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博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要知道,只要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來趙國公府眼下的形勢。
趙國公府和一眾太監們勢不兩立,如今太監得勢,這兩位節度使身居高位,自然不可能沒有與太監們打過交道,要說不嫉恨太監們擠壓著他們的權勢和地位,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周文博倒是不怕說出這些話來有什麼惡劣影響。
而且這三人今夜出現在這邀月樓,自然是有著想要抱團取暖的意思,周文博此時開口要贊助,其實也是為了先張口,畢竟今晚這三方勢力中,以自己最為年幼,輩分也低,由自己開口是最為合適的。
至於贊助什麼的,那不過是個由頭,能有更好,沒有也能過。
周文博的話音剛落,兩位老狐狸就知道了周文博的意思。
只見孟知祥開口道:「賢侄既然開了口,世叔如何能不相幫?我願贈賢侄鐵甲三十具,勁弓八十張,機弩十具,不知賢侄意下何如?」
周文博一聽,大驚,不是這份禮太輕,而是太重了。
孟知祥自běijing留守上任川西節度使,在洛京停留兩日,本來就不可能攜帶過多軍備,而這三十具鐵甲,八十張勁弓都是這個時代高jing尖的軍械,更別說那種守城用的大型機弩了。
這種機弩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最恐怖的殺人利器。
「這,孟世叔,這份禮太重了……」
「哪裡哪裡,有賢侄主掌趙國公府一ri,我老孟就願意與趙國公府合作一時,這份禮,就當是老孟祝賀賢侄榮升趙國公的賀禮吧!」
事實上,今日的晚宴孟知祥就是用來考察下周文博是否是個值得幫扶的新領袖,若是周文博讓他看不起,自然是隨便打個哈哈敷衍過去,就當來吃飯了。
偏偏這少年郎英俊瀟灑,鎮定自若,有禮有節,目光長遠,一看就是位少年英傑,讓孟知祥不得不感歎周德彥後繼有人。
此時既然確定了周文博的能力,孟知祥自然還是願意盡早投資的。
「我手中可沒孟節度這般多利器,不如就贈予周賢侄部曲百人,軍馬百匹,如何?」
符彥卿的臉上也帶著笑意,原本口中的趙國公也變成了現在的周賢侄。
周文博倒吸一口涼氣。
若說孟知祥的贈禮還在他的預計的範圍之中,符彥卿的贈禮可就真的是無價之寶了。
這個亂世人命如草芥,殺人放火金腰帶的年代裡,誰掌握著軍隊,那就是大爺,若是趙國公府五千親軍尚在,即使死了周德彥周文淵父子,諒馬太監一干人等也不敢挑釁趙國公府。
手下有一百正式訓練過的軍隊,已經是個旅帥,根據軍隊的精銳程度能封一個正八品上到從八品下的散官,橫行鄉里還是沒問題的。
而一百匹軍馬就更是珍貴了,一匹軍馬唐代可換絹布三十五匹,如今正是亂世,價格正是飛漲,一匹賣個三四十兩白銀還是沒問題的,若是大批量的購買,價格更貴,這一百匹軍馬至少值白銀五千兩。
這樣算來,符彥卿送自己這份大禮價值竟然超過白銀萬兩了!
「這……」周文博不知道符彥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周賢侄莫要推辭,我符彥卿做事必有緣由,你的想法,我會考慮的。」符彥卿原本極嚴肅的臉上,竟然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意來,十分的不和諧。
周文博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想法被傳達給了符彥卿,但是這份大禮他必須收下,因為這對他的幫助太大了。
一個人買不急不緩,兩個人買你爭我搶。
孟知祥原本很為自己拿出的重禮自豪,但是同符彥卿這出手一比,就有些拿不上檯面了。
他正尷尬間,腦筋一轉,想到個新的主意。
「賢侄,不知可有婚約?我家七姑娘,溫柔賢惠,美麗大方,知書達禮,正是良配,不知賢侄可有意否?」
周文博哪想到這老東西一急之下竟然直接向自己推銷起來女兒了。
倉促間不知如何推辭,自己婚配與否,是否有婚約,對象是什麼人家裡的當下對於趙國公府都是極為重要的事,他自然不能瞎編。
這時坐在一旁的符彥卿看不下去了。
他原本對周文博就抱有不小的好感,今日一看更是個大丈夫好男兒,偏偏又剛剛向自己女兒作詩表白,郎有情妾有意的,如今更是已經被自己視為了準女婿,剛剛的重禮就有一部分嫁妝的意味,如何能容忍讓孟知祥個老匹夫來撿便宜?
「孟大人,周賢侄已同我家鳳真姑娘定情,你卻是晚來一步啊!」符彥卿此時已經顧不得自家姑娘的名節,衝著孟知祥大聲說道。
我擦,這下午的鳳真姑娘竟然是保義軍節度使符彥卿的二女兒!怪不得自己聽著這名字有些耳熟!
想起來自己下午寫給符鳳真的那《蝶戀花》,周文博終於意識到符彥卿剛才所說的「你的意思」是什麼意思,還有符彥卿為何要無緣無故送自己這麼一番重禮!
原來這位符大人竟然已經把自己視為了準女婿!
周文博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鳳真姑娘那絕色的容顏和那溫柔的笑容,還有那個有些潑辣的身材傲人的侍女,貌似是買一送一的服務啊!
周文博不敢繼續幻想,生怕流出鼻血來。
而且他一直愁著趙國公府找不來奧援,若是能叫手中握有兩萬大軍的定難軍節度使符彥卿一聲老丈人,想必目前這形勢也能反轉不少吧?
於公於私,周文博都沒有反駁的理由,於是他端坐不動,默認了符彥卿的話。
孟知祥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汗,這才開口:「我家七姑娘今年才十一歲,卻是同周賢侄差得多了點,可惜啊!」
去你大爺的!符彥卿暗自罵道。老匹夫,十一歲的姑娘也拿出來現,丟不丟人。
度過了這段搶女婿的劇情,三人之間大談風月,飯飽酒酣,一直到了深夜,這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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