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蒂卡,你為什麼不把斯洛斯的屍體直接帶回來呢?一個死去的魔族很難帶回來嗎?你有世界樹的空間魔法協助。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赫洛大人仍舊不甘心地追問。
拉克西絲發出一聲清晰的哼笑,充滿了嘲諷意味。
「為什麼不把屍體直接帶回來?你不明白嗎,赫洛大人?安傑羅.希爾斯的失蹤讓你們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我,我有這個時間嗎?斯洛斯的冰船在海中崩潰,她的屍體和冰船碎片全都被捲進海下的暗潮中,而我首先要做的事,是把那些幫助過我的人帶到安全的地方!很抱歉,我真的很忙,赫洛大人。」
一陣叫人窒息的死寂。許久,那位坐在水藍色椅子上的女士說話了。
「我們都知道芙洛蒂卡是個太過心軟的女人。」她好像有了自己的結論。
「但她攻擊安傑羅卻是事實!」博倫弗茲大人驀地提起一口氣,手指唰地指向拉克西絲,「亞特爾.赫爾諾斯曾經明確地指出,那是芙洛蒂卡的老師亞撒.赫爾諾斯干的!」
亞撒.赫爾諾斯?伊凡大吃一驚,他是拉克西絲的老師?
「博倫弗茲先生,我,我好像不是這麼說的……」亞特爾彷彿很委屈似的拿起黃銅色的盒子遮住自己半張臉,「我只是說『黑色星辰』可以解除世界樹的契約嘛,所以有可能是哥哥……可是,就算是哥哥讓希爾斯先生失蹤,也不一定就跟芙洛蒂卡小姐有關係啊?哥哥會為了芙洛蒂卡小姐……主動將自己暴露在核心議會的聖魔導師面前麼?」
亞特爾的話令博倫弗茲啞口無言。
這其中的奧妙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不在場的布萊爾瞭解了。
伊凡雖然不明白博倫弗茲大人這是怎麼了,他只是感覺到博倫弗茲大人身上洶湧澎湃的怒氣彷彿驚濤駭浪一般,要不是身處特殊的空間,恐怕這種充滿威嚴的憤怒就會讓他的心跳停止。
他控制不住地驚恐地看向博倫弗茲大人。
「希爾斯倒是很想找亞撒算賬。」水藍色椅子上的女士若有所思地緩緩說道,「也有可能是他自找的,亞撒的脾氣可不好。」
「拜託你別叫他『亞撒』了!」赫洛大人陡然抬高了音量,「你知道他是叛徒!」他突然站了起來,「亞撒.赫爾諾斯也許就藏在芙洛蒂卡曾經去過的地方,我們必須——」
「關於亞撒.赫爾諾斯的線索,不在本次會議的討論內容中。請坐下。」世界樹平靜果斷地打斷了他。世界樹面對著伊凡。將萊特吉爾鄭重地交還到伊凡手中。
「經過檢查,執行者伊凡.亞菲爾的魔導秘器萊特吉爾中確實含有純粹的冰之魔力結晶,魔力氣息與斯洛斯的魔力氣息一致。」
「請允許我做一點補充,德文.布萊爾大人曾經敏銳地指出。亞菲爾在回到奧拉王國之前。有過魔力的大量消耗。不過。當時的亞菲爾還有他的助手特蘭德一直在撒謊。」卡洛冷冷地看著伊凡。
「是……我是對布萊爾大人說謊了。」伊凡低下頭,「因為,拉克西絲大人叮囑我什麼都不要說……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他說完。咬緊牙關昂起頭。
「這不是你的責任,是我的。」拉克西絲斬釘截鐵地說,「我想,現在該講明白的事情都已經講明白了,細節問題不用他們解釋了吧,我保證,這一次我會交代清楚的。世界樹,會議就到此為止吧。」
「各位還有疑問嗎?」世界樹望向四周。
「有!」博倫弗茲大人慢慢地扭過頭,視線彷彿利箭刺透了宛如浩瀚星海一般的空間,他用很慢很慢的語速說。
「即使,芙洛蒂卡沒有與魔族勾結,她也極有可能與巫師會勾結!普朗特與亞菲爾將證據送來的時機太不正常了!偏偏是在巫師襲擊之後,那些巫師,恐怕也是芙洛蒂卡陰謀的一部分吧!」
「之前審判聖殿報告,有非法魔導士從監禁室裡逃脫,根據記錄就是這個亞菲爾將非法魔導士送進來的。」此時伊凡的資料被那個身穿金屬質地衣服的中年男子拿走了,他直接翻到了最近的記錄。
「很好,沒錯,塞德裡克……」博倫弗茲一字一頓,「亞菲爾,回答我,那名非法魔導士是誰?」
「烏鴉。」伊凡扭頭瞪著博倫弗茲,「他搶劫了亞德裡安城的事務所。」
「『烏鴉』不是一個完整的名字!」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伊凡故意抬高音量來鼓起自己那被博倫弗茲的氣勢壓制住的勇氣,「我只是執行者,審問的工作不歸我負責吧?」
卡洛在斜瞄著他。
卡洛很清楚烏鴉的真實身份,如果卡洛說出了真相,那他就全完了。
另外,坐在上方的亞特爾也知道烏鴉是誰,但是他想,亞特爾應該不會說,不然他早就說了。畢竟,斯洛斯的魔核就是亞特爾交給他的,也是亞特爾告訴他烏鴉的處境比拉克西絲還要危險的。亞特爾說過,他也有可能會幫助伊凡,只要伊凡不把他去過幽靈群島的秘密說出去。
也許亞特爾並不值得信任,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賭了。
「我想,我見過那名非法魔導士。」亞特爾清爽的聲音好似從天而降的轟雷,伊凡頓時渾身一顫,屏住了呼吸。
「是一個紅茶色頭髮的男孩麼?我在出去之前,正好看見有人跳進了海裡,說不定就是那個逃犯呢。」
一旁的卡洛猛地哆嗦了一下,伊凡感覺有股瘆人的冷氣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心裡更慌了。
烏鴉跳進了海裡?這片海域似乎很不正常,跳進海裡的話……會怎樣?
「蠢貨。」坐在水藍色椅子的女士長出了一口氣,「明白了嗎?這傢伙不是芙洛蒂卡派來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呢,好好地待在陸地上說不定還能躲藏一段時間。博倫弗茲大人,是你們想多了吧?」
「那麼,那些瘋狂的巫師呢?如果不是為了芙洛蒂卡,他們為什麼要襲擊伊德格拉修城?」博倫弗茲依舊不肯退讓。
亞特爾真的是在幫忙。「這個,巫師們大概已經逃跑了,他們提前準備了空間魔法,突然收到世界樹的通知我還以為城內出事了所以就……」亞特爾似乎有些難為情,「但我覺得他們是來營救被困在監獄裡的巫師的可能性比較大……」
「亞特爾.赫爾諾斯,你——」博倫弗茲氣得連聲音都嘶啞了,停頓了片刻,他往後靠在了椅背上。
咄咄逼人的怒火無聲無息的熄滅了,這個時候的博倫弗茲才有了一點老人的感覺,透著股無力與滄桑。一時間,會議廳裡無比安靜,每一個人,似乎都在想自己的事情。世界樹默默地注視著伊凡,也許是錯覺吧,這一刻,世界樹化身的羽族女子,蒼金色的瞳孔裡好像多了一抹難以形容的複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