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的一覺醒來,讓我感覺體力又恢復了不少。抬頭看了看灰頭土臉的李志高,我笑了笑說:「沒辦法?」
李志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有還是沒有啊!」我拿了一點肉絲塞進了嘴裡的同時開始將稍微大些的肉條撕成碎條。
李志高看了看我,還是沒有說話,看來他想到的辦法,應該不是什麼兩全其美,十拿九穩的辦法。
「說來聽聽!」我再次鼓勵道。
「狼是不會為了這些沒用,嗯,我是說沒有……恩,而去冒險的!」李志高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雖然語不成句,但是我還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讓我不要去為了那些沒有實際價值的頭顱去以身犯險,但這違背兄弟情義的話卻是難以說出口。
「你讓我把兄弟的頭顱留給鬼子,讓他們把那些曾經和我朝夕相對的面孔放在罐子裡,當做自己的功勳?」我雙眼盯著自己手中的食物,口中帶著質問的語氣冷冷的問道。
「恩……」李志高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能把我爹的碎肉塗滿全身,你也應該捨棄那些頭顱。為了心裡的那份虧欠而賠上性命,不如多殺幾個鬼子!」
「說得好!」我衝著他笑了笑,其實他說出了我心中所想,「不過,你有辦法讓鬼子知道我在這裡嗎?」我接著說道。
李志高抬頭看了看我的臉,然後就這麼盯著我說道:「只要能讓任何一個鬼子看你一眼,我估計整個鬼子基地都知道你在這裡了!」
「呵呵,有這麼嚇人嗎?」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我的面孔在這次受刑之後變得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七扭八歪的疤痕只是增加了一絲的彪悍,而整個五官的中心——鼻子,已經又塌又歪,左眼的眼皮神經被電擊損傷,這讓我左眼的眼皮始終無法完全抬起,這讓我看東西的時候總覺得是陰天,不過好在我是用右眼瞄準,這也成了我勸慰自己時說得最多的廢話。
被打掉的門齒,讓我一笑就像個巫婆一樣,而且在吃肉類的食物時,我通常都是靠雙手來解決切割和分塊的問題,這讓我的進食速度緩慢了許多,所以,我一般都在空閒的時候提前將肉塊撕碎。
「隱蔽!」我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安,這感覺是突然大量分泌了腎上腺素後所帶來的不適。
「什麼?」李志高翻身一滾便躲進了我們閒聊之前便選定了的掩體之後。對於陌生環境的快速觀察,分析並作出合理的選擇這是每一個狙擊手都要掌握的,從這點上看,李志高做得很好。
鑽入掩體之後,我慢慢的退入到身後的雜草叢中,端著望遠鏡,仔細的搜索著對面茂密的山林。我的本能讓我能夠感覺到危險的靠近,這種完全模糊得沒有絲毫真實感的預警卻讓我完全的信賴。
我看了看不遠處的李志高,正巧他也在看我,從他的眼神我便明白這傢伙也一無所獲,但卻也感受到了危險的靠近。「撤!」我用手勢告訴他,然後便開始準備布下詭雷。
軌雷的佈置,我是和野獸學的,這傢伙對於搜索和追蹤簡直是太熟悉了,所以他也能更好地利用敵人追擊我們時候的心裡以及各種地形來讓詭雷發揮做大的作用。我根據準備移動的方向,輕輕的折斷了一棵細小的樹枝,這樹枝就在很是明顯的位置,我確信如果這個鬼子不是近視便肯定能第一時間看到。
然後我在樹枝前一步遠的位置利用地形做了一顆隱蔽的詭雷,做好一切之後,我才慢慢地滑入草叢,向著李志高移動的方向趕去。
「看來你的計算失誤了?」李志高走在我的身後說道。
「呵呵,我能想到的,那個日本娘們也能,所以她沒有用那些她視為珍寶的罐子設圈套!」我說道。
「感覺到了嗎?有個傢伙在追蹤咱們!」李志高說道。
「嗯,而且是個高手!」走了這麼長的時間身後竟然還沒有傳來爆炸聲,這足以說明問題。
「既然他要追蹤,那咱們就在這裡設伏吧!」幾天的接觸,這傢伙的話明顯的多了一些。
「這裡?」我轉過頭,看著這個殺野獸的好手,笑了笑說道:「這裡不行!」
我帶著李志高拚命地向前方走去,我們趴上山頂上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拿著觀察鏡向身後的兩側仔細的尋找。
「你看!」我指了指左側,接著說道:「用你的槍,趴在我的軸線方向,俯角30°。」
「看到了!」片刻之後,李志高就發現了密林之中移動的人影,雖然他做了偽裝,但是在移動的情況下,依然不難發現。
「他想繞道咱們的前面設伏?」獵戶出身的傢伙立即便明白了敵人的企圖。
「沒錯,所以咱們得走到他的前面,看樣子,這傢伙是個狙擊手,而且不是小鬼子,你看那身形,鬼子沒有這麼高而且又魁梧的!」我盯著觀察鏡中的傢伙說道。
李志高突然從後面拉了我一把,將我拽到岩石之後:「隱蔽,他發現咱們了!」
「沒關係,這距離足有700米,再加上山峰間的亂流,他根本打不中我!」我又爬了上去,那個傢伙依然端著他的槍在原地看著我們,顯然他也知道我打不中他。
「哦!」李志高應了一聲,也準備鑽出岩石。看他那表情,或許還在為剛剛的謹小慎微而不好意思。
「呆著別動,他剛剛看到你了嗎?」
「沒有!」李志高立即回答,但不到零點一秒口氣又猶豫了起來,「或許沒有吧!」
「他在看什麼?」我注視著這個未知的敵人,腦海中快速的旋轉著:「他得到的信息中或許只知道我一個狙擊手,他剛剛有沒有看到李志高,如果沒看到,我應該如何利用這個人數上的優勢?如果看到了,這傢伙會不會改變計劃?他是什麼人?東歐還是南美又或者是德國人,他來這裡做什麼?」一個個的問題像是草叢中被驚擾的野兔一般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