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茵和席白城回到了白城,熟悉的城市,久別重逢,有種淡淡陌生感。過往的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來,密密麻麻,令她有些窒息。那種感覺很奇怪,曾經在美國時,分外想念這座城市。可等真的回到這裡,忽然有些害怕,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這知道這個選擇,是否正確。心裡總是空落落的,有些不安。
席白城察覺出她的心緒,默默握住了她的手。兩人相視而笑,什麼也沒說。
她以為還是回江景公寓住,但並不是,車子駛入東城區一片格局開闊的小區,綠樹如茵。雖然不臨山,也不靠海,可勝在環境一流,綠樹如茵,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彷彿風中都帶著風信子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葉茵問:「江景公寓不住了嗎?」
「空在那裡!」席白城握了握她的手,彷彿要將某種安心而溫暖的力量傳遞給她。「那裡有過很多我們幸福的回憶,也有過不好的回憶。既然要重新開始,就該在新的地方,建立屬於我們新的回憶。我們從這開始,從新開始,好嗎?」
葉茵點頭,靠在他肩頭,輕輕閉上了眼。
新家並不大,一百四十方左右,單層格局,相比之前氣派奢華的江景公寓,像是小家碧玉。可是葉茵一進去,就喜歡上了這裡,覺得小小的很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之前的江景公寓,因為太奢華氣派,所以總是沒有歸屬感,心裡很清楚憑自己的努力是絕對住不到那麼好的房子。就好像一個平民百姓,突然搬進了不屬於她的宮殿,它也時刻提醒著她,她和席白城的距離。可是這間小房子,讓她有了家的感覺,她知道這是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雖然小,但是很溫馨很寧靜,很舒服。
席白城見她眼睛發亮,就知道自己選對地方了。「我就知道你喜歡這裡,是我親自挑的!」
葉茵點頭如搗蒜,「嗯!很喜歡!」她走到落地窗邊,推開窗子,窗外是成片的樹蔭、綠草地,還有小小的湖泊,兩隻天鵝在上面歡快地游水。她深深吸了口氣,「哇——空氣好香——」
席白城走到她身後,從後面輕輕抱住她,汲取她的髮香,喃語。「這套房子,我三年前就買下了。從裝修到擺設,都是我親自挑選。我總是想著你會喜歡什麼,你會想要那種風格……過去一千一百多個日日夜夜,我一直在幻想我們兩一起在這間屬於我們的房子的畫面……想到就覺得幸福。有事沒事,做喜歡來這坐一坐,就好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葉茵親了親他的手臂,「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她知道,他建立基金都是為了她。不去打探她的下落,也是為了她,她真的很感動。
「傻瓜,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願,我也很幸福!」席白城親了親她的頭頂,嗓音有些沙啞,飽含深情。「但如果你想重新開始,我可以去其他地方住,我不會給你壓力!」
葉茵搖搖頭。「不!我想和你一起住!」
「……」席白城有些意外,「你考慮清楚了嗎?你不是要我重新追求你?」
葉茵轉身,認真而溫柔地凝視他,微笑。「你已經給了我一個家,我還需要什麼?」
「小茵……」席白城親了親她的臉,開心得像個孩子。「謝謝你!」
「我現在這裡,在我們的小窩,開始幸福的生活!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過去吧!像你說的,在這裡,重新建立起我們美好的回憶……我知道,那一定很幸福!」
「會的,我向你保證!」
她環住他的腰,依入他胸膛。耳畔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彷彿在對她說,她可以相信他,依靠他,他會對她好,永遠不會騙她。
陽光灑落她滿眼,金燦燦的,她微微瞇著雙眼,胸膛裡滿滿的都是幸福。原來這就是有人愛,愛人,有所期待的感覺。對他們的未來,她充滿了期待。
但想到一件事,她還是有些擔憂。「對了,雪兒……你真的確定,你不在意了?」
席白城搖搖頭,歎息。「如果還在意,我就不會去見你!我現在只是後悔當年傷害了你,真的很後悔!我只是因為當初太愛雪兒,才會怪你選擇救那個人渣,而不是她,畢竟雪兒是無辜的……但你說得對,每個人的立場都不同。我是站在愛雪兒的立場,道德標準的立場,而你,只是以救人的立場去判斷誰的生存幾率更高,我不該怪你……」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不用自責,我能夠理解你。」
「你呢?你會怪我嗎?」
「不會!過去的傷,雖然很重,但如果一直讓它像烙印一樣留在那裡,這輩子都無法幸福,我才不想因為過去的陰影,讓自己活得那麼痛苦呢!」葉茵笑了笑,「我剛剛那麼問,是不是很掃興?對不起!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我們以後都不談了……好不好?」
「嗯!傻瓜,我現在心裡只有你,以後也是!」
「我也是……」
溫暖的夕陽灑落了他們滿臉,將他們相擁的身影籠罩在一起,密不可分,就好像永遠永遠都不會分開,那麼親密,那麼相愛。
他親了親她的頭頂,「休息兩天,準備找工作?」
「讀了這麼多年,有點累了,想先休息一個月!」
「嗯!我也不希望你太辛苦!」席白城還擔心她太逞強,她能主動提出休息,他當然高興。「那這個月打算做什麼?我多抽一些時間陪你,想不想去旅遊?」
「不用!我打算學烹飪!古話說,要鎖住男人的心,就要先吊住他們的胃。只是你吊住我的胃,很不公平啊……我要逆襲才行!」她握了握小拳頭,為自己鼓勁。「我要學會做飯,把你餵得飽飽的……」
席白城笑道:「天,那我的胃不是很可憐?」
「喂……別這麼瞧不起我好不好?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知道了,小傻瓜……」席白城心裡甜得都不行了,「那我開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