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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Chapter197惡魔呀情獸(11) 文 / 少椰

    葉茵的雙唇如罌粟般吸引著景泊,他的大腦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探身吻向她的雙唇。舒殢殩獍他全身緊繃,身體因激動而顫慄,喉嚨窒息。就連之前做手術,也沒有像此刻這般緊張,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激動了,沸騰了。

    她的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即將貼上。

    腦中盤旋著她紅唇柔軟的觸感,他就快要瘋狂,一刻都不能忍耐。

    但就在兩人的嘴唇只剩下微乎其微的距離,即將碰上時,景泊腦中突然閃過葉茵和席白城在車裡ji吻那一幕以及自己和蘇可卿接吻的畫面。

    血液逆流!

    天!他究竟在想什麼?他是瘋了嗎?

    羞恥感直衝大腦,景泊羞愧欲死,憎恨自己的無恥行徑。但看到葉茵的睡容,他始終是難以抗拒。帶著滿心恥辱與愧疚,輕輕吻上她的額頭。這個吻,令他感覺痛苦,喃喃。「對不起……」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只是默默凝視她,目光溫柔而苦惱。

    大概過了五分鐘,門鈴響了。景泊望了眼表,已經凌晨兩點。這個時間,會是誰?

    他已然意識到些什麼,蹙眉,目光中透出不悅與警惕。

    走到玄關處,通過對講機往外望,門外的人,果然是席白城。他打開門,席白城風塵僕僕,帶著夜雨的蕭瑟,雙手插褲,泰然自若地朝他微笑,「景醫生!」

    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景泊對他印象很差,態度有些冷淡。「席總這麼晚到訪有事嗎?」

    「我是來接小茵的!」

    「她正在休息!」

    席白城能嗅出的景泊的敵意,他冷淡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自己竟然能讓一向淡漠的景泊產生敵意?真是難得。但他不會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尤其是景泊的。他不高興,他心裡反倒舒服,暗爽。

    「方便進去嗎?」

    景泊自然不願他進門,但出於禮貌,還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席白城笑得客氣,但高傲之勢是骨子裡的。無論如何禮貌,還是令人感覺是高人一等的,彷彿眼睛天生就長在頭頂上。無論置身何處,他的威嚴與氣勢,已然向所有人炫示,自己主宰一切。

    他走進客房,一眼看到了床上酣睡的小女人,笑了笑。害他大半夜找人,她倒是懂得享受,睡得這麼舒服。

    「她剛睡著,今晚就讓她留在這休息吧!」

    「回家休息也是一樣的!」

    「可她今天很辛苦!」景泊伸手,攔住了席白城。

    他懶懶地瞥了眼景泊的手臂,再漫不經心地望向他,似笑非笑,目光中有些警告的意味。

    他的目光如野獸般銳利,彷彿能將自己看穿,景泊手指抽緊,握拳,最終還是垂下了手臂,任席白城過去。

    他走到床邊,伸手推了推葉茵,「寶貝兒,醒醒!」

    這一稱呼,刺痛了景泊的耳朵。

    「唔……別……別吵……」葉茵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席白城很有耐性地繞到床另一邊,再次輕推她。「寶貝兒,醒醒!」

    「煩……別吵……」

    「小豬,別睡了!」席白城眼神很溫柔,動作也很溫柔,但手中的動作不停,執意要將她吵醒。

    景泊看不過眼,「既然她睡得這麼沉,就別打擾她了!」

    席白城壓根不看他,溫柔的目光始終凝視葉茵,幽幽的聲音由喉嚨裡發出,「這是我們間的事……不需外人插手。」

    景泊喉嚨一緊,想不到任何話反駁。

    在席白城不厭其煩地騷擾下,葉茵終於睜開了眼睛,開始還迷迷糊糊,只覺得騷擾她睡覺的人十惡不赦。漸漸的,席白城的臉在她眼前清晰起來。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埋怨怎麼又做噩夢了。

    但他又推了她兩把,她這才意識到是真的。眨巴眼睛與他對視兩秒,猛地反應過來,尖叫。「席白城?怎麼是你?」

    尖叫刺痛席白城的耳膜,她避之不及的模樣,多少令他不爽,他可不想被當做最厭惡的對象來對待,尤其是在景泊面前。但他依舊維持著良好的風度以及溺寵的微笑,「我當然是來接你回去的,寶貝兒!」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監視我?」

    「我只是關心你!」在她發出更高亢的尖叫前,席白城先一步用手指抵住她的唇。「噓!有外人在,我們回家再談!」

    葉茵這才發現景泊在場,識趣地閉嘴了。

    「先換衣服,跟我回家!」

    「她的衣服已經被雨淋透了,先穿我的吧!」景泊終究沒忍住開口,「外面雨這麼大,她再淋濕恐怕會感冒,今晚不如就先讓她留在這過夜!如果席總不放心,可以睡另一間客房!」

    「謝謝景醫生的好意,但不必了!我未婚妻睡在其他男人家,恐怕不是那麼妥當!」

    葉茵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及「未婚妻」這件事,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心慌意亂地望向景泊。他的臉色暗淡了幾分,面如死灰,怔怔地望著席白城,似乎沒聽懂他的話。「未婚妻?」每個字,都是從喉嚨裡硬生生擠出來的,喉嚨灼燒得疼。

    「我和小茵準備結婚,她忘了告訴你嗎?」

    景泊以一種複雜的目光望向葉茵,那無端令她感覺自己是個千古罪人。即便和席白城結婚已經是事實,即便她想和景泊劃清關係,可她不願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她現在的心情亂透了,也糟糕透了,手下意識抓緊床單。

    席白城俯身望向葉茵,狼一般銳利的目光深深望入她眼底,以一種半誘惑,半警告的語氣道:「你不是早就該說清楚了嗎?小茵……」他的聲音就像一根無形的線,綁住了葉茵的喉嚨,嗓音壓得更低了。「你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葉茵清楚他所謂該做的事情是和景泊劃清界限,徹底斷了他的念想。苦澀地想,或許這樣也好,她沒有勇氣做的事情,席白城以卑鄙的手段替她做了。她沒有開口的機會,至少,該有結束的勇氣。

    她深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抹慘白的笑容,「抱歉!剛剛忘記通知你我們的婚事!」

    席白城這才滿意的笑了,目光裡滿是殘忍的笑意。借刀殺人,是他一貫的手段,而殺人不見血,則是他最喜歡的方式。

    他挺直身子,雙手插入褲袋,以一種勝利者的目光掃向景泊。沒有絲毫嘲弄,也沒有絲毫得意洋洋的意味,可是內斂是最殘忍的方式,也是最高端的挑釁手段。

    景泊面如死灰,想笑著祝福,可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心裡就像壓著一塊巨石般,悶悶地,透不過氣,呼吸都顯得那麼困難。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可笑,但是,他無法偽裝。

    席白城從大衣裡掏出一個紙袋,遞給葉茵,「先把衣服換上,我在外面等你!」

    他和景泊先出去了,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內心不免有些嘲弄。這,就是覬覦他女人的下場。想跟他爭女人,簡直是自取其辱。

    兩人來到客廳,景泊給席白城泡了杯茶,他抿了一口,眼底閃過一抹詭黠,狀似漫不經心地問:「景醫生和蘇小姐在一起這麼久了,有結婚的打算嗎?」

    心痛讓他的聲音不那麼真切,景泊麻木地喃喃,「暫時沒有!」

    「這真是奇怪,像蘇小姐那麼優秀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會把她當做寶貝,想娶回家。景醫生卻遲遲不為所動,不擔心她被其他男人搶走?又或者是景醫生自己還沒定性,心猿意馬?」

    景泊很清楚席白城是個多麼狡猾的人,他這麼說,絕不是關心他和可卿。他根本什麼都知道,包括他對葉茵不該有的想法。他是以此警告他,離他的女人遠一些。

    這讓他惱怒,語氣不善地回了句。「多謝席總關心,但這是我和可卿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

    「景醫生懂得如何處理最好,就怕稍不留神,走錯了一步就不好了!我一個外人,也不方便多說,只是隨口提醒一句,景醫生可別介意!」他話裡,沒有半分真誠的意味。

    「對了!差點忘記感謝景醫生替我照顧我的未婚妻,打擾了,實在抱歉!」

    景泊怎麼可能聽不出他是在強調自己的所有權,他將葉茵當做自己所有物的行徑讓他不快,可是他們即將結婚了,他又能說什麼?以他的立場,根本沒資格說任何話。

    於是,景泊選擇了沉默。

    這突如其來的婚訊,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此刻仍如梗在喉,心煩意亂,一句話都不想說。

    葉茵換好衣服出來,席白城立即起身走過去,居高臨下,替她理頭髮。她縮縮脖子,有些抗拒他的親暱,尤其是在景泊面前。但席白城依然固我,摸摸她嬌嫩的臉頰,「走吧!」

    景泊也走了過來,「她的行李還在房間,我幫她提出來!」

    「不必了,那些東西都淋濕了,扔了吧!」

    「可裡面都是我的衣服……」

    「那些衣服,你以後應該也不會再穿,我買新的給你!」沒等她說更多拒絕的話,景泊已經牽起葉茵的手往外走。到玄關處,稍稍頓步,轉頭對景泊道:「我和小茵結婚,一定會派請柬給你和蘇小姐,到時一定要來湊個熱鬧!」

    全然誠懇善意的語氣,卻無異於笑裡藏刀,一刀紮在了景泊心裡。他失魂落魄地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到時候看情況吧!」

    腳底如同生了根,一步都邁不動,他站在客廳裡,聽著關門聲音。心,往下墜,失落了一塊。

    ……

    房車在狂風暴雨中前行,雨刷瘋狂擺動。

    車裡只留了一小盞燈,後座陰沉沉的,氣氛凝滯。

    席白城不動聲色地望向身邊的人兒,小臉蒼白,嘴唇緊抿,臉色很難看。頭髮在她頰邊拂動,模糊了她的神色。但仍能看出,她的心情很糟糕。從上車到現在,她一個字都沒有說過,異常沉默,沉默得不像她。

    他收回目光,平靜地望向前方,嘴角勾起淺淡的笑容。「吃過晚飯了嗎?」

    「……」

    「我知道前面有一家西餐廳不錯,而且二十四小時營業,不如去那?還是你喜歡吃中餐?」

    葉茵依舊不語。

    「怎麼了?餓得說不出話?」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他的溫暖乾燥,而她的手指冷冰冰的,像一根根冰棍,緊緊抽在一起,彷彿已經僵硬了。

    她一語不發地抽回手,沒有理他。

    他目光明亮,揶揄,「你是在無聲抗議?」

    「……」

    「在衝我發脾氣嗎?還是打算和我冷戰?」

    葉茵嘲弄地笑了笑,「我有資格嗎?」

    席白城莞爾,「終於開口了,我還以為你被一場大雨淋成啞巴了!為什麼不說話?你在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氣我不經過你的同意,告訴景泊我們的婚事!」

    「你做任何事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我早就習慣,這根本不值得我生氣!」

    「那你擺出一張臭臉給我看?」席白城目光中多了一絲涼意,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其中也多少摻雜不悅。「敢給我臉色看的女人,你是第一個!我很不喜歡。」

    「那我應該用什麼臉色對你?」葉茵感覺好笑,翻了個白眼。「你玩弄我,折磨我,我還該笑臉相迎?抱歉!我做不到,我沒那麼下賤,不會在你面前委曲求全,虛以委蛇!」

    「我們的婚事,景泊遲早會知道,我現在說也是為你好。你很清楚,他不是你該喜歡的人!若不趁早掐斷你對他不該有的念頭,後悔的最終是你!」

    「就算後悔,也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枉做好人!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為什麼你連一點空間和尊嚴都不給我?肆意我玩弄於股掌間,才能滿足你bian態的kuai感覺嗎?」

    「自尊?」席白城慍怒,覺得可笑。「難道你喜歡姐姐的男人就有自尊了嗎?一直踐踏自尊的人是你葉茵自己!」

    葉茵死死瞪著他,怒意直衝大腦,眼眶通紅,惱怒地咆哮,「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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