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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星的計劃 文 / 水晶葉月

    沿著酒櫃後不起眼的木質樓梯往上,木板台階發出的吱呀聲完全被顧客們的喧鬧聲掩蓋,誰也沒有察覺服務員與牛皮帽男人離開了。

    樓梯一路通往酒館的閣樓。通常閣樓是用來當儲藏室的,不過這裡的閣樓卻佈置了好幾個可以住人的小隔間。閣樓裡那扇只有一個托盤大小的圓窗前擺著一張老舊的小圓桌,圓桌旁圍滿了人。

    「聖焰。」

    坐在木頭椅子上的年輕男子表情凝重。

    「你已經知道了?哦對,有學者的魔法嘛。」牛皮帽男人歎了口氣,摘下牛皮帽隨手往旁邊一甩,「大多數人都以為是魔族潛入了內城。事務所不知道博倫弗茲死了。我也覺得很奇怪。」

    「很快他們就會得到消息,只不過,是不是真實消息就不好說了。聖焰,說說看,這件事你怎麼想?」

    年輕男子彷彿已經知道了答案似的。

    「我覺得——」

    「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世界樹為什麼沒有發現入侵者吧?」

    牆邊的椅子上,坐著一位大約十八歲的少女,少女的面容典優美,然而她卻環抱著胳膊,擺出十足的提防架勢。淺紫色髮絲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眉頭緊緊地擠成一團,蔚藍如海的雙眼放射出警覺的光。

    「玲瓏,你也覺得入侵者是魔族?」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他在外貌上完全不輸那位貌美驚人的少女,只是銀色的髮絲扎得很隨意。他穿著服務生的制服。沒有打領結。

    「不。」少女低頭瞥了一眼胸前掛著的十字劍形狀的吊墜,「我可不認為那是魔族干的。」

    「其實這個問題很難想,有誰能說自己瞭解世界樹呢?」

    小圓桌對面,頂著一頭紅茶色亂髮的少年頭枕著胳膊靠在隔板上,看起來懶洋洋的,然而碧綠色的眼睛裡卻亮著灼灼的光,「世界樹不可能發現不了入侵者吧?要不然我們也不用費那麼大工夫混進審判聖殿,要是……」

    話音忽然卡在了喉嚨裡。

    他沒有接著往下說,目光不自覺地沉落了下去。

    一陣沉默,像是有涼風吹了進來。

    「嗯……嗯。」聖焰小聲清了清嗓子。下定決心打破這尷尬的局面。他摸了摸下巴。面對著熟悉的老友們,他卻好像有哪裡不太自在。

    「既然這個問題想不通,那,那咱們就先說點別的吧。我本來是想打聽亞菲爾他們去哪兒的。結果他們根本就沒乘列車!」

    「啊。對!我見過他們那個長得跟螞蚱一樣的交通工具。」紅茶色頭髮的少年扭頭看向聖焰。嘴角扯動了一下,似乎想擠出個輕鬆的微笑,「那是個很好用的魔導秘器。讓人印象深刻呢。不過我倒不擔心他們會跑丟。」

    「沒錯,伊凡的去向不難查到,他還帶著羽族的女王,相信會有人記住他們的。」年輕男子輕輕用手指扣了扣桌子,他垂下眼,神色黯然。

    「我需要你的幫助,奧古斯都會長。」

    稱呼變了,聖焰不禁擺出一臉的哭笑不得。

    「喂喂,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聽你吩咐,星,這下你可欠我不少錢了吧?」他調侃了一句,繼而長長地出了口氣,「好吧,又是什麼倒霉差事?」

    「留在這裡。」星語氣果決。

    聖焰的臉色漸漸變了。

    留在這裡是什麼意思?是叫他待在這家酒館裡不要出門嗎?還是說——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他們兩人身上。

    「烏鴉你說得很對,世界樹不可能發現不了入侵者,所有能夠進入伊德格拉修內城的途徑都被世界樹牢牢掌控,不然,當初你也不用假裝被抓了。」

    似乎是提起了叫人心痛難忍的回憶,星停頓了片刻,眼神微微閃爍著,「我有一種看法,也許所謂『入侵者』一直都在博倫弗茲的附近。拉克西絲……拉克西絲去世以後,博倫弗茲還有其他人都沒有採取行動,誰也無法得知伊德格拉修內城之中的具體情況,但我想這個人應該很瞭解——殺死博倫弗茲的這個人。」

    「星,你覺得兇手是魔導聯盟核心議會的人?」玲瓏猛地放下了胳膊,眼睛瞪得滾圓。

    「你懷疑誰?」聖焰也屏住了呼吸。

    「難道說,你懷疑……」烏鴉站直了身子,視線移向星的左手。星點了一下頭,將左手舉起。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漆黑的戒指,很特別的戒指,黑色半球形寶石鑲嵌在黑色的金屬指環上,沒有多餘的雕琢,寶石也不算明亮,但是,那份深邃的漆黑之中卻彷彿盛滿了不知名的液體,泛著若隱若現的水紋。

    這不是普通的飾品,這是一件魔導神器,神秘的「黑色星辰」。

    「假如說兇手真的是核心議會的人,能做到完全封鎖一個空間的,估計也就是『他』了吧。」烏鴉抬手抵住下巴,認真思考,「可我想沒人會懷疑他們吧!說成外敵入侵還可信一點。核心議會的人怎麼可能打起來啊?」

    「亞特爾.赫爾諾斯嗎?」帶著聖焰上樓的服務生嚴肅地側過身來,「『黑色星辰』確實有封鎖空間的力量,然而,我們不能否認,世界樹的契約者不可能瞞著世界樹幹掉另一個契約者,他無法打開領域。這不是世界樹的法則嗎?」

    「是啊……世界樹是絕對公平的,這就是世界樹的法則。」星的目光,彷彿又在不知不覺中飄入了已然逝去的記憶,「只要有

    有世界樹在,任何人都無法違背已確定的法則,可是……」

    星緩緩地站了起來,閣樓裡的氣氛陡然一變,就連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喂,不要衝動啊!」聖焰猛地往前衝了一大步。

    「我不會去伊德格拉修城的。」星的語氣裡透著一絲淡淡的不耐煩,他朝著聖焰伸出左手,在聖焰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無名指上危險的魔導神器突然閃爍。

    聖焰僵在了原地。

    星翻過的手掌上,托著一個銀色的小盒子。

    這小盒子他見過。聖焰訥訥地盯著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聖焰。」星的聲音不大,在聖焰聽來卻宛如警鐘在腦海敲響,「『琉璃淚』,魔將『荒蕪』的魔核,拿著。」

    「干,幹嘛?」聖焰乾瞪著雙眼。「琉璃淚」居然還在?它不是被星的「黑色星辰」吸收了嗎?新年的時候,他們好不容易把這顆法德蘭王國珍藏的「厄運之石」偷到手,就是希望它能為星增加力量,星是他們當中最重要的人,可是星卻始終沒有使用它?

    「找你最信任的魔晶匠人,用它來打造新的魔導秘器。」星毫不客氣地把裝著「厄運之石」的盒子拋給了聖焰,「擁有黑暗屬性的魔導秘器。」他鄭重地強調。

    「什麼……樣的?」

    「黑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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