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一早,張水兒從打坐中睜開眼,眼底竟掠過一絲喜色,他的金元氣總算打通了第六個主穴,雖然這樣的速度非常緩慢,但總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
望了望窗外,初陽升起,陽光透過窗格,灑了進來。
張水兒起身開了窗戶,望著窗外的景色。
一排排房屋的屋頂都被白雪覆蓋,連綿成一片雪白,很是壯觀。
就在張水兒剛才窗戶沒有多久,隔壁也傳來些許的動靜聲。
顯然,張水兒打開窗戶這些動作,引起隔壁風行二人的注意。
張水兒微微一笑,不去理會,自顧自地洗漱了一番,背上昨天新買的兩柄長劍,作一副少年武者的打扮,然後大大咧咧地下樓吃早飯。
樓下的老闆見到張水兒換上新裝,一副和昨日截然不同的打扮,都是眼睛一亮,心下暗讚:「好一個粉雕玉琢的美玉少年啊!長大以後一定是一個英俊的男子。」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張水兒換上一身新衣,人也變得精神了很多,加上那一頭少的紅色長髮,和一雙靈動明亮的雙眸,給人感覺很是舒服。
不過,老闆也沒忘記,他初次見到張水兒時,這少年可是穿得很單薄,給人一種蕭殺之感,隱約間,讓他有些畏懼。
所以兩下比較起來,老闆還是喜歡張水兒眼前的模樣。
至少眼前的張水兒身穿一身簡潔精幹的冬裝,比之以前,更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了。
「少俠,今天這麼早就下來用餐啊?」
老闆熱情地上來招呼。
「嗯!老闆,今天早餐吃什麼呢?」
「少俠想吃什麼?我都可以為您準備。」
「呵呵!!還是老樣子吧,早上也沒什麼胃口。」
當下,老闆便為張水兒準備好早餐。
張水兒不緊不慢地用完早餐後,心中想了一會自己的計劃,然後故意找老闆閒聊起來。
「老闆,你是本地人吧?」
「是啊!少俠,我從出生就一直待在這安夜鎮。說來你也許不相信,這一輩子去過最遠的地位就是天水城了。」
「那老闆為什麼不四處走走呢?」
「呵呵!!我也是身不由已啊!我父親是貧苦人家出生,靠自己努力開了這家客棧,現在父親老了,將這客棧傳給了我。這可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啊!我總不能丟下不管吧?只能接下這掌櫃之職,子從父業了。說實話,我很羨慕少俠您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能在大陸四處遊歷,這樣的事情,想一想就讓人羨慕啊!我想少俠一定遊歷過很多地方吧?不知道少俠有沒有去過京都?」
張水兒微笑著搖頭,他那裡去過京都?他一出生就在謝家為奴,去過的地方也不多,除了鳳炎城,天水城,望月城他就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了。
其實,他心中也很想有朝一日,能仗劍獨行,去大陸各地逛一逛,看一看各國的風情,探尋一下這世間的眾多神奇之地。
當然,這個願望只能等著幫家族奪回青龍珠之後了,如果那時他還活著的話。
這時,老闆又道:「少俠,你若沒去過京都的話,我勸你以後一定要去看看,聽說京都又大又繁榮,是天水城的十幾倍大,裡面可是應有盡有,一般沒去過的人是想像不出來的。」
張水兒微笑道:「以後我一定會去的!」
「哎!少俠,其實我年少的時候也是想當一名武者的,我父親帶我去測試的時候,發現我是劣等資質,這樣的資質,就算勤練一生也很難有什麼成就。我只好放棄心中的理想,跟著父親一起做生意了,現在想來,真是有些不甘啊!」
說到這裡,老闆一陣感歎。
張水兒連忙安慰道:「老闆也不用喪氣,這世間劣等大有人在,也不一定要修煉武道才有出路。」
接下來,兩人越聊越火熱。
顯然,客棧老闆是一個很善談的人。
張水兒在和老闆聊天中,也將安夜鎮四周的地理形勢套了出來,這對他今晚的計劃很重要。
他之所以不直接問老闆,是因為他知道樓上的風行二人肯定在偷聽他們的聊天內容,若自己直接問,難免會引起樓上二人的警覺。
經過一番聊天後,張水兒知道安夜鎮北面二十里處有一條大河,叫清水河。
一聽到這個清水河的存在,張水兒的心思就活了,心中湧出一陣喜色,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出來,而是向老闆問道:「老闆,那清水河可有什麼特別的水產?能否介紹一下?」
「哈哈!!原來少俠喜歡吃水產。這清水河的水產確實不少,不過如今是冬季,那些漁民也不願意送到鎮上來賣。少俠若想吃什麼新鮮的水產,只能親自去河港漁市去買了。」
「呵呵!!這都是小事,老夫儘管給小子介紹一下那裡的特產就好。」
「少俠,你若真想吃水特產,那清水河出產的青花魚味道非常鮮美,還有那雪花鱔,肉質細嫩,都是不錯的美味。」
張水兒認真聽著,聽到老闆介紹到雪花鱔時,眼睛一亮,笑道:「小子就喜歡吃些鱔魚類的水產,等一會小子就去清水河的漁市逛一圈,買幾條回來,到時候還請老闆幫做一道清蒸雪花鱔。」
「哈哈!!少俠客氣了,這些都是小事。小店的廚藝還是不錯的,保證不會讓少俠失望了。」
「那小子就先謝過了!」
當下,張水兒便向老命問明了去清水河漁市的具體路線,就告辭了。
待張水兒走後不久,天字七號房間的房門才打開。
風行和雷雲二人從房間裡走出來。
只是兩人的神情有些憔悴,隱約間,竟然都有了一些黑眼圈。
這兩日,二人為了監視張水兒的行蹤,又怕被張水兒發現,可都是精神緊繃,小心謹慎。
尤其是到了晚上,他們擔心張水兒趁他們睡熟後溜走,所以這兩天晚上,他們都不怎麼敢睡。
雖然他們都是四階武者,但他們沒有張水兒的清心咒可以消除疲勞,更沒有張水兒那般大膽,想睡就睡。
這一番弄下來,將二人折磨得有些憔悴了。
「風兄,那小子已經走了,應該是去了清水河,我們要不要現在就跟過去?」
風行搖頭道:「不急,反正他身上的問心術還沒有解除,只要在五里範圍內我都能感應到他的位置。我們還是先用過早膳再追過去,要不然又要餓肚子了。」
當下,二人便下樓,隨便吃了一點早餐就追蹤了過去。
兩人為了監視張水兒,睡沒睡好,吃也沒吃好。
卻說張水兒出了客棧後,就在就近街上買了個最大號的空酒葫蘆,事先放進戰神令空間裡,然後出了小鎮,逕直向清水河方向趕去。
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風行二人也出了小鎮,悄悄地跟了上去。
二十里的路程,對張水兒來說並不遠,以他的腳力,不到半個時辰便趕到了。
按照老闆指點的路徑,張水兒很快找到了那處漁市,也看到了清水河。
隨後,張水兒竟真的在漁市上買了幾條鮮活的雪花鱔。
而且,張水兒盡挑強壯的雪花鱔來買。
這些雪花鱔,個個都有嬰兒手臂粗,場有一尺多,黃褐色的身體上長有不少白色的花點,所以被叫著雪花鱔。
聽當地漁民介紹,這雪花鱔生命力強,而且極耐寒。
張水兒買下幾條鮮活的雪花鱔後,又買了個水桶,裝上水,將幾條雪花鱔養在裡面,便拎著桶趕回安夜鎮。
在暗處監視張水兒的風行二人,見他這番作為,頓時大感不解。
尤其是雷雲,頓時抱怨起來。
「呵呵!!這小子還真會享受啊!跑了這麼遠,還真的呃是為了買水特產來吃。」
「雷雲,稍安勿躁,我們還是耐心點。他這樣做,至少證明了,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現被我們跟蹤。」
「嗯!這倒也是。只是這小子所作所為太氣人了,我們冒著寒風,挨凍受餓地跟蹤著他,他倒好,似乎一直在享受生活。」
「呵!你別急,他的好日子不多了,等他帶我們去了那寶藏之地,就是他的死期!」
「不錯!這小子害得我這兩天都沒睡好,到時候我一定會下毒手,讓這小子死得很淒慘。」
說到這裡,雷雲臉上露出惡毒的神色。
「雷兄,走吧!那小子已經走很遠了。」
當下,二人又悄悄地跟了過去。
卻說張水兒提著水桶,一路急奔,往小鎮趕回。
進入小鎮前,張水兒見身後二人還沒跟上來,見四下又無人,就將桶中最強壯的一條雪花鱔放進戰神令空間預先準備好的大號酒葫蘆裡,並往裡面灌半葫蘆水,蓋好蓋子,並凝氣成針在瓶蓋上開了個細小的氣孔,然後放進戰神令空間裡。
並囑咐空間裡的球球看好葫蘆,不要亂動。
鱔魚類的生命力本就很強,就算離開水。也能存活好幾天,所以張水兒不擔心那條雪花鱔會死在就葫蘆裡。
做完這些,張水兒便大搖大擺地回到客棧。
將那桶雪花鱔交給了老闆。
此時,張水兒回到客棧,還沒臨近中午。
張水兒就讓老闆,中午做清蒸雪花鱔,晚上做熱炒雪花鱔,他好好嘗嘗鮮。
吩咐完,張水兒便回自己的房間繼續修煉。
沒多久,風行二人也趕了回來,兩人回到房中繼續監視張水兒。
不過,讓二人很鬱悶的是,當天中午和晚上,他們真的見到張水兒美美地享受兩頓雪花鱔,這讓二人心中有多了股怨氣。
吃過晚飯後,張水兒繼續回屋中修煉。
而這一天中,還發生了一件讓張水兒驚喜的事。
那就是吃過午飯後,張水兒會屋中修煉,他還沒修煉多久,突然感到心頭一陣輕鬆,好像什麼捆綁在他心頭的東西突然斷了。
張水兒略一想,便知道,這正是問心術自動解除的特徵。
也就是說,他身上的問心術自動解除了。
不過,他並沒因此輕舉妄動,他還繼續等著半夜,風行和雷雲的行動。
他要借此機會擺脫這兩人。
就這樣,張水兒吃過晚飯後,便回到房間裡修煉,這一修煉就修煉到半夜。
整個客棧中的人基本都睡了,張水兒依舊生龍活虎一般在修煉。
這讓隔壁的風行二人大為惱火。
「這小子還是不是人啊?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睡覺,而且睡覺的時間非常短,感覺他不用睡覺似的,我都懷疑他不是人。」
雷雲忍不住抱怨起來。
今天是他們監視張水兒的第三個夜晚了,他本想等著張水兒早點睡覺,可張水兒便不睡,他早就睏倦得不醒。
「是啊!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怪物,好像永遠精力充沛的樣子,我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了。」
風行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可是隔壁的張水兒就是不睡。
這一次,張水兒一直修煉到後半夜,幾乎所有人都睡著了,他才停止修煉,然後洗刷一番,假裝去睡覺。
隔壁的風行二人早就等得只打瞌睡,肚子裡更是窩了一肚子邪火。
這時,他們聽到張水兒終於睡覺了,頓時精神一震,昏沉的大腦清醒幾分。
「呵呵!!這該死的小雜種終於開始睡覺了!」
「嗯!我們等他睡熟後再動手。」
當下,風行二人將耳朵貼著牆壁,密切注意張水兒那邊的動靜。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張水兒的房間裡終於傳來輕微的鼾聲。
風行二人臉上終於露出喜色。
「風兄,這傢伙終於睡熟了,你快動手施展問心術吧!」
「再稍微等一會,讓他睡得更沉一點。」
「好!」
二人又等了一會,覺得張水兒差不多睡得很沉了。
風行便開始動手起掐印,施展問心術。
卻說張水兒躺在床上假裝打鼾,這時他聽到隔壁傳來結印聲,立即將戰神令空間裡,那裝有雪花鱔的大葫蘆拿出來,擋在自己的身前。
沒過多久,那邊的風行就結完了印,隔著牆壁,朝著張水兒打鼾的方向虛按了過去。
頓時一股暗力透過牆壁,向張水兒襲去。
有了上一次中招的經驗,加上這一次有心防備,那暗力襲來之前,張水兒就感應到。
立即將那葫蘆擋在暗力攻擊的路線上。
那股暗力就悄無聲息地透過葫蘆,擊中了葫蘆裡的雪花鱔上。
那條雪花鱔立即一震顫抖,很快就安靜下來。
另一邊,雷雲看到風行施展完問心術,忙問:「風雲,如何?」
風雲微笑道:「擊中了,我現在能感應到對方就在隔壁,離我們也就十來米的距離。不過…」
「不過什麼?」
風雲猶豫了一會道:「這一次問心術給我傳來心靈之間的感應,和上一次好像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會不會上一次那小子是清醒的時候中了問心術,這一次是熟睡的時候中的問心術,所以兩次感應不太一樣。」
「嗯!很有可能!」
風行也微微點頭。
這時,雷雲又道:「風兄,既然那小子再次中了你的問心術,以後我們就不用太擔心,那小子會溜掉了。這樣吧,這一次風兄辛苦了,你就先睡一覺,接下來讓我一個人監視那小子就好。」
「好吧!如此就辛苦雷兄了!」
其實,風行也是實在太睏了。
這幾日,張水兒睡得晚起得早,將他折磨得沒睡好覺,此時他早就想睡一大覺。
卻說風行睡著後,雷雲便獨自一人繼續監視張水兒。
聽著隔壁傳來的鼾聲,就像一個催眠曲一樣。
過了一個時辰後,雷雲再也堅持不住,也不有由地打起瞌睡來,他實在是太睏了。
話說張水兒發現雷雲開始打瞌睡後,便悄悄地爬起,背起雙劍,抱著那個葫蘆,悄悄來到窗口,然後輕輕地打開窗戶,跳窗溜走。
一跳出窗口,張水兒便發動戰體變身,並開啟血影遁法,以最快的速度想清水河趕去。
張水兒溜走後沒躲久,雷雲就從瞌睡中驚醒,他畢竟是四階武者,那種本能的警戒感是非常強的。
雷雲一清醒,就立即發現隔壁房間好像沒有了聲音,他心頭一凜,暗道不妙,連忙閃身去隔壁查看,卻見到隔壁的窗門大開,裡面早就空無一人。
這一看,頓時讓雷雲臉色大變,慌忙回屋,將沉睡中的風行叫醒。
風行迷糊地睜著雙眼,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雷雲便告訴他,張水兒偷跑了。
聽到這話,風行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同時他憑著問心術感應到張水兒正在以非常的速度,向清水河趕去。
這個方向,讓風行也臉色大變,急道:「不好!這小子正在全速逃跑,現在已經在四里之外了,我們快去追,再不追,他就要逃出我的感應範圍之內!」
當下,風行不再猶豫,破窗而出,向張水兒逃跑的方向追去。
雷雲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