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著鬧著,直到這座優雅的綠洲之城完全沉入夜幕,黛芙妮的這些客人們才總算吃好了晚餐。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忙碌的成果是一堆蘸滿了奶油和果醬的……大約可以稱之為「雞蛋餅」的東西,唯一的一盤像樣的奶油蛋糕,以及一桶根本就吃不完的奶油。吃飽之後的娜兒興致勃勃地要拿奶油當雪球砸著玩,被秀琳狠狠地彈了一下額頭,拖去房間換衣服。
艾夏也匆忙跑回房間換衣服了,卡洛在餐桌旁坐了一會兒,站起來,一言不發地朝屋外走,餐廳裡現在又是蛋糕味又是酒味又是肉味,就跟餐館的地窖似的。走了幾步之後,不出意外,他轉過身。
「幾點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並不是想盤問伊凡下午去了什麼地方,而是問了一個十分平常的問題。
「啊?」伊凡錯愕了一下,連忙拿出懷表,「都九點了!我們吃了那麼長時間麼?」
「黛芙妮.雪靈沒有回來。」卡洛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接著他走出房門。
夜空下響起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阿爾卡蒂亞城的夜依然平靜,卡洛默默地站在門廊下,像遠方朦朧的影子眺望。好像不是鳥兒,是羽族,正趕往更高處的浮空小島。羽族的飛行距離不長,很快那個模糊的羽族影子就降落了下來,消失在一團零星的燈火中。
這裡是羽族的城市,住著很多會飛的羽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卡洛立即返回室內,謹慎地關好了門。
黛芙妮一直沒有回來。
換下了黏糊糊的衣服,艾夏、娜兒還有秀琳又討論了很長時間的「蛋糕問題」,秀琳敞開了餐廳裡的窗戶,晚風帶來庭院裡草坪與樹叢的清新氣息。但是,直到大家輪流洗好澡,城市裡那些宛如星辰般的燈也逐漸熄滅,只剩下朗朗星空時,仍然不見庭園主人的身影。
「哈……哈……啊……」
娜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困得不停地眨眼。她扯著秀琳的袖子。「秀琳姐姐,娜兒好睏。」
「嗯嗯,我們這就去睡覺。」
秀琳憐愛地摟著娜兒的肩膀,驀地。她抬起頭。
「雪靈小姐她說過今天晚上回來的吧?都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哦。」
「那。那就不是今天。哦不對,羽族姐姐是昨天說的,也就是說。羽族姐姐說話不算數了……」娜兒一邊點著頭一邊迷迷糊糊地呢喃。今晚她玩得很瘋,吃的也很飽,累得也不輕,「要是,要是我們都睡著了那羽族姐姐回來是不是要自己開門?我們是不是要等羽族姐姐回來才能睡覺?」
「小笨蛋,這本來就是你羽族姐姐的家啊,她有鑰匙的。」秀琳笑著揉亂了娜兒的頭髮。
離開餐廳的時候,秀琳朝著伊凡和艾夏擠了擠眼,那麼敏銳的她不會看不出伊凡的心不在焉。之前因為氣氛太熱鬧了,伊凡把巴德和阿爾傑農拜託的事情給拋到腦後去了,卡洛說過的那句「黛芙妮.雪靈沒有回來」就像夜晚的涼風令他清醒了一些。
他還想讓黛芙妮晚上去一趟湖畔呢,看來是做不到了。
「你有事找黛芙妮.雪靈?」
卡洛端坐在椅子上,眼神裡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呃,嗯……算是有事,不過她沒回來我也沒辦法。」伊凡抬眼看向卡洛。卡洛始終沒有問他去了哪裡,大概他並不覺得伊凡在阿爾卡蒂亞城有認識的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情。」伊凡很快又補充了一句。
芙蕾婭已經在巴德家裡住了一個星期了,有阿爾傑農長老在,多住一個晚上應該還不至於鬧出嚴重的後果,他可不想讓卡洛生疑。
「哦。」卡洛點了點頭,「我回去休息了。」說完,他便起身往客房走去。
艾夏在一旁托著腮緊盯著伊凡,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吧,即使她什麼都不說,她那滿心的疑惑也都寫在她閃爍的眼睛裡了。伊凡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早點休息吧。真的沒有什麼很要緊的事,就是,就是『他們』遇到了一個比較奇怪的羽族。」
伊凡壓低了聲音。卡洛通常是不會偷聽的,最愛偷聽的小野貓已經被秀琳抓走了,這個時候談論什麼秘密應該都沒有關係,「我想問下雪靈小姐認不認識那個羽族,只是這樣而已,雪靈小姐不是說她在城裡勢力很大麼?」
「比較奇怪的羽族是什麼樣的羽族?」艾夏露出一臉困惑。
「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腦子有點問題吧,『他們』擔心直接把那個羽族送回去會出事。」伊凡瞥了門口一眼,小聲歎了口氣。他真的不想評價誰「腦子有問題」,可是除了這個說法,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位芙蕾婭.風靈小姐。
「『他們』比較謹慎,我也覺得應該謹慎一點,反正雪靈小姐知道他們的事。」他又說。
「這樣啊,嗯!那就讓雪靈小姐來幫助他們吧。」艾夏好像還是有些問題沒搞清楚,「只是遇到了一個有問題的羽族麼?那個羽族,是在布蘭奇先生家裡麼?」
提到「布蘭奇」這個姓的時候,艾夏沒有發出聲音,伊凡能看懂她的口型。
「我本來想讓雪靈小姐晚上到湖畔那邊去一趟,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算了,天亮之後再跟她說吧。」伊凡甩了甩腦袋。來到阿爾卡蒂亞城之後,他就一直在忙。奔波了一路再加上下午走了那麼遠的路,聽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瞎嚷嚷,回來之後又忙著做蛋糕,伊凡也累得夠嗆。就算黛芙妮現在回來,他也不能讓黛芙妮半夜去找巴德他們,還是得等到天亮。
「沒關係麼?」艾夏用力眨了眨眼睛,大概也是困了。
「沒關係。」伊凡說著,站起來走到敞開的窗戶旁。既然大家都決定去睡覺了,把餐廳的窗戶開著也不好。就在這時,他聽見窗外響起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誰?」
樹蔭裡的那個人停住了腳步,好像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很快走了回來。餐廳裡的亮光映亮了她一身素雅的淺紫色衣裙、淺紫色的帽子與帽子下整齊的銀灰色劉海,銀灰色的短髮兩側,垂著象徵她羽族身份的一對耳羽。
「實在抱歉,打擾到客人們了,我是這裡的女傭。」這位羽族女傭唯唯諾諾地道歉。
「那個,我們沒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啊?」艾夏也匆忙走了過去。下午搬運採購的東西時,卡洛叫傭人放下了纜車,之後就讓傭人們全部回去了。不是已經說好不用傭人照顧麼?
「是我多事了,請客人們早點休息。」女傭鞠了一躬,抬手推上了窗戶。
艾夏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都已經下半夜了窗戶還大敞著,想必傭人們也會不放心。艾夏不由沖女傭歉意地一笑。
「啊,沒事沒事,我們會把所有門窗都關好的,我們這就去休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