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是張水兒來到來到北柯鎮的第六天。
那位劉前輩依然沒有趕到,這讓汪鎮長等人不免等得有些焦急起來。
這期間,大青村的村長來過兩趟,說是那地火蠍群越來越猖狂了,侵犯村子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不少村民拖家帶口地逃離了本村。
如今整個大青村留守的村民越來越少了。
汪鎮長也是無奈,只得好言安慰,勸其先回去安撫村民,他這方整頓好後,便出兵剿蠍。
其實,沒有三階武者坐鎮,他是萬萬不敢出兵去剿滅蠍群的。
要知道,就算只有一隻三階的變異母蠍,他們這些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是那只變異母蠍的對手。
其實,對那個所謂的劉前輩,張水兒也是倍加好奇。
閒暇時,張水兒也探了個口風。
據說那劉前輩是一位散修武者,年紀已有六十餘歲,進階三階武者也有數年了。
以此推斷,那劉前輩的資質頂多是中等資質。
可即便如此,一名三階武者,在這些北柯鎮這樣的小地方,絕對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也是在這一天傍晚,北柯鎮外,一個偏僻的小樹林裡,突然多了三個陌生人。
這三個陌生人為首的是一名神色冷酷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兩名二十餘歲的青年。
這兩名青年,其中一人臉色白皙得有些過分,一雙薄薄的嘴唇,讓人看起來,顯得有些刻薄。
如果張水兒在場,定會認出,這名看起來很刻薄的青年,就是謝四少。
另一名青年,自然就是謝四少的親衛錢衛了。
至於那名中年男子,就是謝四少請來暗殺張水兒的三階武者刑隊長了。
「刑隊長,這次就拜託你了!」
謝四少對身前的中年男子恭聲說道。
「四少爺客氣了,邢某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為你辦到。不過,有一句話刑某還得再說一遍,刑某只為四少爺出手這一次,下不為例!」
「刑隊長能幫本少出手一次也就足夠了,本少下次不會再麻煩刑隊長的。」
聽到這話,刑隊長又沉吟一會道:「四少爺,不是在下不願意多幫你幾次。畢竟像這種無故殺死預備護衛的事,實在有違刑某的本心。而且這樣的事情,上面知曉了,我們都不好交待。」
謝四少點頭應道:「本少很瞭解刑隊長的顧慮,其實本少起先也是想給這小子製造一些錯誤,再以此為借口殺了他,這樣就可光明正大地向上面交待。可那小畜生非常精明,不給本少一點機會。本少這才不得以,直接派人去暗殺他,卻不想連續兩次暗殺他的人都莫名失蹤了。」
「哦,還有這樣的事?不知道四少爺派出的人都是什麼樣的實力?」
「第一次是一名二階大圓滿的武者,第二次是六名二階武者。」
聽到這裡,刑隊長臉上也露出一絲古怪之色:「如此說來,那小子應該無法逃脫暗殺才對,他是怎麼逃脫掉的?」
「是啊!這也正式本少心中疑惑的地方。他不但屢次逃過暗殺,連本少派出去人也莫名失蹤了,所以本少懷疑,是不是這小畜生隱藏了實力。這也是本少請刑隊長出手的原因。」
「如此說來,這事倒是有點意思了。」刑隊長微微笑了一笑,「不過,刑某認為那張水兒不可能隱藏實力。以他十三歲的年紀能達到二階武者的實力已算非常不錯了,他如果再有隱藏,豈不是太過妖孽。」
「本少心中也是如此想,只是多少有些擔憂!」
「他到底有沒有隱藏實力,一會刑某出手一試便知。」
聽到這話,謝四少喜道:「若是刑隊長出手,就算那小子有隱藏,也是必死。」
一旁的錢衛也隨聲附和:「四少爺說的是,今日無論張水兒有沒有隱藏實力,他遇到刑隊長肯定難逃一死。」
刑隊長微微一笑:「先不說這些!畢竟這事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好,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現在天也快黑了,刑某該動手了。」……
卻說另一邊,張水兒依舊像往常一般,在河邊練習著鍛體**,一直練習到日落西山。
「天這麼快又要黑了!」
張水兒抬頭望了望天空,太陽早已沉入西山,濃濃的暮色悄然降臨,遠處還有一兩隻歸巢的倦鳥,正匆匆地向山林中飛去。
望著天邊的飛鳥,張水兒也有一種意欲歸家的感覺,嘴角揚起一絲微笑,也準備就此回鎮。
可就在這時,張水兒的神色突然微微一動,連忙側耳細聽。
因為他聽到千米以外,正有三個人悄悄向這邊潛過來。
很明顯,這三個人都不懷好意。
而且,從三個人的呼吸聲來看,這三人修為都不淺,尤其是其中一人,呼吸聲幾乎微不可聞,落地的腳步極其輕微,其修為功底遠在另外二人之上。
「這人難道是三階武者?」張水兒依舊平靜地凝望著水面。
卻在這時,千米外又傳來一個極其輕微的說話音。
「刑隊長,前面那個站在河邊發呆的就是張水兒。」
「嗯!刑某知曉了,二位先在這裡等候著,刑某去去就來。」
聽到先前的那個聲音,張水兒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果然是謝四少!沒想到他這麼久才派人來。看來這一次出動的是三階武者了。那小爺就耍你們一下!」
想到這裡,張水兒便拿出最後一瓶凶獸精血,一飲而盡,然後丟掉小瓶,依舊背對著身後三人,仰望著天邊,眼中儘是感慨,似乎在欣賞著這淒美的暮色。
遠處,謝四少訝異地看著張水兒孤寂的背影,暗道:「這小子還真是有雅興啊!這麼晚了,還在河邊看風景,等一會,怕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謝四少心中莫名地湧起一陣暢快。
前方,刑隊長收斂了全身的氣勢,緩緩地向張水兒靠進。
五十米,三十米……
漸漸的,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這小子真的有那麼強嗎?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刑隊長眼中莫名地閃過一絲戰意。
沒過多久,他距離張水兒已經不到十米。
可前方的張水兒依舊毫好無所覺。
刑隊長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看來這小子的實力也不過如此!不過,你現在可以死了!」
終於,刑隊長出手了,身形如閃電般地射向張水兒,手中更是寒光一閃,一劍直刺張水兒的後背。
前方的張水兒似乎感受到了身後的殺氣,身形立即一偏,想要避開刑隊長的一劍。
可是,張水兒的速度太慢,他閃避的速度遠遠跟不上刑隊長出劍的速度。
『撲哧!』一聲,長劍透胸而過,鮮血四濺,空氣中盛開了艷紅的死亡之花。
這一劍,也是穿心的一劍,生命在頃刻間消散……
「哼!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看來也不過如此,太弱了!」
刑隊長緩緩地擦拭著劍上的血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很不屑地看了一眼張水兒的屍體。
只見張水兒胸前鮮血還從傷口處汩汩流出,兩隻眼睛更是睜得大大的,瞳孔已經渙散,只是驚恐還定格在臉上,似乎死前心中滿了無比的不甘與驚恐,也許還有更多的疑惑。
這時,謝四少和錢衛也匆忙趕了過來。
「就這樣死了?」謝四少有些不敢相信。
錢衛連忙上去探了探張水兒的鼻息,半晌後才道:「四少爺,他確實是死了,已經沒有呼吸了,也沒有心跳!」
「心臟都被我一劍穿透了,他能不死嗎?」
一旁的刑隊長,臉上露出淡淡的冷笑。
「沒想到這小雜種真的就這樣死了!哈哈!!我想他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哼!小雜種,你敢和本少爺鬥,這就是你的下場!」
謝四少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又狠狠地踢了一下張水兒的屍體。
「對了,刑隊長,你覺得這張水兒的實力怎麼樣?有沒有隱藏實力?」謝四少又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刑隊長微微搖頭:「應該沒有!我看他的實力最多也就是二階武者的樣子,還是太弱了!不過,以他這樣的年紀能有這份實力,還是非常難得,也確實是一個人才!」
「嗯!看來宋劍等人的失蹤應該和他沒什麼關係。」謝四少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四少爺,他的屍體怎麼辦?就地掩埋嗎?」錢衛問道。
謝四少沉吟了一會道:「將他屍體綁在石頭上,丟入這河中,這樣就不容易被人發現了。」
「四少爺說的是!」
錢衛應了一聲,就找來一些籐條,將張水兒的屍體緊緊地捆在一塊巨石中,然後丟進了河水中。
隨後,三人又將岸邊的血跡清洗掉,掩蓋了所有可疑的痕跡。
「這一次還是多虧了刑隊長相助啊!」
「四少爺客氣了,其實不用刑某出手,以謝四少的實力,自己就是可以殺掉他的。」
聽到這話,謝四少的臉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此刻他心中也是有些後悔。
早知道張水兒實力這麼弱,他自己出手就好了,何必再請刑隊長出手?讓自己無辜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四少爺,我們該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一旁的錢衛好心地提醒到。
謝四少卻凝望著河面,沉吟了一會道:「我們還是再等一下吧!」
足足等了一盞茶功夫,河面上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異樣的變化。
謝四少才輕鬆了一口氣,冷笑道:「看來這張水兒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他沒有被刑隊長的一劍刺死,此刻也該被水嗆死了!」
錢衛豁然明白了謝四少的用意,當下又拍馬屁道:「還是四少爺英明,竟想到將屍體丟進這河水裡,只有這一招才是一絕永患啊!!
「好了,不用說那些廢話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片刻後,謝四少三人便消失在岸邊。
待謝四少三人離開了好一會,河底某一處,被捆在巨石上的張水兒的屍體突然動了。
「看來他們已經走遠了!」
張水兒原本渙散的瞳孔重新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
原來,張水兒剛剛是在裝死,欺騙了謝四少三人。
因為他知道,面對三階武者的追殺,他想逃不是可能逃得了。
只能使用『金蟬脫殼』之計,詐死騙過謝四少三人,為自己再爭取一些時間。
同時,還能為自己洗脫殺死宋劍等人的嫌疑。
就算日後謝四少三人發現自己沒死,想必也認為自己是命不該絕,被人所救,也不會聯想到自己真的隱藏了實力。
不過,張水兒敢裝死,也是因為他是體修武者。
控制自己的身體,本就是體修武者的強項。
所以,張水兒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也能讓自己的瞳孔變得渙散,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讓自己的內臟稍微移動一下位置。
就在先前,刑隊長就要一劍穿透他的心臟時,他將身體稍微偏了偏,假裝是在躲避刑隊長的襲擊,同時將體內的心臟稍微偏移了原來的位置,所以刑隊長將他一劍穿透時,並沒有穿透他的心臟,但在外人看來,他是被一劍穿心了,就連刑隊長也被他騙過去了。
隨後,張水兒又被錢衛捆在巨石上丟進了河底。
張水兒先前服用了凶獸精血,屏住呼吸後,體內的隱脈就開始自動運轉,並煉化吸收精血中的生命元能,同時也在悄悄修復著他的傷勢。
所以在水底之下,張水兒根本不需要呼吸,別說謝四少在岸上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就算再等十盞茶的時間,他也不會被河水嗆死。
雖然張水兒憑借詐死騙過了謝四少,但他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被人一劍穿胸。
這樣的傷勢也許對普通武者來說非常嚴重,但對專門煉體的體修武者來說,並沒有想像得那麼嚴重。
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張水兒用力一掙,就將綁在身上籐條掙斷,然後浮出水面。
上了岸後,張水兒再也不忍不住,噴出一口積在喉頭處的淤血。
吐完淤血後,張水兒覺得心口似乎暢快了一些,就要取出一凝血散給傷口止血。
可就在這時,張水兒感到自己體內突然轟地一聲轟鳴,似乎某個東西突然打開了,然後身體一陣劇震,就再也無法動彈了。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段時間以來,潛伏在他體內的大量的生命元能,也在這一刻爆發了。
原來,張水兒體內的第一門『戰體門』,竟在這一刻被打開了。
只見此刻,張水兒全身上下詭異地噴薄出血紅的霧氣,這些血霧越積越多,最後在張水兒體外形成了實化的血繭,將張水兒完全包裹住。
此時,血繭內的張水兒也開始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正在開始著第一次進化。
血繭內,張水兒的大腦已經變得昏昏沉沉的,他已經不清楚四周發生的一切,彷彿自己正沉浸在一場怪異的夢中。
夢裡,他被一大團血紅色的霧氣給包裹中,渾身麻癢難當,那是一種鑽心的麻癢,一種骨子裡的麻癢,就想皮膚下面,有萬千螞蟻在爬動一般。
夜幕已經降臨,天空中沒有月亮,只有三兩顆星辰,四週一片漆黑。
河岸邊一個一人高的巨大血繭,靜靜地矗立在那裡,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有些詭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血繭依舊靜靜地矗立那裡。
突然,血繭輕輕地動了動,隨後『轟然』炸裂,一個修長的身影破繭飛出,一個凌空就站在岸邊的礁石上。
這個身影自然是完成了**進化的張水兒。
只是,此刻的張水兒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一頭黑色的短髮變成了一頭血色長髮,身高也整整拔高了半個頭,原本瘦弱的身軀也變得壯實起來,皮膚比以前更加白皙細嫩了。
不過,他的相貌和以前相比,變化並不大,只是變得稍微成熟了一點,看上去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另一種變化,就是張水兒身上多了一種令人生畏的煞氣。
「想不到第一次**進化,會有這麼多改變!」
張水兒藉著黯淡的星光,看著水中的倒影。
此刻,張水兒能感受到,自己的**已經充滿了爆發性的能力。
打開體內第一門『戰體門』,啟動完成第一次進化後,張水兒**力量急劇提升到三十人之力。
如今,張水兒的綜合戰鬥力就達到了七十人之力,雖然與三階武者相比還相差很遠,但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毫無還手之力了。
同時,張水兒還發現,打開『戰體門』後,他的丹田內還多了一團銀色的能量氣團,只要他心意一動,這能量氣團就會進入隱脈內自動運轉,至於這股銀色能量氣團究竟是什麼,他現在還不清楚。
「現在這般變化,不知道明天怎麼向那些人解釋了?」
張水兒不禁苦笑了一下,然後隨手一揮,將岸邊殘留的血繭碎片盡數轟碎,丟盡河中。然後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岸邊,速度快得令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