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段霄起了個大早,稍作整理,然後將三尾靈鼠揣在口袋裡,這才出了家門,不管怎麼說,他依舊是段家子孫,不辭而別已然有些過分,此時怎可不去拜見一番。
恰好,段天涯等幾人剛剛吃過早飯,都在正堂,似乎還在研究昨晚的話題。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段家小輩有幾人也在,但輩分使然,不敢插言。
段霄來到正院,幾個家丁急忙點頭。
「霄公子,您這是?」
兩月未見,家丁們也不知道段霄去處,今日驟然見面,神情稍顯拘謹,但現在,這些家丁卻是不敢小視段霄。
「沒事,我去拜見一下家中長輩。」
「哦,要不要給您通報一聲?」一個家丁問道。
段霄搖了搖頭。
……!
正在此時,段霄只感覺身後有人偷偷靠近,躡手躡腳,似乎想要偷襲,面前的兩個家丁臉色微變,更是證明了段霄的判斷。
段霄嘴角抿了抿,顯出不屑之色。
刷!
砰!
「呃……,段淼妹妹。」
「哎呦,霄哥,你好大的手勁啊,掐的我胳膊都要斷了。」
段淼也來請安,驟然看到段霄,她本想喊,忽然間冒出個念頭,躡手躡腳的來到段霄身後,家丁剛要開口,她做了個手勢,那些家丁只好裝作沒看見,而後,段淼舉起手猛然拍下,準備嚇一嚇段霄。
萬沒想到,早有準備的段霄,猛然轉身,一隻手好似鷹爪一樣,直接將她的手掐住。
段霄一直在山中歷練,十分機警,而且這一爪,也的確用上了力道,把段淼給掐的嗤牙咧嘴。
竟是段淼,段霄急忙撒手。
「妹子,你……這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啊?」
「哼,幾個月沒看見你,合計跟你開個……,媽呀,這是什麼?……,老鼠……!」
段淼活動著手腕,沮喪著臉,心裡不免驚訝,她也已達武生後期境界,方才段霄的速度和力量,使得她感覺到,居然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然而,正在段淼說話之間,目光一掃,掃到了段霄的口袋,卻是發現,段霄的口袋似乎在蠕動,而後,忽然間從段霄的口袋裡冒出來一個白色小頭,一雙小眼睛居然還在盯著自己,竟然是一隻老鼠,別看段淼也是武修之人,畢竟也還是小女孩,驟然見此,頓時嚇得跑出去老遠。
吱吱!
三尾靈鼠被一聲尖叫也嚇得躲了回去,段霄無奈的皺了皺眉,伸手拍了拍口袋。
段淼一聲歇斯底里的驚叫,驚動了正堂裡的眾人。
段天涯面色一變。
「外面何人吵吵嚷嚷?」
「聽聲音,好像是淼兒,這個死丫頭,整天一驚一乍的。」段瑞德微蹙雙眉,回道。
……!
「哥,你那是什麼?」段淼指了指段霄的口袋。
「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養的一隻小白鼠,好了,咱們進去吧。」
段淼翻了個白眼,心說霄哥什麼時候有這個愛好了?而且居然還揣在口袋裡?
當段霄邁入正堂的一刻,段家眾人顯出不同的神色,一雙眼睛在段霄的身上來回掃量,經驗不深者,能夠發現此時段霄精神百倍,整個人充滿了精氣神,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閃耀著炯炯精光。
但,達到了武傑境界的幾位老者卻是另一番感受。
段天涯先是皺了皺眉,眉角稍稍揚起,片刻之後,嘴角蠕動,發出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笑意。
段天玄,段瑞德均顯出驚色。
雖然他們無法判斷此時段霄具體的境界和實力,但有一點很確定,段霄跟兩個月前,斷然不同。然而,兩個月之前,段霄能夠輕鬆戰敗段莽,證明他起碼有了武生中期,甚至是武生後期的境界,此時的段霄,難道說?竟是突破到了武者境界?
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一個資質下下等的人,能夠在十幾歲突破到武者境界?要知道,就是段瑞峰和段瑞德,已到不惑之年,境界也只是僵持在武者後期頂峰,根基不穩,資質所限,到了這個年紀,突破更加困難。
段瑞峰皺見段霄,面色大喜,甚至此時段瑞峰有種感覺,段家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他實在感覺孤掌難鳴,看得出來,段瑞德和段天玄是一條路上的,而且顯然,他們現在已經爭取到了那三個長輩之中兩位的支持,就是段天涯的權力現在也得到了制衡。
此時見到段霄,段瑞峰下意識的感覺,似乎是一種希望。
這感覺說來奇怪,沒有根據,但的確出現了,或者是因為段霄這半年來太令人難以置信。
段霄在眾人不同的目光中,走到正堂中央,而後按照順序一一行禮。
「霄兒,你怎麼來了?」
段霄笑了笑,回道:「孩兒有過,前段時間,出了趟門,沒有來得及稟告。」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段瑞峰點點頭道。
「哼哼,身為段家子孫,無聲無息離家數日,這成何體統?」段瑞德臉色驟變,看著段霄質問道。
段霄挺了挺腰桿,直視段瑞德,卻沒有多說。
段天涯單手捋著長髯,嘴角那抹笑意瞬間消失,此時也板著一張臉,雙目盯著段霄,沉聲道:「霄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身為我段家子孫,行事必須謹遵家法,你可明白?」
段霄視線移到段天涯臉上,由於之前聽了段天仇一番話,在此刻段霄的潛意識中,對這個爺爺的印象已經不是很好,甚至有了些反感,雖然他不能肯定,但不可否認的是,段天仇當日煉丹失敗,一定絕非偶然,並且毫無疑問的是,這個人一定是衝著家主之位去的。
現在,坐在家主之位上的就是段天涯。
然而,害了段天仇,其實害的是整個段家,不然的話,段家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
段霄瞥了一眼段天涯,表情不善,但依舊沒有多言。
「霄兒,快認個錯。」段瑞峰見此,急忙輕聲勸道。
「我還有些事,沒事的話,我這就回去了。」段霄丟下一句轉身就要走。
「放肆,小小娃兒,竟然如此狂妄?」段瑞德大吼一聲,而後看了看身邊兩個家丁,說道:「給我拿下。」
那兩個家丁應了一聲,旋即上前兩步,此時,段霄虎軀一陣,地面蕩起一層灰塵,段霄的雙眼在那兩人身上一掃,猶如野獸般的目光,使得那兩個家丁頓時心中惶恐。
「廢物,段家養你們何用?小子,長本事了,二伯來領教一下。」說話間,段瑞德箭步上前,單手成爪,以迅雷之速直接抓向段霄的肩頭。
段瑞德為人奸險,這一爪實在用上不小力道,如果抓上,段霄的肩頭怕是難以保住,由於事發突然,待到段瑞峰反應過來,再想出手已經沒了時間。
霎時間,正堂裡寂靜一片,甚至幾人發出一陣驚呼。
老家主段天涯的臉色最為奇怪,按理說,憑著他的修為,出手之下有希望救下段霄,就是他斷喝一聲,那段瑞德也必須收手,畢竟他還是段家之主,但是,那一刻,段天涯嘴已經張開,可卻沒發出聲音,一雙枯手緊緊攥起,倒像是給段霄捏著一把汗。
呼!
一陣風聲響起。
段霄劍眉緊皺,心頭怒道:「看來,這段瑞德在段家非但沒有勢弱,反而更加猖狂。」
下一刻,就在段瑞德的手即將抓住段霄肩頭的剎那,眾人眼中的段霄,不知為何,身軀竟然兀自挪開,段瑞德的手幾乎是擦著段霄的衣服而過。
好快的身法!
所有人立時瞪圓了雙眼,方才一剎,使得很多人沒有看清。
段瑞德乃是段霄長輩,出手教訓小輩,而且用上了真功,萬沒想到,竟然一爪抓空,段瑞德只覺得顏面掃地,同時也不由得心頭火起,起了殺心,而後腳步跟進,揮起拳便要猛轟段霄。
「住手。」
方纔,段霄施展鷹擊盤身法,巧妙躲開段瑞德一爪,段天涯見此,緊攥的手也鬆了些力道,同時,他緩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讚許之色,下一刻,見到段瑞德居然不依不饒,段天涯大吼一聲。
「放肆,瑞德,你身為長輩,竟要對小輩狠下殺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