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用茶!」
嬌嬌脆脆的聲音帶著一份不加掩飾的欣喜響起在耳旁,寂清塵翻著書的手指一頓,眸中的光閃爍起了流離的色彩。|
他知道是她,卻不明瞭自己此刻是種什麼感覺,前幾日那幾個少女,說是她們的冒犯,才會被自己絕不留情的趕走,其實內心裡何嘗不是想著白聰聰,才會那麼沉不住氣呢?
他不能否認的一件事,已經印刻在了那變化的眸中,他想她了。
想她,所以會不斷地對比每一個人和她的不同,在得出她們都不如她時,心中會有些高興,也會有些煩悶,那時的他,會不自覺地用毒辣的語言將那些女子趕走。
「在我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但是,你也要知道有些事不能做,否則,你也不需要再留在這裡了。」
端起已經有些涼了的香茗,淡淡地抿了一口,似乎比之溫熱適中的香茗還要美味,有種甜順著舌尖蔓延至心中,輕輕的,淡淡的,卻不可忽略的,撫平了他這幾日的煩躁。
只是留下她在身邊伺候,只是想要多看幾眼這個少女,寂清塵告訴自己,就放縱一次,只要一次,他不會再做多餘的事情了,這一小點放縱,應該不會傷害到她吧。|
「少爺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心伺候你的!」
白聰聰看著那嫣紅的唇湊近那玉白的杯口,紅白映襯,煞是迷人,只覺得許久不見,寂清塵越來越好看了,不知怎樣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
忽略了心中一瞬間悶悶的感覺,白聰聰滿面朝氣地回答著寂清塵冷冷淡淡地敲打。
那個午後,陽光靜好,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專心地翻閱著手中書籍,臉上是清冷漠然,不是冷若冰霜,不再對著誰釋放冷氣,反而帶著一股尋求已久的靜逸。
她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看著他垂首間髮絲飄落的飄逸,看著他垂眸間波光流轉的美麗,有些癡了。
寂清塵喜歡這種沒有胡思亂想,沒有空虛寂寞的感覺,她陪在他身邊,就那樣陪著,一開始,他只是將她當做能夠安定他內心的人,任由她站在那裡。
寂清塵知道自己的思想正開始步入荊棘,纏繞的痛苦,卻不願掙脫,他知道自己也是喜歡白聰聰的,可是更深層的愛確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愛了,就無法放手了,就會瘋狂,她就會死去。
她可愛,她樂觀,她體貼,她有著漫長的生命去尋找一個愛她的男人,珍惜她的男人,就像那一夜的紅衣妖嬈,那個男子才是和她處於一個世界的同類,她值得最好的未來,他給不了,也不願給。
一些話在心中醞釀了好久,寂清塵的手指悄然攥緊,抬起了眸子,想要將自己的決定告訴白聰聰,卻見到了她滿是癡迷的眼光。
注視著自己的目光越來越灼熱,寂清塵的心卻悄然的冷,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很好很好,可以輕易勾動每一個女子的心,她是否也是覺得他的容貌很好,她又是否是因著容貌才對自己百般容忍的,她是妖精,和自己連同類都不是,為何獨獨對他傾心?
是呀,他的性格真的很不討喜,他可以在第一面勾動所有女子的情思,可是,他也可以在第二面讓所有女子避之唯恐不及,即使有例外,也只是那個女子還處在迷戀期,當她認清自己是如何無趣的一個人時,就會毅然決然地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
這一刻,寂清塵想到了他前世的妻子嫣然,很溫婉的女子,很癡情的女子,為了愛,嫁給了武林中的大魔頭。最後,又為了愛,背叛了她的丈夫。
她臨死前說的是什麼呢?
「你這個鐵石心腸的魔頭,你根本就是沒有心的惡魔,這麼多年,我就像是嫁給了一塊石頭,怎麼捂都捂不熱的石頭,我瞎了眼才會被你的外表迷惑,義無反顧地嫁給你,這麼多年我根本就沒有一絲快樂。你殺了我吧,反正韓越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多麼清晰的話呀,至今還是猶在耳邊,他不愛她,但是他是喜歡她的,他是想要和她相對到老的,因為她為了他吃了太多的苦,她為了他虛耗了人生最燦爛的年華,她說愛他無法自拔。
最後,又是為了另一份虛無縹緲的愛情,她會選擇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傷害他,愛情太可怕。
白聰聰若也是因為自己的容貌而迷戀自己,那麼不論過了多久,她終會自己離開他的,寂清塵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應該開心地笑出來的。
可是,寂清塵笑不出來,他的唇勾起,勾動的卻是嘲笑的弧度,嘲笑的不知是她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