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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聰聰的眼睛睜得很大.彷彿這佈置的溫馨的小屋有什麼奇珍異寶似的.四處逡巡著.這麼小的屋子.一目瞭然.什麼都藏不住.打量完了那些一看就很有心的小佈置之後.白聰聰的眸子閃呀閃.尋找著目標.
她看到了一葉珠簾.裡面的佈置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更遑論是想要找到的人呢.
只是.白聰聰卻沒有絲毫氣餒.圓腦袋墊在毛茸茸的爪子上面.盯視著.後面.是寢室吧.
「神華.不要鬧了……」
淡淡的.那麼熟悉.熟悉到每時每刻在腦海中回憶他的聲音.回憶他們少少的相處中的點點滴滴來開心的白聰聰.心裡揪的痛.
明明還是冷玉交擊極.冰寒覆蓋的聲音.不知是否是錯覺.她分明聽出了一點點的溫情.
「呵呵.寞.你這樣真的很好呀.別動.別動嘛.」
女子宛如仙樂般柔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精靈般的調皮.連白聰聰這樣的雌性.都覺得心頭一蕩.不自覺地開始想要憐惜這樣的美人.更何況是他.
恍然間想起.在魔界的時候.初次見面的時候.神華仙子便是看著他直了眼的.她被救醒後.見到的.是神華仙子站在他身後的蒼白容顏.她想要將他轉移走的時候.恍然間.看到了隱藏在暗處的窈窕身影.
五根指甲在肉墊下伸縮.白聰聰的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一時間.感覺神華仙子很討厭.她搶去了他.但是.寞從一開始.便不曾屬於她白聰聰呀.一時間.又因為自己會對神華仙子報有惡意而愧疚難安.雖然不是什麼極好的朋友.她總是忘不掉初初落入魔界時.是神華仙子將她自河底救出.是她一口一個妹妹讓她找到了奮鬥目標.
白絨毛在風中來回飄蕩.白聰聰的心七上八下的.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應有盡有.而內室的對話.卻不曾停止.
「好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不要鬧了.」
寞的聲音裡多少含了些無措.白聰聰的理解.那是羞澀.那一定是羞澀有木有.
爪子不自覺地捏緊.肉肉的墊子緊緊地磕在窗台上.硬邦邦的.還有些扎人的木頭完全讓整個精神集中在想像中.耳朵高高豎起的白聰聰忽視.
「你不脫衣服.我怎麼辦.」
神華仙子的聲音裡全是嬌羞有木有.方纔的酸甜苦辣全部消散.白聰聰的心裡.只有鼓鼓的.要爆炸似的一種不明氣體.
神華仙子.神華仙子.呼.仙子不是應該都冰清玉潔的嗎.為什麼.她會聽到神華讓寞脫衣服的聲音.
一定是她耳鳴了吧.一定是的.白聰聰的腦袋左右搖晃了下.眼中一片恍惚.彷彿遭遇了精神攻擊似的.可是.她的爪子.卻還是牢牢地扒在窗邊.耳朵還是高高豎起.誓將密探事業進行到底.
一陣沉默之後.是女子不甘卻又嬌柔無比的撒嬌聲:「你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願滿足我嗎.」
「……」
這是始終沉默是金的寞吧.一定是吧.
房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衣料摩擦聲.物體碰撞聲.擦.難道是要霸王硬上弓.白聰聰的傷春悲秋全都被一種詭異的思維所佔據.
「那你快些.」
寞的聲音有些低.肯定是不好意思了.白聰聰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加重的喘息聲.還有慢慢的.剝光一件藝術品一般的脫衣聲.鼻間.有什麼濕濕熱熱的東西.緩緩地流下.
「啪嗒~」
「啪嗒~」
小小的血珠滴落在青青碧草之間.為這清新的自然風光添了一抹艷麗.
白聰聰的兩隻眼睛還是轉著圈圈.只是內裡藏著悲憤.太.太.太過分了.她那個時候看到寞在寒潭中沐浴.最後還被黑焰燒的半死不活呢.憑什麼.憑什麼.神華能夠不承受任何怒火.便讓他主動同意脫了衣服.
寞帶回了她和她.但是一開始.比較親近的是自己呀.小小的爪子苦惱地撓了撓脖頸.左右為難.
「疼嗎.要不然我輕點兒……」
「不用.快些吧.」
一問一答間.白聰聰從碧鄔神君那裡學習到的.有限的知識中.找到了最符合情況的.所謂男女之間的曖昧遊戲.雖然還是一知半解.但是.白聰聰籠罩在容貌下的整張虎顏.黑了.
她白聰聰.怎麼可以還沒有參戰.便主動認輸退卻.她才不是逃兵勒.心裡的感情洶湧澎湃.再也擋不住.兩爪一撐.圓腦袋向天.張開長滿了鋒利牙齒的嘴:「嗷嗚~.」
一聲尖銳的.彷彿面對刀刃加身的慘然的叫聲.打破了這一方天地的寂靜.房中辟里啪啦一堆聲音.房外.「咻」的一聲.一道白白的影子撞破了本來就不夠結實的木窗.衝開簾子.靈活的身形跳躍而至.
「砰」的一聲響.寞的眉梢高挑.帶著些愕然.看著乖乖巧巧地收回爪子.只露出小肉墊.扒住自己胸前兩點的.白虎.
白聰聰的大嘴還張開著.看著寞的胸口纏繞到一半的繃帶.還有因為繃帶的原因.旁邊.越發凸出的美麗景色.雪地間最艷麗的紅梅也不過如此吧.
爪子下面軟軟的.韌勁兒十足的紅果.是他的.白聰聰的爪子.忍不住小小的蠕動了一下.噗嗤.一聲水流關不住.衝破柵子的聲音.白聰聰鼻端噴出兩道鮮紅的液體.猛地後翻.
卻在瞬間.似乎是殘留的意識太厲害.將向後傾斜的腦袋正了正.圓滾滾的腰肢一扭.變倒為撲.努力地向著前方撲倒了過去.接著.幸福地.暈倒.
「……」
這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寞.任由軟綿綿的.毛茸茸的身子撲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
這是眼中嬌柔溫雅不在.瞪著這破壞了她好事的不速之客.要殺人.不對.殺虎的神華仙子.
唇角輕勾.神華的臉上帶著絲絲紅暈.有些不安地放下手中的繃帶.伸出雙手.向著躺在男子懷中.幸福昏睡的白虎撈去:「寞.可能是不知道從哪個山林裡跑出的野獸.看來這裡也不是太安全呢.我將它處理一下吧.」
溫柔含情的聲音.卻這麼不在意地說著處理的話.寞的眉頭輕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煩悶.再看了一眼莫名熟悉的.腦袋上頂著威武的王紋.鼻間掛著讓人哭笑不得的血泡泡.暈的理所當然的白虎.搖了搖頭:「既然它能進來.那麼必定有辦法出去.先留著吧.」
話語說的功利而冷淡.手間的動作卻帶著些難言的輕柔.將小白虎放在了枕邊.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神華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柳眉微蹙.便是千般的柔弱憂愁.楚楚風情.躍然眉宇之間.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為其撫平:「只是……只是.你的傷勢畢竟未癒.我們兩人的法力也莫名消失.我害怕……」
未竟之言.在看向狀似昏迷的小白虎的一刻.染上了淺淺的.卻無法忽視的一縷擔心.
寞慢條斯理繫著腰間玉帶的手一頓.唇啟:「一隻小小的白虎.即便修煉成精.難道.還會真的有本事對吾等不利嗎.」
聲音裡.多了些冷淡.不同於神華已經適應的.習慣性的冷.而是.不經意纏繞著煞氣的冷.
「可是……」
神華還要再開口.卻在寞變得有些怪異的眼神中恍然驚覺.她已經說了太多了.太多她此時此刻不應該說出口的話.
他.用的是吾.
手指捏住衣角.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宛若柔風溫婉吹拂:「可是.若是真的將它留住的話.總要給它一個單獨的住處吧.」
搖了搖頭.神華在寞有些愣神的時候.拿起桌邊的簪子.溫柔地為他簪上.
素手柔荑.溫聲軟語.這樣的美人情深.誰又能夠真的視而不見.
方纔還顯得有些擁擠的房間.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小白虎.長長的睫毛輕顫.一隻眼睛悄悄瞇起.圓亮亮的.黝黑清澈的大眼睛在眼瞼下一轉.身上的肌肉一鬆.全身癱軟了下來.
白聰聰的嘴向下一撇.有些憂愁.更有些愧疚.方才.怎麼就想到裝暈了呢.
嗚.雖然寞的維護.她很受用就是了.但是.如果他發現自己是裝的.一定一定.會發火的吧.都怪碧鄔神君.沒事的時候.給她講些什麼人間女子若是遇到喜歡的人.都是以身相許.倒在對方懷中的……
「啪」.小爪子在有些硬的竹蓆上一拍.便是一聲響.白聰聰身子一僵.轉頭.憨憨的笑了.光影交接處.那張俊秀雅致的容顏陷入了半明半暗.有種魔魅的誘惑.黑衣男子的手中.端著一個小巧的瓷碗.修長如玉的指尖.在陽光的照射下.點綴出最華美的風景.
眼睛忘記了闔上.明知道這時候不能露餡.身體卻違背了心的命令.或者說.心.本來便沒有命令雙眸闔上.
「咚咚.」「咚咚.」
白聰聰.分明聽到了自己心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