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場中,那只三眼火鼬突然暴吼一聲,張口噴出一道紫色的火焰,頓時將圍攻過來幾十隻地火蠍全部燒成了灰燼,就連內丹都燒成了灰燼。
藏身在暗處的張水兒看到這裡,不禁為那些被燒成灰燼的內丹感到惋惜,不過更多的是心中驚駭。
此時,張水兒絲毫不懷疑,如果他也被那紫色火焰噴中,也定會當場化為灰燼。當下,他連忙收斂起氣息,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了打鬥的雙獸。
雖然他現在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三階,但面對四階凶獸,還是不堪一擊的。
眾所周知,二階與三階的實力差距非常大,但是三階與四階的差距卻是更大。武者的等階壁壘,越到後期,實力差距就越大。
閒話少說,卻說三眼火鼬噴出一大口火焰後,精神頓時萎靡了很多,似乎噴出那團火焰對它的負荷非常大。
地火蠍王乘機反擊,如鋼槍般的蠍尾刺進三眼火鼬的胸膛。
三眼火鼬慘叫一聲,額頭第三隻眼猛然睜開,射出一道黑色火焰光柱,直接將地火蠍王腦袋洞穿。
那地火蠍王就此當場殞命。
這一場雙獸爭鬥,最終以地火蠍王全軍覆沒,三眼火鼬重傷為結局。
顯然,生為四階大圓滿的三眼火鼬,其實力要比地火蠍王強上很多。
雖然三眼火鼬重傷,張水兒依然不敢輕舉妄動,他心中很清楚,就算三眼火鼬重傷,也絕對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
場中,三眼火鼬怨恨地看了地火蠍王的屍體一眼,似乎難解心中的怨氣,鐵尾猛地一抽,竟將地火蠍王巨大的屍體抽飛,直接落到張水兒藏身的地方,將張水兒嚇了一大跳。
這時,那三眼火鼬才覺得有些解氣,抬頭看向空中的火紅玉珠,兩隻鼠眼透出貪婪之色。
而藏在暗處的張水兒,望著身邊地火蠍王的屍體,兩眼露出喜色。
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餡餅,他張水兒自然不會拒絕。
趁著三眼火鼬將注意力都放到火紅玉珠上,張水兒悄悄地將地火蠍王的內丹也挖了出來。
地火蠍王可是四階凶獸,一個四階內丹少說也值得六七千金幣,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收入啊!
張水兒這才剛挖完地火蠍王的內丹,場中又發生了異變。
只見那只三眼火鼬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突然縱身一躍,就向空中的火紅玉珠撲去。
轉眼間,三眼火鼬就撲近了火紅玉珠,鼠口一張,就向火紅玉珠吞去。
可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那火紅玉珠突然散發出一道無形之力,猛然將三眼火鼬推開。
三眼火鼬遂不及防,被推得倒飛出去,直接掉進岩漿池中。
見此,張水兒心中一喜,以為三眼火鼬要慘死在岩漿中。
卻不想,那三眼火鼬根本就不懼怕岩漿,縱身一躍,安然無事地跳到岸上,然後再次撲想空中的火紅玉珠。
這一次,三眼火鼬依舊被推飛出去。
三眼火鼬大怒,低吼一聲,額頭第三眼再次開啟,直接向空中的火紅玉珠射出一道黑色火焰光柱。
接下來,卻又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只見黑色火焰光柱才一射中火紅玉珠,整個岩漿池就劇烈地沸騰起來,中間的小孤島竟莫名緩緩拔升,整個地第四層洞穴都在劇烈地震動起來。
隨著那小孤島的升起,張水兒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小孤島,而是一根巨大的石柱。一根刻滿了黑色符文的石柱。
更讓他震驚的是,石柱上,正有十幾根手臂粗的鐵鏈緊緊地捆綁著一名中年男子的屍體。
只見那男子兩眼被挖,鮮血橫流,胸口處更是有一個大大的窟窿,整顆心臟都被人挖去。
這男子一出現,張水兒就感受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種感覺很沒有由頭,但又是那麼真實。
同時,張水兒還感受到一股極其磅礡的木元氣,從男子的屍體上散發開來。
這一刻,張水兒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裡能伸生長出龍鳳聖果了,原來生長龍鳳聖果需要的木元氣,就是從這男子屍體上散發出來的。
由此可見,這男子生前一定是一個極其厲害的木系高手。
雖然這男子已死,但其屍體依舊散發著濃濃的綠光,似乎就是這層綠光的保護,才讓這具屍體一直浸泡在岩漿中,而沒有被岩漿熔化。
其實,這層濃濃的綠光就是男子體內的木元氣自然外發而產生的。
這時,空中的火紅玉珠緩緩地降落到中年男子的頭頂,竟吸收起屍體的木元氣來。
隨著木元氣的吸入,那火紅玉珠越發地火紅明亮起來。
看到此景,張水兒腦中不禁浮現出『以人養珠』這四個字。
這不禁又讓他想起,猴王洞下,寒潭中的那具無頭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有人用頂尖高手的屍體來餵養這些靈珠嗎?眼前的是用木系頂尖高手餵養火系靈珠,難道是因為木能生火。那寒潭中的無頭屍體,難道是金系的頂尖高手,用金來生水餵養那顆水系靈珠?到底是誰?是誰這麼殘忍,竟然用頂尖高手的屍體來餵養靈珠!」
想到這裡,張水兒心中不禁湧出一股滔天的憤怒。
可就在這時,場中又發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
那本該死去的屍體竟突然動了,只見他緩緩抬起沒有雙眼的頭顱,空洞的眼神望向一旁驚呆的三眼火鼬。
空氣中忽然飄蕩起悲涼的聲音:「為何負我?為何負我?我恨!我恨!此恨不消!吾之殘念難消!」
張水兒驚恐地望著那具屍體,屍體並沒有張口,但他肯定,這聲音就是那具屍體發出來的。
「難道是他的一縷殘念?這也太可怕了吧!」
卻在這時,那具屍體竟緩緩抬起右手,朝著一旁驚呆的三眼火鼬虛空一抓。
那三眼火鼬立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當場爆碎,化成了一片血雨,連內丹都被抓碎了。
看到那神秘屍體抬手就殺死了一隻四階大圓滿的凶獸,張水兒嚇得臉色大變,此刻他非常懷疑,石柱上的男子是否真的死了?
想到這裡,張水兒心中驚懼,不敢久留,就想要悄悄退走。
可是,那石柱上的神秘屍體似乎早就發現了張水兒,抬手朝張水兒藏身的地方一招。
張水兒頓時嚇得肝膽俱碎,以為自己會和三眼火鼬一樣爆體而亡。
卻不想,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他只覺得自己身體突然一輕,然後不有自主地朝空中的屍體飛去,轉眼間,張水兒就被一股無形巨力送到男子屍體身前。
他竟是被神秘屍體隔空吸了過去。
一見面前兩隻空洞的眼眶,還有那張慘白的臉,張水兒嚇得魂飛天外。
可是此刻他漂浮在空中,無論他如何掙扎,身體都無法動彈半分。
就在張水兒驚慌失措時,那神秘屍體將一隻慘白乾枯的手按在他的腦門。
張水兒無奈地閉上了雙眼,心中悲哀地歎道:「完了!完了!這傢伙竟然沒有死透,要吃我腦子了嗎?」
這個念頭才一轉,張水兒就感覺到腦子一疼,一股清涼氣流猛然灌入自己的百會穴,然後瞬間穿透自己全身所有竅穴,最後匯聚到自己丹田處。
丹田處轟然一震,立即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好一會,張水兒才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木元氣竟進階到二階了,而且還是二階大圓滿的程度。
張水兒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不知是生是死的男子。
卻在這時,他耳邊又蕩起一個似悲似喜的聲音:「吾之子孫!離去吧!不要再回來!」
聽到這話,張水兒渾身劇震,心口沒來由地湧起一股悲涼和心酸,兩眼莫名地有些濕潤,連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
「你…你是我的先祖?」
張水兒很肯定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先祖,因為他給了自己一種極其親切的感覺,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一直以來,張水兒都知道自己身上潛藏了很多秘密,他也一直對自己身世有很多猜測。
可是,無論他如何猜測,都沒法猜測到,他竟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自己的先祖,而他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先祖被人挖眼挖心,身體被浸泡在岩漿池中祭養靈珠。
就在張水兒心中悲痛時,他又被一股無形巨力重新送回到原地。
「先祖!」
張水兒對著石柱上的男子轟然跪倒,兩行熱眼再也忍不住,狂湧而出,此刻他的心像被人絞碎一般,讓他感到無比揪心的疼痛。
任誰見到自己的先祖,竟被人如此殘忍地祭養靈珠,恐怕都忍受不住心中的悲傷。
感覺到張水兒對自己下跪,石柱上的男子竟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空洞洞的眼眶流下兩行血淚。
似乎是因為石柱上男子的激動,那巨大的符文石柱竟又拔升了一米,轟然露出石柱下面的全貌。
只見那石柱下方竟是一個巨大祭壇,符文石柱就聳立在祭壇的最中央,四周還分列著八塊鎮魔碑。
這祭壇一露出全貌,八塊鎮魔碑就像被激活了一般,碑身都閃爍著紅色的電光,空中的火紅玉珠更是劇烈地震顫起來。
發生了這般異變,綁石柱子上的男子臉色驀然出現焦急的神色。
張水兒耳邊更是響起男子焦急的聲音。
「吾之子孫!速離!速離!」
聽到這句話,張水兒也是臉色大變,然後對著石柱上的男子重重地嗑了三個響頭。
「先祖!子孫不肖,不能救你出火海,心中萬分悲痛,今日我在此起誓,他日定會救出先祖,殺死害先祖之人!」
說完,張水兒痛哭流涕,起身站立,轉身就走。
他本就是果斷之人,也是聰慧之人,因為他清楚,此刻不能久留。
雖然他不清楚先祖到底是什麼樣的實力,但在這般境地下,舉手之間還能滅殺四階大圓滿凶獸,其實力恐怖得令人無法想像。
而那迫害他先祖之人,實力只會更強,張水兒絲毫不懷疑,那名仇人也許只需要吹一口氣,就能將他滅殺,所以張水兒現在只能選擇離去。
見張水兒離去,石柱上的男子激動的神色變得和緩,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空氣中再次迴響起他的意念。
「記住!記住!吾名敖無神!吾名敖無神!!」
張水兒的身軀微微一顫,心中悲道:「原來我姓敖!」
當下,張水兒不再猶豫,重新進入地下暗河,沿著原路返回。
待張水兒離去後,那岩漿池中的巨大祭壇也轟然震顫,再次緩緩地沉入熔漿中。
不過,張水兒不知道的是,就在先前祭壇完全露出全貌時,遠在鳳炎城中心地下百米處,有一座神秘的宮殿。
那宮殿之中,一名白髮男子正盤膝坐在一座祭壇的中心,祭壇四周分別坐八名老者,這八名老者竟全是八階武者。
只見那白髮男子,相貌無比英俊,但卻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尤其是他的額頭上竟生有一塊六稜雪花印記。
印記上螢光流動,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突然,白髮男子睜開了雙眼,目光凌厲地遙望著火巖洞的方向,嘴角露出冷笑:「哼!千年了!你之殘魂不死,你之殘念不滅,如此掙扎又有何用?看來這世間太過平靜,你等五人還以為本使不再此地鎮守了麼?那本使今日就雪降三尺,告之爾等本使的存在。」
說完,白髮男子冷笑一聲,雙手開始連連掐動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印訣。
隨著白衣男子印訣的掐動,鳳炎城上空也開始風雲變幻,原本晴朗的天氣轉眼間就變成一片灰濛濛的天空,天地間刮起了陣陣寒風,空氣中的溫度也在驟然降低。
片刻後,天空中竟開始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街道上,一名行人緊緊地裹了裹身上的不怎麼厚實的衣服,望著空中飄落的雪花,冷得直打哆嗦。
「草!!今年是他媽的什麼鬼天氣啊?以往這個時候都是開春了,天氣都轉暖和了,連柳樹都透綠芽了,怎麼又突然下起大雪來了?真是活見鬼了!」
那名行人咒罵了一句,就哆嗦著身子,向家裡趕去。
這一場雪下得很大,範圍也很廣。
以鳳炎城為中心,方圓數百里都下起了大雪。
北柯鎮也自然不例外。
卻說張水兒一路從原地返回,心中轉過無數念頭。
「原來我是姓敖,我是敖家的人,我的到底是怎樣的身世?為什麼我的先祖會被人如此迫害?」
一想到先祖的淒慘,張水兒心口就感到一陣莫名的悲痛。
「還有鳳尾河的妖蛇前輩,他似乎也知道我的身世,他一定和先祖有莫大的淵源。還有寒潭中的無頭前輩,那一日若不是他現身幫我,我也無法脫困。可他們究竟是被什麼人害得那麼淒慘呢?」
「王叔他一定知道一些真相的,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弄清楚我的身世。可是,我怎麼才能見到他?」
張水兒又不禁犯起愁了。
「對了,若是求副總教官幫忙,應該是很容易見到王叔的,就是不知道副總教官願不願意幫這個忙呢?想來他對我有傳藝之恩,定會將我當半個弟子看待,此等小事對他來說是舉手之勞,應該會幫的。」
想到此處,張水兒決定,回城之後就去找副總教官。
張水兒的木元氣一舉突破到二階大圓滿後,實力也是大增。
此刻,他的三系元氣之力已經增加到五十人之力,加上肉身的戰鬥力,他本身的綜合戰鬥力就達到了八十人之力,若加上『戰體狂化』變身,他的戰鬥力就能達到九十五人之力,已無限接近三階武者的實力了,就算不用火炎劍,他也能與三階武者一爭高下了。
出了蠍群洞穴,張水兒有些錯愕地看著天地間竟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不過,他並沒有想太多,就徑直向鳳炎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