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見向澤勳這麼生硬的方式,這哪是喂東西啊,這簡直是要戳死病人,到時吃是吃了,被噎死了都。
於是她鼓起勇氣抽噎著聲音怯怯的說:「先生,還是我來吧,您這樣會弄傷她的……」
「給你!」向澤勳看著安晴漫沒有任何變化的臉心煩意亂,這麼一吼,護士手一哆嗦,就把碗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破碎一地。
「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護士嚇得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拚命的道歉。
向澤勳眉宇間寒氣更重了,像是整個人被千年極寒上身一般。
「我有那麼可怕?」他冷冷的問。
護士嚇得渾身抖個不停,哪裡敢回答。
「說!」又是一吼。
「是……是……我很怕先生,很怕……」護士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整個人都崩潰了。
「夠了,把這裡打掃一下,不准哭!」他冷聲發令,然後就走了出去。
坐在走道上的椅子上,點燃了一根煙,輪廓分明的臉沉浸在淡藍色的煙霧中,眼神帶著點無奈,帶著點冷酷,更多的是迷茫。
仔細看去,這個鐵漢一樣的男人,眼角似乎有一絲絲的柔情在裡面。
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把她嚇得以死來逃離……
想擺脫我,做夢!
他暴躁的把剛燃起的煙頭憤怒的丟到一旁,又衝進了病房。
護士剛打掃完畢,見他進來,驚恐萬分的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病房。她要想護士長哭訴,哪怕是開除她,她也不要再來照顧這房間的病人。
「安晴漫,因為你的自私,因為你一個人想死去逃避我,那麼讓你身邊的人來替你承擔這一切吧!再過三小時,我就去把你爸媽抓過來,在這裡剜肉給你看,看他們的慘叫,夠不夠刺激你……」
惡魔無情的語言,直接破壞到了安晴漫香甜的美夢……
你敢就這樣擺脫我,一輩子都別想,你注定要被我折磨一生一世。
即使到了閻王面前,我都要把你奪回。沒有我的同意,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安晴漫,好像真的被嚇到了。
在她自由的夢裡,她化身了一隻小沙鷗,一直很快樂的自由飛著,她每揮動一下翅膀,她都能夠體會到自由的魅力。
就在她飛的正盡興的時候,卻突然冒出一隻大雄鷹,粗暴的將她一下就撞擊落地,銳利的眼神看著她,她想逃跑,她每用力退一步,那只可惡的雄鷹就邁著利爪跟進一步……
好像,怎麼也沒有辦法擺脫,她終於驚慌的再次展開翅膀飛起來的時候,卻被他的毒爪猛的一拍而落……
好可怕的雄鷹,討厭死了!什麼聲音,這麼殘酷,嘰嘰喳喳的吵死了,什麼?要對爸爸媽媽做什麼?要剜肉?
猛的睜開眼睛,眼前沒有雄鷹,只有一個冷眼看著她的男人。
她竟然真的醒了,她的眼睛總算是睜開了,她不會死了,她不會離開他了,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向澤勳一瞬間心中竟然有狂喜的感覺。
安晴漫還是暈暈乎乎的,她想動一下,卻發現左手疼的厲害。
她想起來了,她自殺在浴室裡,他的恐嚇聲,他那麼怒火的聲音。
抬眼,再看到眼前那個陰沉著一副臉的男人,她便知道,自殺未遂!
「自殺?」他冷笑著發問,「怎麼不死的徹底些?還是被我給救活過來了,你是不是特遺憾?」
安晴漫把眼睛閉起來,不去看他,她好累,她真的什麼都不要再想。她怎麼還沒死呢?
她記得自己把玻璃片很用力的割了進去,那麼疼,那麼堅決,怎麼還不能死?她死了該多好,死了就可以不要再看到他了!死了就再也不會面對這一切。
向澤勳卻因為她這個閉眼的舉動大為惱火,好,很好,無視我!
他冷冷的發笑,「賤人,你現在死不了,估計以後也沒有機會再死。當然,除非我讓你死。從現在到以後你要加倍受到折磨的痛苦,你說是不是想起來就特別好玩?」
安晴漫猛的睜開眼睛,惡狠狠的看著他,「我沒想到你對一個活死人還有這麼大的興趣,大名鼎鼎的向澤勳也不過是一個變態而已!」
向澤勳眼睛裡的狠色越來越濃,而眼前這個剛活過來的女人也倔強的和他互瞪,眼看一場暴風雨又即將席捲而來……
「哼……」向澤勳冷哼一聲就大步走出去。
不想再和她對峙,他真的會控制不住掐死她!來日方長,我們慢慢來玩!
她絕望的用右手蓋住自己的眼睛,一滴滴滾燙的眼淚滑落。
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麼?管他去害誰,去殺誰。
可怎麼就偏偏的死不了。
手腕怎麼就那麼疼,還有胸口也疼,這樣疼,透不過來氣都是滿滿的疼,安晴漫啊安晴漫,你怎麼還沒疼死呢!
她一點都不想再哭,她的眼睛也疼,鼻子疼,哪哪都疼,可是順著眼角流下的眼淚任她多努力都止不住。
醫院的護士礙於向澤勳惡魔般的名聲,沒護士敢來照顧安晴漫,所以,照顧安晴漫的人變成了吳媽。
「漫漫小姐,你多少也要吃點啊!看你整個人瘦的脫框了,就剩皮包骨,這怎麼能好呢!」吳媽端著一碗藥粥,努力的勸著她。
安晴漫一語不發的望著窗外,無力的搖動著腦袋,「我不吃。」就讓我餓死吧,這樣沒有尊嚴的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吳媽眼眶泛紅,繼續好言相勸:「不能不吃啊,多少吃一點好不好……」
吳媽的溫言細語還沒說完,向澤勳就已經推門而入。
看著已經瘦成骷髏似的安晴漫,她懸懸的側坐在床邊,毫無生息,她在醒來之後的24小時裡,滴水不進,玩起了絕食。
他掏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放到安晴漫面前,裡面傳來安父安母殺豬似的淒慘嚎叫。
原本無動於衷的安晴漫在聽到這熟悉聲音的喊叫,霎時就睜開了眼睛,一把抓起手機,看到裡面已經花甲之年的爸爸媽媽,正被鐵鏈吊在一個四周都是腐爛骷髏頭的地方,不斷有人拿鞭子抽打他們的身體。
那「啪啪」的聲響,聽到她整個人從原本的昏昏沉沉變得馬上神志清醒。
「求你,向澤勳,我求你……」安晴漫揪住他的襯衣,搖搖晃晃的給他磕頭。
她沒有辦法目睹生養自己的父母受那樣的煎熬,她做不到。
「吃還是不吃?」他高高在上的半瞇著眼睛,對於她的苦苦哀求視若不見,像是呢喃般慢慢的說著。
「吃,吃,我吃……」
安晴漫哆哆嗦嗦的去拿吳媽手裡的碗,而自己的手還是殘了的狀態,根本拿不穩,還是吳媽一個激靈幫她把碗給扣穩住,不然還得全倒在床上。
「漫漫小姐,來,你拿勺子吃,我幫你扶住碗。」吳媽幫著她,她很快速的舀起粥往自己嘴裡送。
安晴漫吃的太急,這粥一股藥味本來就很難下嚥,吃到一半,陣陣的噁心上湧於喉間,「嘩啦」一聲,她倒在床沿邊,全部吐了出來。
向澤勳像個天神一樣站立在側,冷冷的看著她吐得白眼直翻,像是在欣賞一幅他滿意的電影鏡頭。
「我說過的,遊戲規則由我來定,你只有服從這條路來走。可你偏偏喜歡不自量力,自找死路」他把她抓起來,丟在了床上。
她虛弱的厲害,被他這麼一摔,更是眼前一圈圈的黑,如果不是強打起精神,她早就不省人事。
「求你,放過他們,我怎麼樣都沒關係,你不要為難他們……」安晴漫努力的爬起來,抓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
他輕輕的一甩手,她就滑倒在床。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放過他們,呵,賤人,不管是你,還是他們,我都不會放過。」
說完,他就轉身欲走,卻被安晴漫死死抓住庫管,不能動彈。
「求你,求求你,你讓我承受什麼都不要緊,放過他們吧!放過他們……」
她的傷口因為這些大幅度動作的拉扯,已經滲出血,慢慢的將整個紗布紅透。
「放開……」他冷聲呵斥。
安晴漫仍不放手,死死的揪住他的褲子,整個身體的力量全部抱住他的大腿,「向澤勳……我求求你……」
他臉上的不耐越來越明顯,伸手也不顧力道多重就把她推在一邊,繼續走。
安晴漫像是固執的彈簧一樣,你按下去,她立馬就彈跳恢復。
她不要命的從床上滾了下來,死死的抓住他的腳踝,「你放過他們好不好……放過他們……」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向澤勳不悅的表情更加難看,狠心一腳把她踢開,她卻還是死死抓住不肯放手,他心一橫,就那麼拖沓著她向前走。
她整個身體就被他拖在冰涼的大理石上,石頭與皮膚之間的摩擦,把她細嫩的身體磨爛了好幾大塊。
吳媽在一邊看得大氣都不敢出,整個人撲在安晴漫身上,想把她手掰開卻怎麼也掰不開,「你別傻了,再這樣下去你自己都活不成了啊!」
她哭的已經緩不過氣來,可依舊倔強的不肯讓他離去。
向澤勳站定住,抓起她的手用力一蹬,手腕的傷口紅透的更加厲害,開始源源不斷的滴出紅色的液體,觸目驚心的掉在地上。
終於把她扯開,隨意的往地上一扔。「彭」的一聲,她真的快要被摔碎。
「我的狠是你想像不到的,我要放過他們還是繼續折磨,你沒資格過問,求我的資格也沒有。」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向澤勳……」她在他身後歇斯底里的呼喊,喉嚨像撕裂了一樣的聲音。
她身體流出來的血像兩條紅色地平線,醒目的讓人眼疼。
他還是大步流星的離開,留她在地上淚流成海……
「漫漫小姐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你要不好起來,先生更加要折磨你的父母了,現在你最主要的是趕快好起來。」
吳媽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安晴漫扶到了床上。
她臉上帶著眼淚,淒楚的一笑,「好起來,好起來讓他更加快活的在我身上種下疼痛,如此循環反反覆覆,直到他玩膩了為止……」
「哎……」吳媽很無言的搖頭,這個漫漫小姐真是倒霉,成為了先生的報復對象,這真是要生不如死不知到猴年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