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s.這幾天我天天在醫院,幾乎要崩潰了。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悲催的是我媽不能做介入手術了,已經轉了外科,這兩天再商量具體的手術方案……
「你的條件?」
埃維爾微微瞇起眼睛,嘴角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眼神冷硬如生鐵。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你以為,魔血甦醒了,就能傷得到我?」
埃米拉的女兒艾夏,的確擁有獨一無二的特殊力量,這一點埃維爾清楚得很。她體內有著最純粹的本源魔力,名為「魔力之源」的魔核。但是,以她現在所具有的魔力,根本不可能威脅得了埃維爾,即使埃維爾受了很重的傷。
「當然不能,我知道的……你很強。」艾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埃維爾,雨水扑打在她的身上,有種冰涼刺痛又毛骨悚然的感覺。她的手依然背在身後,黑色魔力凝結的奇特物質,以溫柔而又殘酷的方式抵住自己的腦後。
「但我可以毀掉你們想要的東西!」
埃維爾有些吃驚,他想要伸出手,可一觸及艾夏絕然的目光,他便猛吸了一口氣,僵了幾秒鐘,他訕訕地把手放下。
「你會死。」他皺起眉頭,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知道。」艾夏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變化。她也是聯盟的魔導士,怎麼會不知道魔族沒有魔核就會死呢?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發現自己竟是魔族的後裔。而且,由於母親的血統更加強大,她比起人類更加接近魔族……她居然跟魔族一樣……
艾夏.特蘭德這個人,究竟有沒有存在過,似乎已經找不到真實感了呢。
兩人一動不動地對視著,大雨傾盆,風聲雨聲與遠方的海浪一同轟響,整個世界,宛如夢境逐漸崩塌。
雨水打進他們相似的紅色眼眸裡,誰也沒有閉上眼睛。誰也沒有移開視線。誰也沒有示弱。
「聽著,我對你完全沒有惡意,我不想傷害你。」
埃維爾的語氣裡帶著強者的高傲與威嚴,卻沒有半分鄙視艾夏的膽量。那雙固執地瞪圓了的紅色亮晶晶的眼睛。正在堅決地向他宣告這女孩絕對什麼做得出來。
魔力之源是很珍貴的東西。它上次出現還是在數千年前。在混亂君主的身體中。這種魔核可以吸收任何屬性的本源魔力,同時,它還會給予主人魔力恢復速度極快、魔力感知能力極強的「德曼索西」體質。讓擁有者的魔力無限制地增強。有些魔族,相信「賽托」這個種族便是由魔力之源所創造,可以說這東西是近乎於「神物」的存在。
埃維爾帶著這麼重的傷,他沒有把握阻止艾夏毀掉魔力之源,他只能後退一步了。
「我到帕蘭,是為了找斯洛斯和拉絲特,沒有對人類開戰的打算。如果你想起了你的身世,你就應該明白,你從來就不是人類,是赫爾諾斯強行封印了你的魔力。即使這樣你還是要拚死保護人類?」
「我父親就是人類。」艾夏狠狠地吐出這句話。身形忍不住晃動了一下,她想起了她曾經擁有的家,想起了森林裡的小村莊,想起了羅賓.特蘭德用心良苦的叮囑和越來越憔悴的面容。
「你們害死了他……」她稍稍低下頭來,視線彷彿冷雨顫動著寒涼。
現在想想,羅賓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呢?
海上一戰,埃米拉張開雙翼懸浮在黑色大海之上,小時候的艾夏,只遠遠地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就被羅賓攬在懷中。那個時候她真的還很小,只知道母親非常厲害,所以,她什麼都不用害怕。
但是埃米拉再也沒有回來,再也沒有出現在女兒身邊,而父親,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身體漸漸垮掉的吧!
說什麼肝病來著,其實羅賓什麼都知道,所以才不願意去找治療師!模糊的記憶裡非常寵愛她的媽媽,也是因為沒有辦法,才不去尋找自己心愛的家人!
「你們還殺了我的媽媽,對嗎?」
此時的艾夏彷彿變成了暴風雨的中心,她就站在那裡,小小的身軀澎湃著驚濤駭浪一般洶湧的憤怒與仇恨,甚至連埃維爾都為這驟起的強烈風暴震驚了。
黑色的氣霧包裹著迷夢般彩色的光點,在那個女孩身後,彷如雙翼一般展開,向著天空延伸,華美至極。
「冷靜一下,艾夏。我沒有殺埃米拉,也沒有害死她喜歡的那個人類。那是普萊德做的,你可以找他報仇。」埃維爾的眼角使勁抽動了一下,「你跟我一起回賽托去,然後,我會讓你見到普萊德。」
「什」艾夏的表情好似受到了一記重擊。
「我說過我不想傷害你。魔力之源離開你的身體之後魔力就不會增強,所以我不會將它取走。本來,我就是打算找到你,之後回去的。」埃維爾繃著臉耐著性子緩慢地說,「至於你的另外一個要求,我答應,只要你留在我的視線之內,我會盡量阻止其他魔族去人類的土地。但是,不會容許人類侵入我們的領土。」
「你要……你要讓我回……魔族大陸?」艾夏一直僵硬的臉龐瞬間顯出一抹恍惚,「但是我怎麼可能相信你?你們害死了那麼多人類,你們讓那麼多人類無家可歸,伊凡的母親也是」
突然。
好似念出了一個絕對禁止的咒語,艾夏的雙腿驀地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撲通一聲跪倒在泥水中。
「我沒必要對你撒謊。」埃維爾緊著眉注視著他這位反應奇怪的表妹,「人類也殺死了很多魔族,你應該能想通。但是,我可以答應你以後只殺死出現在賽托大陸的人類。」
他說得很鄭重。
然而艾夏卻只是呆呆地凝視著自己的雙手,雙手之間,水窪被暴雨砸得支離破碎。可就是在這支離破碎的水面上,她看見了一閃一閃的紅色。
她已經想起了自己遺忘的過去。
其實,從她想起她自己是誰的時候,她便再也無法回到人類中間了。
就算她可以維持著封印的狀態又怎樣?一不小心,就會有非常純粹的本源魔力洩露出來,這樣的她怎麼可以跟伊凡那樣的天才魔導士在一起啊!伊凡一定很憎恨魔族,所以,一定不可能原諒她!
昨天她就已經明白了啊!
所以,她才寧願去死!如果她昨天就死了,留在伊凡記憶裡,還會是那個身為人類、僅僅是人類的艾夏。一開始的相遇就已經錯了!她不是人類,她從出生時就不是人類啊!
可是儘管如此,還是希望擁有這段注定要結束的故事。
就算是永遠無法挽回的美麗夢境,也一定有著很重要很特別的意義吧?只是現在,這場夢已經結束了。
「……我明白了。」
靜靜收起週身的魔力,艾夏慢慢起身,臉上像掛著面具般沒有任何表情。
「那麼,埃維爾,立下契約吧。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同樣,你也要按照你的承諾去做。」
「可以。」埃維爾伸出了手。
月白色的手掌和雨水一樣冷,讓人不禁又回想起那終將消逝的溫暖。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吧?此時此刻,艾夏十分清楚,過去的一切都已經回不來了。
她朝著約書亞小城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路上,她一直不敢回頭,怕自己一旦回頭就會忍不住跑回他所在的那個溫暖的小房間。
想要呼喊的聲音哽在了喉嚨裡。
黑色的魔力托起了她的身體,切開了漫天風雨,埃維爾抓著她朝遠方飛去。被海浪圍困的小島,很快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也是一切結束的地方。
然後,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