過去,順便把那邊收拾一下,你就可以搬過去住了。」
郭芳千恩萬謝,約好時辰便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柳少澤從夢中醒來,伸了個懶腰,來了這幾天了,自己也有些習慣了,只是每天穿著女子衣服,有些不倫不類。
而且據小眉說,因為女兒國很少有自己這麼高的身材,所以自己穿的衣服都是從李慕清那借來的。
柳少澤想起那個「鄭海霞」就有些怵頭,雖說自從前天上午後就再也沒見過那個鄭海霞,可那塊頭,那凶樣,他就有些怕。
正在鬧心,忽聽有人敲門,接著小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聖僧,起來了沒有,我給你送飯來了。」
聽著這句話柳少澤不由得想笑。
因為他忽然想起西遊記裡老鼠精那一集那個和尚色迷迷的說:「女施主,我給你送水來了……」
心念到此,便又想逗一逗小眉,開口說道:「起來了,進來吧。」
小眉端著個飯盒進來,裡面放著幾個碟子,有幾樣小菜,還有幾個饅頭。
她朝床上一看,好傢伙,這傢伙只是下身穿了個秋褲,光著腳丫子,上半身也光著,正坐在床邊對自己嘿嘿壞笑,本能地「啊」了一聲低下頭就轉身想往外跑,心道這個壞和尚真不是東西。
就聽柳少澤大喝道:「站住!」
小眉嚇得釘在原地不敢動彈,又聽他接著說道:「放肆,小眉,你的這種行為侮辱了貧僧的法相,佛曰魔由心生,你心中有魔,所以眼中有魔,眼中有魔所以見貧僧真身而生畏懼,此乃對佛不敬之大罪,罪孽深重,若不及時悔改,後悔晚矣,過來過來,讓貧僧給你念一段貧僧最新原創的經書來撫慰你受傷的心靈……」
小眉聽著他神經兮兮嘮嘮叨叨的樣子,心裡很是憋屈,心道自從這聖僧醒來之後,鳳姐便回御膳房去了,只剩自己一個人在這守著這貨,聽他的風言風語。
可是自己又不敢得罪他,一是作為聖僧師傅,沒準能點化自己,豈能得罪?
二是作為納南若琳的貼身丫鬟,她知道女王陛下對這貨的重視。
昨天晚上女王他們兩個聊了那麼長時間,小眉一直在門外守著,雖然聽不見他們聊得什麼,但是從女王回去時的表情也能猜出來大概聊得不錯。
而且即使拋開女王陛下不說,現在這貨據說是能解子母河危機,絕對是女兒國的心肝寶貝,更是得罪不得,不由得埋怨起納南若琳來:我說我不來,你非讓我來,我受了罪,賣了你可別埋怨我。
柳少澤見她不說話,便穿好衣服,坐在桌邊,招呼小眉過來,放下食物,開始吃東西,一邊吃一邊問道:「小眉,今天見著女王陛下了嗎?」
小眉答道:「早上見了,現在應該在上朝吧。」
柳少澤又問道:「她的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好轉?」
「咳嗽不是那麼嚴重了,氣色也好些了。」
柳少澤不禁有些得意:「我就說嘛,這毒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很好治的。」
小眉大吃一驚:「你說什麼,女王中了毒??」
柳少澤一聽忙改口道:「不是毒,是病,這病對我來說很好治。」
「這麼說昨天女王給我方子讓我去拿的那些藥是你給女王治病用的?」
「啊,怎麼啦?」
「可我找御醫看過方子,御醫說也看不清是治什麼病的,難道是你給女王開的?可是女王並沒有哪些病啊。」
「傻瓜,見識短了吧,那是我分別把幾味藥寫在不同的方子上,好讓人摸不清頭腦,不知道這是給女王解……不……治病用的。」
「原來如此,你不是說那些藥是為了給子母河裡撒的呢。那子母河怎麼辦?」
「我那是騙別人的,子母河那我可沒什麼主意,不過你可別和別人說啊,要是別人知道了,我的腦袋可保不住了。」
「哼,我馬上告訴女王去,讓女王殺了你!讓你老是欺負我。」
「告訴她我可不怕,她說她有辦法的,我只是個幌子,冒充一下聖僧而已,嘿嘿,這是我們昨天商量好的,怎麼樣震驚吧?哈哈哈哈。」
小眉果然很震驚,聽著柳少澤得意洋洋的話,忽然感到問題有些嚴重,忍不住氣憤的問道:「那你就是假聖僧了?你說你是功德佛的弟子難道也是假的?我和佛有緣的事也是你胡編得了?」
柳少澤一看小眉要生氣,忙改口道:「我沒這麼說,我雖然是功德佛座下弟子,但是入門尚淺法力不夠,師傅這次派我下來,主要是先瞭解一下子母河的情況,順便尋找你,等過幾天我得舉行法事請師傅下來才能解決問題。
但是昨日女王和我說她有辦法解決危機,卻又讓我冒充不知是何意。你也不知道嗎?」
小眉聽的將信將疑,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柳少澤偷偷瞥了她一眼,也不再說話。
工夫不大,小眉忽然尋了個借口急匆匆地走了。
柳少澤看著小眉匆忙的背影,忽然淡淡一笑。
他目光深邃的望向桌上的托盤,彷彿那就是他用來對弈的棋局。
一個對弈人生的棋局。
他吶吶道:「若琳,你告訴我小眉是尉遲情的人,讓她留在我身邊,讓我給她演戲去迷惑尉遲情,但我不想這樣做,我不想什麼事都由著別人安排。
即使你能信守承諾放我走,我也不喜歡這樣。
我既然來了,就要做些什麼。
所以我確實也要演戲,不過卻不是你給我的腳本,是我自己編的的腳本。
這確實是一台戲,但是我卻不是個你心目中好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